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夏诗音听完沈璃的话脸色大变,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璃靠在榻上,喝茶。
“沈璃,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那是内阁不是你沈家的后花园,是你想让谁进便能进的吗?”夏诗音又将声音压了下来,但愤怒是肉眼可见的。
“朝堂事只能朝堂了,若你等不愿便当我没说过,王妃若是没旁的事便请回吧,臣女也要为贵妃娘娘作画了。”沈璃起身送客。
夏诗音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又缓了缓道:“沈妹妹,我诚心而来,你总要让我回去有个交代吧。算当姐姐的求你了。”
沈璃见她如此说似是也为之动容,难得认真的道:“各为其主,王妃觉得皇后与东宫那边会容我做主吗?”
夏诗音愣了愣,道理好像是这个道理。
“别怪我不让你交代,这是我唯一能留的口子,王妃请回吧。”沈璃再次送客。
夏诗音这次果然走了,她离开一刻钟后主殿便传来砸东西的巨大声响,伴随着郑贵妃的怒火,一众宫人挨了板子。
一时间院子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芍药吓了一跳,低声道:“小姐,她们这又是闹哪样啊?”
沈璃画笔不停,倒是弯了弯嘴角:“记着,任何时候都不要在人前生气,因为那无异于告诉别人你已无计可施。”
芍药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你晚点亲自出宫一趟,替我送个口信给夫君。”
“不是婢子躲懒,只是这样太明目张胆了吧?”芍药只觉不可思议。
现在传消息都不背着人了?
“这个词用得好。”沈璃笑容张扬:“有些事就是要明目张胆,就你去,当面转达。”
————
大理寺。
顾长安一身绯色官服坐在书案之后,一份份供状看过去,眉头紧锁。
“不够,继续审。”顾长安将供状扔在地上。
“是是,属下这就去。”典狱擦了擦头上的汗,叩个头连忙下去了。
人下去后顾长安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对着房间暗处道:“你这边查得不错,告诉下面人继续追查,弈王那边你亲自盯着。”
以他对弈王的了解,此人手段阴毒睚眦必报,吃了这样的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若对付太子他自不必担心,只是阿璃还在后宫,他不敢有一点疏忽。
“是,下面的弟兄们一直在盯着,属下也不会放松警惕,大人放心。影子说罢看了看书案旁侍候的春生。
春生趁着时机劝道:“大人,回府的车已经备好了,您今晚……”
“不回,今晚我去狱里亲自审。”顾长安眼里闪过丝丝戾气。
敢动他的阿璃,他非要让弈王脱一层皮不可。
“犯人一批又一批哪里审得完啊,自从夫人进宫您就没回过府,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春生急道。
外人只瞧见他们家大人生杀予夺,不知道大人为之付出了多少心力。
尤其夫人不在,大人事事亲力亲为,整日吃不好也睡不好,一双眼睛都熬红了。
“好了,再劝你自己回去。”顾长安不为所动,此时他唯有待在这是最安心的,他一定要为阿璃做些什么。
春生看向影子,神色也很无奈,他们家大人也不是第一天这样的,除了夫人没见他听过谁的。
“大人,芍药姑娘求见。”门外传来小厮通报的声音。
顾长安第一时间抬起头来,神色凝重:“请进来。”
影子悄无声息隐于房间暗处,像是房间中从未有过这人一般。
“大人。”芍药进来的时候顾长安已经从书案后走了出来。
“不必行礼,阿璃可是有事?”他眼里带着深深的担忧。
“小姐有口信让婢子当面转达。”芍药说到这低了低头,像是在思索措辞。
顾长安没有催促,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以至于指节都有些泛白。
究竟是何事这般重要?竟然要芍药亲口来转告。
“小姐说……她想您了。”芍药似是鼓起勇气抬起头,转达之后也是小脸发红。
顾长安显而易见的呆住了,就连春生和藏在暗处的影子都愣了一下。
费这样大的周折就为了传这一句话?
顾长安的手捏得更用力了,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眼里没有了担忧和紧张,取而代之的是眼尾的一抹红晕,连带微微泛红的还有耳根。
“没有别的了?”他语气不由自主的柔软了下来。
“有……”芍药硬着头皮道:“小姐让我问,您想她了吗?”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写出来不行吗?
顾长安眼睛又直了一次,随即干咳了一声道:“我……我给她写封信,你帮我……”
“不成,小姐要您说出来,由婢子转达即可。”芍药虽然不理解,但执行的还是非常彻底的。
顾长安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个通透,他吸了一口气才道:“想,每日都想。”
“既如此便不要让我担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然我真会生气的。”芍药留下最后一句,行礼后转身离开。
顾长安站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不同于之前的疲惫与紧张,此刻那双明眸里满是亮晶晶的光彩。
阿璃好在意他啊。
暗处的影子悄悄离开了房间,人家有夫人惦记,他也不知道操得什么心,现在好了,被秀了一脸。
不过话又说回来,娶个媳妇当真是件不错的事。
顾长安手有些无处安放,最后挠了挠后颈,对春生道:“叫车在外面候着,今日回府休息。”
“好嘞。”春生利落的答应了:“是现在就走吗?”
“去牢里,审完就回去。”顾长安说着迈步便向外走,要速战速决,不能耽搁自己休息。
“啊……还审啊……”春生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