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上不了。
皇上可一直趴在门上瞧着,都耐住了腿脚的酸麻,越看还越是带劲。
可耐不住金銮殿上的臣子们打骂累了,个个都精疲力竭地瘫软在地,除了愈加精神抖擞的定南王。
若非有景相爷和威南侯拉着,定南王还能按着文臣武将在地上接着揍。
皇上还怪是意犹未尽,可见定南王被景相爷和威南侯架着出去,也只好吩咐公公去宣旨,免了今日的早朝。
就是要上早朝,朝臣们谁还有力气?
瞧着这些不禁打骂的朝臣们,皇上嫌弃地哼了一声,还是吩咐皇家侍卫护送他们回去。
谁知道定南王会不会在宫外还等着?
不, 定南王没有在宫门外等着,反而在御书房外候着。
皇上拍着笑僵硬的脸一走到御书房,就见定南王正杵在门口,上扬的嘴角也瞬间僵硬了。
就知道这疯小子来上早朝,不止气气那些臣子们。
定还是要朕也堵心着!
瞧他这得瑟的嘴脸,都想白他几眼。
“臣参见皇上——”
“哼。”
“早朝你闹都闹尽兴了,不赶紧回去吃回门宴,来朕这儿作甚!”
“臣自然有要事禀告皇上。”
“哼。”
皇上懒得看他脸上不要太明显的炫耀笑颜,哼了两声,大步朝着御书房内走去,却也唤他进来。
回头瞥了一眼他这放荡不羁的走路姿势,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瞧着龙案上堆积的折子,皇上不慌着看,先拿起公公递过来的养心茶,一口灌了,还吩咐再续上。
这才舒坦地看向定南王问:“说说吧,你特意来金銮殿上闹一遭,有何正事?”
“回禀皇上。”
定南王见皇上每回见他,都要喝好几杯养心茶,嘴角都得意地勾了勾。
却也规矩地抱拳行礼,从衣袖里取出一封折子,递给公公。
见公公上呈给皇上,一边回禀着: “臣此次携妻儿来皇城,就是为了送闺女出嫁。”
“今日这回门宴一过,大婚的礼也便全部完成。”
“臣身为外疆守将,不宜离开营地太久,臣打算两天后就启程回去。”
“哦?”
皇上挑眉,瞧着定南王递上来的请奏折子,还有点意外。
“两天后就回去,岂不是匆忙了些?”
定南王就这么回去了,朕岂不是再也看不到如今日这般热闹的早朝?
还有那定南王的长子来了皇城,朕还见过他上门是何等画面。
就这么回去了?
定南王瞧皇上还甚是惋惜,岂会不知道皇上那点想看热闹的心思。
眉梢瞬间上扬,话语里都透着满满的炫耀。
“臣昨日听闺女说了,皇长孙殿下打算过完生辰,就回封地看望臣这位岳父。”
“那臣岂能不早早回去准备着?”
“这扶桑郡可是皇上的疆土,臣自然要带着皇长孙殿下,瞧瞧皇上疆土的热闹。”
哼!
还看望岳父呢。
皇上瞪了一眼得瑟的定南王,听他还刻意拖长岳父和热闹二字,都忍不住翻个白眼。
朕还不了解这遭骂的臭小子呢?
上回听大孙子提起,就知道他定然要来炫耀一番。
能把朕最宠爱的大孙子带回扶桑郡,他还能不美美同扶桑郡的一众官员将领们得瑟?
指不定大孙子前脚启程,他后脚就能往皇城传急报。
皇上想到这个画面,很是不开心,瞪了几眼显摆的定南王。
却瞧定南王忽然还伸手过来,眉心都拧了拧。
“又作甚?”
“皇上。”
定南王见皇上很郁闷,扬着的嘴角翘得更是得意了。
他特意来皇宫,可不止让皇上不高兴。
还得让皇上心塞。
“这皇城可是有习俗,晚辈远行,身为长辈可是要送远行礼,以庇佑顺风平安。”
“臣的闺女如今可是唤您一声皇祖父,那臣勉勉强强,也是您的晚辈。”
“送行的礼,皇上得给吧。”
“哼!”
皇上瞧定南王厚脸皮伸过来的手,都想往他的手上打一巴掌。
打劫,还打到朕这儿来了!
还挺能打算!
还晚辈呢,难道他还会因为朕是长辈,就乖乖地让朕几回?
“朕没有!”
“回去吃你的回门宴!”
“皇上,臣又不是白要。”
定南王瞧皇上都续了好几杯养心茶,朝着他翻白眼的次数也没少。
还想赶他走,却是扬了扬嘴角: “眼下正是春种的时候,臣也想扶桑郡的一些荒地都能开垦出来。”
“这到了秋收,臣作为藩王,给朝堂的进贡还不得翻个倍?”
“那些个藩王,天天看本王不顺眼,还能让臣的进贡遥遥领先他们,把他们都比了下去?”
“到时候,皇上的藩王们可不得争先恐后进贡?”
说着,定南王又掏出一个厚厚的折子,还未上呈给皇上,就见皇上的嘴角都在抽搐。
那他不得开心?
这次嫁闺女,他都穷得叮当响了。
能有机会狠狠坑皇上的钱财,他不得填满自己的私库?
这个很重要,更重要的还是气死那些藩王们!
想和他比春种的农耕,累不死他们!
他们封地的荒地,可是一个比一个荒凉。
待那些藩王们,知晓他要秋收给朝堂翻倍的进贡,还不得咬牙切齿骂他?
甚好。
他就喜欢这些藩王气呼呼骂他,又必须气急败坏埋头苦干的模样。
皇上瞧定南王得瑟的笑容,看着手上厚厚的折子,嘴角却也扬了扬。
朕就知道,定南王来上早朝,没有人会不堵心。
这是轮到那些藩王们了?
莫不是一出皇宫,他就要去藩王们的别院炫耀?
那藩王们的别院,还能不热闹?
确实如此。
定南王一出皇宫,没一会儿藩王们的别院,就传来怒骂声和打斗声,还有狂笑声。
左邻右舍,谁还能睡得着?
这会儿天也不过才微微亮,虞黛映和皇长孙殿下也醒了,却是让戚家主给唤醒的。
唤的,还是皇长孙殿下。
宿珒栖有些奇怪地打开门,见戚家主正立身门外,瞧着面色有些差,像是一夜未眠。
不禁更是诧异。
他昨夜和郡主只是抱着入寝,什么还未做。
还能叨扰到就住在隔壁的戚家主?
却见戚家主疲惫地递过来一卷书,宿珒栖眉心都轻轻蹙了蹙。
君子训?
“这是.....”
“周公之礼的画册,老夫昨夜画了一宿。”
“.....什么?”
什么画册?
宿珒栖着实愣了一下,翻开手上的画册,瞧着交融的姿势,眉眼都跳了跳。
“为,为何,给孤....这个?”
“殿下。”
戚家主也是拧了拧眉,关切地打量着身姿修长的皇长孙殿下,也困惑问。
“回门夜,哪有新婚夫妻能毫无动静?”
“你们是不行,还是哪里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