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达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元梅将车子停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来不及开灯,就被一个熟悉的身体压在了墙上。
元梅半点都没有惊慌,而是反手搂住对方的腰,将身子贴了上去,低声问道:“拓子哥,干嘛不开灯?”
没错,都不用看,她就分辨的出对方的身份,整个大寨,除了她自己以外,就只有但拓有她房间的钥匙了,再说但拓的身体,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都不用听他说话,元梅就认得出对方。
但拓并没有让元梅靠近,而是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推回墙上,冷冷的低声问道:“你今天个嘞个贾斯汀克哪点了?”
:“嗯?”元梅有些懵逼,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表示疑问的音调,但拓却不知为何,突然生气了,他一把按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面色冷峻的质问道:“我问你,今天个嘞个小娃娃克那点了噶!”
元梅愣怔片刻,呆呆的看着处于暴怒边缘的拓子哥,突然上来一股子贱劲儿,意味不明的眯着眼睛反问道:“你在怀疑什么?觉得我出轨了?”
:“没的噶?”但拓愤怒的垂着头,一双本就有些吓人的眼睛凶狠的瞪着她,像只马上就要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掐在元梅脖子上的手也收紧了一些:“我今天看到你在小磨弄,个嘞个小娃娃手牵手!”
元梅抿了抿嘴,象征性的轻轻挣扎了一下,要笑不笑的问道:“只看到这些?”
:“我还有哪些没的看到?”但拓此时的样子非常凶狠,是元梅从来没有见过的,哦,不,应该说,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敢表现给元梅看的模样,他眸中满是狠戾之色,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个他做哈子了噶?”
:“咳咳……嗯哼哼哼……”元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脖子上的大手捏的有些窒息,她刚咳嗽两声,但拓便下意识松了些许力道,又让她忍不住闷笑出声:“哼哼……呵呵呵呵……聊天啊。”
:“聊哈子?”但拓显然半点都没相信,果不其然,元梅眯着眼睛笑道:“聊一些……不能告诉你的话~”
:“妹儿……你个他到底有没的哈子……”但拓说到这里,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喉结难过的上下滚动着,压抑住冲到嘴边的哽咽,那双凶狠的眼睛里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捏在她脖子上的手也用上了些力道。
元梅忍着窒息轻笑一声,无视对方眸中的怒火,往前挺了一下身体,让后腰离开墙壁,反手抽出枪套里的手枪。
但拓有些受伤的侧头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枪,心中想着,如果她变心了,那让她就这样把自己杀了也不错,却不成想那个让人伤心的女人竟然直接拉开保险,将手枪塞进他另一只手里,癫狂的咳嗽着笑道:“咳咳……拓子哥……如果你……咳咳……不相信我的话,咳咳……那就一枪……咳咳……打死我吧。”
但拓呆呆的看着元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元梅却勾着嘴角轻笑着歪歪头,又下意识皱了皱眉,难受的咽了一口唾沫,那样子让对方脑中所有不好的联想都瞬间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有心疼。
