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满脸焦虑之色,急匆匆地对我喊道:
“不得了啦!郝府出人命案子啦!”
听到这话,我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啥?您说啥?这怎么可能呢?”
只见村长步履匆匆地走到我的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与我相对的那张椅子上。
然后他稍稍定了定神,继续开口道:
“今儿个清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郝府的那个管家就慌里慌张地跑来报案,说是他家的夫人和少爷遭人毒手给害死了!”
我满心狐疑,眉头紧紧皱起,追问道:
“这……这跟我又能扯上啥关系呀?”
村长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先别着急,紧接着说道:
“这不,接到报案之后,我立马就派了人手前去郝府查看情况。”
“可谁承想,经过一番仔细地勘察,所有找到的那些罪证居然全都指向了你,还有你外公呐!”
闻听此言,我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结结巴巴地嚷道:
“什……什么证据啊?哪来的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村长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
“郝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作了证,说是看到你昨晚一整夜一直在郝府里面待着,一直到天都快要亮了,你才起身离去。可有此事啊?”
我忙不迭地点头应道:
“确有其事没错,但那是因为郝小姐专门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的呀!”
“爷爷,您也是晓得的,我跟郝家小姐可是相交甚好的朋友呢!”
“我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呢!”
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孩子啊,你的为人爷爷心里清楚得很呐,我怎么会轻易就相信这件事是你干出来的呢?”
然而紧接着,他又面色凝重地补充道:
“可问题是,现在案发现场还遗留着明确指向你的物证啊!”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一沉,满脸狐疑地追问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物证呀?”
村长再次叹息一声,然后才慢悠悠地回答道:
“唉……那便是一支发簪直直地插在了郝少爷的脖颈之处,正是因为如此,才致使他失血过多最终丢了性命呐!”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我心头大惊失色,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发簪啊?”
村长略微沉思片刻后,努力回忆着描述起来:
“是一支形状如同开放的芣苢一般的发簪,而且听郝府里面的丫鬟讲,这支发簪乃是在你过生辰的时候,他们小姐特意为你量身定制的,整个世间恐怕也就唯有你一人拥有这样独特的物件儿啦!”
听完这番话,我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从脊梁骨上涌起,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嘴里幽幽地念叨着:
“好一个阴险狡诈的计谋啊,原来是在这里给我设下了陷阱等着我往里跳呢!”
村长显然被我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迷惑不解地追问道:
“孩子,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不成?”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地对着爷爷说道:
“爷爷啊,这支簪子自从郝小姐赠送给我之后没几个时辰,就在我从郝府回家的道路上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给抢走了。”
“那个可恶的家伙不仅抢了簪子,还拿我们全家老小的性命要挟我,警告我绝对不能把簪子丢失这件事透露出去半句。”
“迫于无奈,我只好一直隐瞒着这个事实,对外宣称那支簪子还好好地保存在我这里呢!”
村长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
“看来此事果然不简单呐,这背后怕是隐藏着一连串精心策划的阴谋!”
我心中越发焦急起来,连忙追问道:
“那这事儿和我外公究竟能扯上什么关系呀?”
“要知道,昨晚外公压根儿就不在郝府里头!”
村长面露难色,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艰难地开了口:
“郝府的管家说了,昨日你送去给郝夫人的那张药方出了大问题。”
“据说郝夫人正是因为服用了依照这张药方所抓取的药物,结果才……”
说到此处,村长不忍心再继续往下讲下去。
而听到这里的我,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突然炸开了一道惊雷一般,整个人都懵掉了。
我拼命地摇晃着自己的头,嘴里喃喃自语道:
“怎么可能会这样?不不不,这绝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肯定不会的!”
村长迈着沉稳而略显焦急的步伐,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
他伸出宽厚且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子呀,你先别着急,一定要冷静下来!”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接着说道:
“今天早上郝府的那些人过来传话了,态度很强硬呐!”
“说是让我务必得给他们郝府一个满意的交代,要不然......要不然他们可就要跑到县里去告状。”
“一旦事情闹大了,传到了县衙那里,那到时候你和你的外公恐怕都会有性命之忧啊!”
说到这里,村长略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继续斩钉截铁地说道:
“所以呢,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自作主张,决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绝对不能让他们把状纸递到县里去,咱们就在这槐花村里把问题给解决掉!”
我听了村长的话,心中虽然依旧充满了担忧,但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慢慢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轻声问道:
“爷爷,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村长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捋了捋下巴那花白的胡须,思索片刻后说道:
“目前来看,情况还算稍微乐观一点。你外公他老人家如今已经外出云游四海去了,这样一来,他暂时算是安全的!”
“不过嘛,接下来可就得辛苦你这孩子咯!”
当得知外公暂时安然无恙时,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紧紧咬了咬嘴唇,然后一脸坚定地说道:
“只要外公安好无事,就算再怎么辛苦,我也心甘情愿!”
