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这个反派不对劲23
山神祭那天，正值夜最深时，福林村所有人穿戴整齐排成两队，双手持香高举，三步一叩地往后山的方向走，嘴上开开合合还在念叨着什么。
姜蘅几人站在窗边噤声观察，直到再没有人从门前经过。
正打算出门追上去，院子里突然出现几个熟悉的纸扎人。为首的纸扎人头上依旧插着根杂草，只不过已经隐隐枯萎。
李华他们还以为这纸扎人是假山神派来的，刚准备掏道具，就见姜蘅迎了上去，弯腰摸了摸那个长得最诡异的纸扎人。
“你们怎么过来了，山神让你们过来的吗？”
李华等人：“？？？”
纸扎人朝姜蘅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后山的方向，最后绕到姜蘅身后，爬上了他的后背。粗制滥造的纸扎手小心翼翼搭在他肩膀上，然后不动了。
其他纸扎人也一一往卫晟澜几人走去。这画面实在太过诡异，张盛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姜蘅反手轻轻按住纸扎人的腰身阻止它下滑的趋势，转头看向张盛他们，“这些纸扎人是来帮我们的，按它们的意思做就行。”
王薇憋着口气，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让纸扎人爬上自己的背。
等所有纸扎人都找好位置后，六人急忙出了小楼朝后山的方向赶去。
因为村民们走几步就要跪拜，几人很快就看到了队伍末尾的人。
姜蘅刚停下脚步，背上的纸扎人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像是生怕把他拍疼了。也得亏姜蘅的分出了一些注意力在纸扎人身上，不然还真难以察觉。
“怎么了？”姜蘅略微侧过头轻声询问。
身后响起细微的扑簌声，纸扎人的胳膊抬起，指了指前面的村民，另一手又轻轻拍了拍姜蘅的肩膀。
姜蘅尝试着理解，“你是让我继续跟上去？可是跟太近容易被发现哦。”
“宿主，这个纸扎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以姜蘅的视角不太看得清纸扎人的动作，好在有886及时给他反馈。
姜蘅眼睛一亮，抱在纸扎人身上的手往上掂了掂，像哄小孩似的，“是不是因为有你们在，那些村民发现不了我们？”
“宿主！它点头了！”
秦韵几人顿时一喜，忙继续往前。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将近五步，那些村民果然没有后头。
秦韵几人稀罕得不行，都学着姜蘅的样子反手护住纸扎人，生怕它们掉下来。
人群末尾，卫晟澜背上的纸扎人早已滑落在地，藏在他身后的影子里，亦步亦趋地跟着。但众人此时的注意力都在村民身上，无人看到这一细节。
在路过福诚时，姜蘅感觉队伍停滞了半秒就继续前行。
“难道这里不是山神庙的入口？”
张盛回头看了一眼昨天福诚带他们触碰的那棵树，这些村民甚至没多看一眼。
“把他带上吧，福伯不是让他来寻找答案的吗？让他亲眼看看。”
福诚在地上僵躺了大半天，从醒来时他就尝试自救，没想到捆在身上的绳子随着他的挣扎越收越紧，险些让他喘不上气，他之后干躺着不再动弹。
耳边传来阵阵脚步声和低诵声时，他知道，真正的山神祭到了。
心底的热切驱使他再次尝试着挣脱束缚，还没来及使力，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把他从地上扯起，又拖拽着他往前移动，他刚要出声，就被旁边的声音打断。
“想看山神祭就别出声。”
福诚闭嘴了。
没过多久，他眼睛上的绳索开始松动，堪堪把他的眼睛露出来。他站在一片阴影里，眼前是比记忆里繁华数倍的山神庙，村民们正有序地排着队，将手中的香插在祭台正中间的香炉里。
香灰味隐隐混着点腥气飘散在空气中。福诚探着身子耸了耸鼻想要闻得更仔细些，却在即将走出阴影处时，再动弹不得。
他这时才发现缠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将他拴在了山神庙里的窗棱上，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而之前的外乡人正各自背着一个纸扎人分散在村民之间，逐一熄灭他们手中的香。人群很快慌乱起来，香烛熄灭可是大忌！
那纸扎人是......！
福诚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仔细揉一揉。那些纸扎人身上的凹陷破损处，真的跟他家里堆放的那些一模一样。
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外乡人背上！
但没人给他解答疑惑。
而姜蘅此时则守在祭台边，端详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一个替身，整的还挺像一回事。”
他回头看了看乱作一团的院子，又看向那幅画，诧异地挑了挑眉，“都这样了还不现身？”
姜蘅四下看了看，最后拿起桌上的橘子掰成两半，就要按在那幅画上。浅黄色的汁水从指缝滑落，就要触碰到纸张。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画里探出，抵住了那即将印在他脸上的橘子。
姜蘅猛一松开橘子就后退数步。
“是山神大人！”
“山神大人显灵了！”
原本惊慌的村民在看到庙里微光闪烁，抬眼看去，就见有一白袍仙人从画里迈出，众人忙跪地俯首叩拜。
霁梧抓着半个橘子站在祭台前，他看了看被动过手脚的香灰，又看向村民手中完全熄灭的香火，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姜蘅身上。
“祂教你的？”霁梧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橘子，又将它在香灰里按了按。做完这些，他嗤笑出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想明白，神是不需要这么烂好心的。”
话落，他将沾满香灰的橘子抛向院子，福林村的村民惊喜地站起争抢，甚至有些人已经为此大打出手。
而这时，李华几人也回到了庙里，此时都绷紧了身子站在一旁。
“你看，即使我扔给他们的是垃圾，他们也会像野狗一样护食。”
“你就是这样庇护你的信众？”
“一群喂不饱的刁民也值得我庇护？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也就那家伙会把这些人当成自己的孩子，不求回报。”
这时，姜蘅背上的纸扎人跳到地上，蹬蹬朝霁梧冲去，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挠痒痒似的，没给霁梧造成任何伤害，反倒把自己的脚踢凹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