他反射性的松开掐着元梅脖子的手,后者却不依不饶的抓起他握着枪的手,将枪口指向不远处无辜的长沙发扣动扳机,随即又抬起有些发热的枪管举到自己额头附近,认认真真的说:“如果你怀疑我,那就开枪。”
但拓闻言骤然眉头紧锁,猛地甩开她的手,松开保险将她的手枪甩到沙发上,转回头来刚想说话,后脑勺就被元梅一把按住,她揪着但拓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按到面前,仰头不由分说的亲了上去。
这次,但拓觉得,元梅的吻第一次这样癫狂,她像是第二天就要死了,这辈子最后一次的亲吻一样,不管不顾的按着他的后脑勺,唇齿之间疯狂又急切的攻城略地,带着一股子将对方魂魄都吸走的架势,吻得但拓节节败退。
他有些承受不住的后仰了一下脑袋,探出舌尖扫掉嘴唇上的血珠,却见对方癫狂的仰头笑着,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道:“拓子哥,自从来到三边坡,我除了你以外,就没要过任何人。
我元梅,直至现在这一秒,最爱的一直都是你,比任何人都爱你,也比我爱任何人都爱你,以后也是。”
但拓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她那包裹着厚厚老茧的大手死死攥住,甜蜜,苦涩,心疼……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一时间,让他脑袋空空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没了主意的女人,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忘乎所以的重新吻了回去。
元梅被他抱进浴缸,身上的衣服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但拓托着她的后脑勺,亲吻的间隙还低声嘟囔着:“把你身上哩个味道洗下克……”
:“嗯哼哼哼……”元梅猜到可能是自己被熏上了贾斯汀的香水味,勾的但拓胡思乱想,忍不住闷闷的轻笑一声,但紧接着,她就没有机会笑了,只能听见一声声破碎的求饶:“唔……嗯……啊!不行……呜……疼……拓子哥……呜……但拓……你特么……啊!要死……呜呜……啊!你要……啊……弄死……呜……”
:“嗯……妹儿……”许是今天看见的那个画面让但拓心里有些难受,他的脑袋埋在她颈侧牙齿几乎刺入皮肉,大手紧紧攥着她用力推拒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后腰,任由她的泪水顺着仰起的脖子流满了整个后背。
今天的他半点都没有了以往对她的那种小心翼翼和心疼,更不像往日那样照顾她的感受,只一味的疯狂掠夺,动作异常粗暴,甚至让元梅生出一种……他想就这样把自己弄死在浴缸里一样的错觉。
……
第二天,十点半,元梅依旧在闹钟声里醒来,她动了动脖子,想撑着身体爬起来关掉闹钟,却一点儿也使不上劲儿。
她的身体从肋骨往下到脚后跟那半截现在一点劲都使不上,知觉灵敏度下降百分之五十不说,动弹一下还直发麻,那种感觉就跟虾线被抽了一样,有种才嫁接过来,还不熟悉的体验感。
槽!好像要特么废了!这幸亏还是自己家老公,不是别人,不至于下死手……以前看小说,还有那些个把人弄昏过去的,那还处个球啊?赶紧分手保命才是正解,话说回来,这玩意……自己男朋友也不行啊……尼玛,这还能不能处了?
她摸着使不上劲的胯骨发呆的功夫,但拓已经被她手机的闹钟吵醒了,一夜过去,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再看见自家媳妇儿皱着眉头,一副活不起了的样子,又开始止不住的心疼后悔,想回到昨天晚上,一枪崩了那个没轻没重的自己。
可床头柜上的闹钟铃声却又让他有些不悦,手上轻轻拍着元梅的肩膀,嘴里却憋不住的问道:“定闹钟做哈子?”
他家那个脸色苍白的媳妇儿半死不活的放松身体,撑起来的脖子也躺回了但拓胳膊上,哑着嗓子答:“昨天定的,忘关了。”
嗯,理由很充分,也是她干得出来的事,很合理。
但拓松了一口气,回身捏起元梅那个没完没了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掉闹钟以后,又点开设置,将她那个十点的闹钟彻底关掉,温柔的将自家媳妇儿搂的紧了一些,凑到她耳边喃喃低语道:“给是还不舒服噶?”