村长看着我如此懂事坚定的模样,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欣慰地说道:
“真是个好孩子啊!你外公平日里那么疼爱你,果然没有白疼一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轻声问道:
“爷爷,事已至此,我现在究竟该如何是好呢?恳请您指点一二!”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村长,满心期待他能给出一个明智的建议。
村长微微皱眉,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斟酌用词。
终于,他缓缓开口,意味深长地吐出了四个字:
“负荆请罪!”
这简短却有力的话语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瞬间让我明白了其中深意。
没有丝毫犹豫,我紧跟在村长身后,与另外两名侍卫一同朝着郝府快步走去。
一路上,我的心情愈发沉重,但同时也坚定了解决问题的决心。
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人就抵达了郝府大门前。
抬眼望去,只见那气派的朱红色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洁白如雪的布幔,随风轻轻飘动。
而府邸四周,则挤满了前来围观凑热闹的人们,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见到村长到来,人群自动向两边散开,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然而,即便如此,仍有许多人在我经过时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对于这样的情景,我其实早已习以为常,此时此刻,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的看法。
我刚刚踏入郝府门槛,视线便被一道身影吸引住——原来是小穗正身着一袭素白的孝服,忙碌地指挥着周围的人布置灵堂。
她一转头看到我,原本悲伤的面容顿时因愤怒而扭曲起来,冲着我大声呵斥道:
“真没看出来啊,你竟是个口蜜腹剑之人!昨晚咱们小姐那般盛情款待于你,可谁能想到,你居然狠心将我们家夫人和少爷谋害致死!”
“你这杀人凶手,居然还有脸跑到郝府来,来人呐,快把他给我往死里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几名凶神恶煞的家丁挥舞着手中粗壮的木棍,气势汹汹地朝着我猛扑过来。
眼看那木棍就要无情地落在我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村长身旁的一名侍卫如闪电般冲到了我的身前。
他张开双臂护住了我,并怒声呵斥道:
“大胆狂徒!村长在此,尔等竟敢如此放肆!都给我立刻住手!”
他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震得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而正当此时,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骤然在人群之中响了起来:
“通通给本小姐退下!”
我闻声急忙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可不正是郝弦音嘛!
此时此刻的她,身穿着一袭洁白如雪的孝服,那孝服仿佛与她融为一体,更衬得她整个人苍白憔悴、弱不禁风。
再瞧她那双原本灵动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却是红肿不堪,显然是刚刚才痛哭过一场,泪水似乎还未干涸,依旧挂在眼角处。
不仅如此,从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以及略显凌乱的发丝可以看出,她已经被悲伤折磨得精疲力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气息。
看到她这般模样,我心中一阵刺痛,连忙焦急地开口想要向她解释清楚事情的真相:
“弦音,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然而,话还未曾说完,就被郝弦音硬生生地打断了。
只见她面若寒霜,眼神冰冷地直视着我,用充满怨恨与愤怒的口吻冷冷地说道:
“云芣苢,我郝弦音真是有眼无珠,错将你视为我此生最要好的挚友,可结果呢?”
“没想到你居然会和你的外公狼狈为奸,残忍地杀害了我的母亲还有年幼无辜的弟弟!”
“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你……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又或者是连日以来的悲痛早已让她身心俱疲,话音未落,郝弦音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之后,竟直直地向后倒去。
一旁的贴身丫鬟梨花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扯开嗓子大声哭喊起来: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啦?快快醒来呀!呜呜呜……”
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闻之动容。
我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跑到郝弦音跟前。
我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急忙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她那纤细的脉搏之上。
然而,还未来得及看出她的状况如何,郝弦音竟突然睁开了那双紧闭已久的眼眸,宛如沉睡初醒的睡美人。
只听梨花欣喜地口中高声喊道:“小姐,您终于醒啦,可真是把我给吓坏了呀!”
郝弦音微微转头,目光冷冽地瞅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恼怒。
紧接着,她毫不留情地用力狠狠甩开了我搭在她脉搏上的手。
由于事发突然,我完全没有防备,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一跤摔得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但此刻我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心中满是对郝弦音这突如其来举动的惊诧与疑惑。
郝弦音却并未理会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我,而是对着一旁早已泪流满面、不知所措的梨花大声命令道:
“梨花,快过来扶我起身!”
梨花闻声赶忙上前,搀扶着郝弦音缓缓站了起来。
此时的郝弦音脚步还有些虚浮,身体也不停地摇晃着,但她依然咬紧牙关,强撑着一步步艰难地朝着不远处的村长走去。
来到村长面前后,郝弦音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她一边哭泣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哀求道:
“村长,请您一定要替小女做主啊!现如今,爹爹外出经商迟迟未能归来,家中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
“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便趁机欺凌于我,杀我亲人,恳请村长能够为我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啊!”
说罢,她再次俯身叩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