顾泠心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之下分外娇艳。
她很少打扮得这么隆重。
今天的她是不一样的。
顾泠心也在看着萧长晏。
萧长晏应该是在外面喝过了几杯酒，面上隐有红晕，眼睛反射着烛火的光明，那么明亮。
“王爷王妃，请饮合卺酒。”
喜娘端着托盘，语气里带着喜气。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
拿起酒杯，交臂而饮。
一众人立刻齐声恭贺，“王爷王妃，新婚大喜，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萧长晏一挥手，立刻有人上来分发赏钱。
众人接过沉甸甸的银钱都是心中欢喜，也不多待，利落地退到屋外。
原本热热闹闹的屋子，一下只剩下了两个人。
顾泠心和萧长晏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萧长晏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泠心，直把顾泠心看得低下头去。
“又不是第一次见。”
萧长晏上前两步，坐到顾泠心身边，“但是，却是第一次看到你穿成这个样子。”
顾泠心佯怒，“难道这样不好看？”
“好看好看。”萧长晏拉过顾泠心的手，“只是与你一贯的风格都不同罢了。”
顾泠心被拉住了双手，也不好再做出生气的样子。
“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开心。”
萧长晏看着顾泠心低下的头。
“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帮你把发冠拆下来。”萧长晏摸了摸顾泠心的脸蛋。
顶着发冠已经整整一天了，顾泠心现在估计已经累坏了吧。
顾泠心不语，只是顺着萧长晏的力道来到镜子对面。
“你不用动，我来拆就好。”
顾泠心没忍住笑出来，通过镜子看向萧长晏，“你知道这东西怎么拆？”
“这还不简单？”萧长晏直接上手，拔掉了一根簪子，“想想都知道要怎么办了。”
顾泠心但笑不语，看着萧长晏绕着自己忙了一圈又一圈。
“要不还是让下人进来……”
“不行。”
萧长晏严词拒绝。
这是他与夫人的美好夜晚，怎么能让别人进来打扰。
“好好好，那便听你的。”顾泠心伸了个懒腰，“只是你快些吧，我想睡了。”
说完这话，顾泠心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新婚之夜，这种话实在不妥。
脸一红，不吭声了。
萧长晏低低笑着，也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刚刚是怕弄疼了你，现在已经可以了。”
让顾泠心意外的是，这复杂的装饰还真让萧长晏找到了关窍，观察之后几下，就把珠钗凤冠都解了下来。
“接着就可以休息了。”
萧长晏一把将顾泠心打横抱起，送到床上。
顾泠心起先也吓了一跳，随即不说话了，把头埋进萧长晏的怀里。
萧长晏嘴角微微上扬，一伸手，柔软的窗幔如月光般轻轻落下，整个床铺都笼罩着温馨与朦胧。
屋内烛光摇曳，微弱的光芒透过床帐的缝隙，映照出萧长晏那张俊朗的脸庞和深情的眼眸。
春宵一刻值千金，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格外短暂。
顾泠心与萧长晏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相合，仿佛奏成了华美的乐章。
——
第二日一早，顾泠心早早就醒了。
看着身旁的萧长晏，心中竟然难得有些怅然。
萧长晏在顾泠心睡醒的同时也醒了过来，只不过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顾泠心盯着自己看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王妃是在欣赏本王英俊的侧颜？”
顾泠心有些无奈地捶了他一下。
“王爷既然醒了，便该起身了，还要进宫谢恩呢。”
萧长晏笑着直接起身。
顾泠心立刻把自己的脸挡住。
“昨夜不是统统都……”
顾泠心一个枕头扔到萧长晏脸上，“休要胡言。”
“好好好，王妃不想听，本王就不说。”
萧长晏笑着穿好了衣服，“你先梳洗，我出去走走。”
顾泠心知道他是给自己留了换衣服的时间，心中又酸又涨又麻，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许。
没过多久，白芍几个人就进屋来伺候顾泠心梳洗了。
——
顾泠心自回京以来，从没见过皇上，如今要面见皇上，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这可是师父与伯父的义兄，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长晏牵着她的手，“皇兄是很好的人，他也知道你的身份，你不用太过担心。”
顾泠心点点头。
她今天的装束也是难得的郑重。
因为要面见皇上皇后，整个大宣最有权力的两个人。
“这样也好看。”
萧长晏凑近顾泠心又说了一句。
原本顾泠心紧张的心情都被萧长晏这么一闹给吹散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顾泠心与萧长晏齐齐拜下。
“免礼。”
皇上的脸上满是笑容。
萧长晏虽然是他的弟弟，但是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他养大的。
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亦兄亦父，如今看着萧长晏终于成家了，心中也甚是欣慰。
“来人。”
皇上一挥手，立刻有宫人给顾泠心奉上礼盒。
“这是连州进贡的王参，留着好好补身体。”
白芙上前一步接过礼盒，退至顾泠心身后。
“多谢皇上。”顾泠心当即跪谢。
“哈哈哈，不愧是能给柔嘉做少师的，知礼懂礼。”皇上开心极了，“只是长晏是朕的弟弟，不需要这样多礼。”
“君臣是君臣，兄弟是兄弟，王爷与皇上先是兄弟，后是君臣，但，君臣之礼先于兄弟之谊，臣妇不敢怠慢。”
皇上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番大笑，“好好好，长晏，你娶了个好王妃。”
萧长晏也立刻行礼，“还要多谢皇兄赐婚。”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赐了座。
皇后在两人坐下之后，才笑着开口，“睿亲王如今也是有家事的人了，本宫作为嫂嫂，理应送上贺礼。”
说着，身后的宫人又呈上来了一个礼盒。
“这里面是八颗南海珍珠，极为贵重，本宫上了年岁，也衬不起这样的好东西，睿亲王妃都拿回去吧。”
顾泠心立刻起身。
“娘娘乃大福泽之人，红光满面，哪里是衬不起珍珠，分明是珍珠衬不起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