:“哼~”元梅不悦的瘪着嘴轻哼一声:“以后咱俩柏拉图。”
但拓轻笑两声,态度良好的认错道:“对不起嘛,锅锅以后小心些,不会弄痛你了噻~”
:“烦人。”元梅依旧不高兴,却也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将脑袋又往但拓怀里蹭了两下,后者喟叹一声,大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结果还没等哄睡对方,他自己便先睡了过去。
元梅仰起脑袋,有些失神的看着但拓的睡颜,心中忍不住有些懊悔自己最近心事太多,忽略了拓子哥的感受。
这次怪我,是我最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这么害怕,他一向都有点患得患失,不给足他安全感,他当然会失控了。真是的……干嘛那么认真啊?什么计划,还非得把我搞那么忙……
计划嘛,能成成,不能成拉几把倒,干嘛为了那些东西,影响我的醋坛子……呃……小娇夫?噗……哈哈哈……
想到这里,就想笑,她轻笑着叹一口气,带着厚厚老茧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但拓的脸颊,对着迷迷糊糊还在睡的小娇夫一遍一遍洗脑着:“拓子哥,阿妹爱你,阿妹最爱的人就是你……”
睡醒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元梅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要不是因为饿得慌,她真想干脆不要起床,直接睡到明天早上好了。
好歹但拓还有点良心,知道心疼自家媳妇儿,等她睡醒了以后,任劳任怨的伺候她穿衣洗漱,将人打横抱去了饭厅。
现在不是吃饭时间,王博也不在,但拓索性自己跑去厨房捣鼓了一荤一素两个菜。
他做饭的功夫,元梅给沈星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在他自己房间摆烂后,直接将人叫到饭厅。
一进门,沈星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小梅姐……”
好家伙,他认识小梅姐这么久,第一次见她这么凄惨,嘴唇上有个大口子不说,脖子上瞅着都没一块儿好肉了,手脖子上横着好几条大指印子,活像被虐待了似的,一边跟他说话,还一边不住用手挠着蜷起来的小腿,定睛一看,她那腿肚子上也不知是怎么了,起了约莫鸡蛋大小一片红红的小疙瘩。
元梅挠了两下,突然抽了口气,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被自己挠破了的小红点,将自己房间的钥匙递给沈星,皱着脸使唤道:“去库房药柜靠门第一个格里给我拿那个上面写着过敏的黄色小瓶,再去我房间茶几靠窗那个抽屉里给我拿瓶酒。”
见沈星一脸恍惚的捏着自己的钥匙往外走,她又轻轻一拍脑袋,嘱咐了一句:“记着拿棉签啊,顺道把会说话放出来。”
:“哦……哦……好……”沈星呆呆的点着头,反应过来不对劲,又皱着眉问道:“什么会说话?”
:“就是毛毛……”元梅轻笑一声:“现在改名了。以前叫毛毛是想让它多长点儿毛,现在爆毛了,改成会说话,啥时候叫的它会说话了,就给它改名叫会做题。”
:“好家伙……再过几年,你是不是还想给它改名叫上大学呀?”沈星如今也感觉到她说的那种无语到笑出来是个什么意思了:“小梅姐,毛毛只是一只小乌鸦,你总给它改名儿,它能记住吗?别到时候没把人叫聪明,再给人孩子叫傻了。”
元梅无所谓的耸耸肩,非常不负责的笑道:“试试呗,万一呢?不行再叫回来呗。”
话是这么说的,但还不等毛毛记住它的新名字,元梅自己便想不起来给人家起了什么名儿了,一会叫这个,一会儿叫那个,弄得但拓都无语了:“妹儿,你冒个他乱叫喽,毛毛都要头晕了噻~”
:“行吧……”元梅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想了想,又反悔了:“不行,还是叫它会说话吧……我觉得起名儿这玩意儿,就是图个好兆头,咱还是叫它会说话吧……哎等等,要不叫聪明?或者上大学也行……”
但拓瞅着自家那个神神叨叨的傻媳妇儿又开始琢磨那只黑不溜秋的傻儿子了,无语的摇头轻笑,试探着叫了一声:“会说话?”
毛毛半点反应都没有,他挑挑眉,又试探着叫道:“毛毛?”
:“哇!”这下毛毛有了点反应,于是但拓那个惯孩子的慈父便当即拍板定论:“妹儿,还是叫毛毛吧,冒个他乱改了噻。”
:“你真无聊~”元梅不情不愿的瘪着嘴,张嘴接下他夹过来的虾肉粒,一声不吭的埋头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