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兵被元梅送到关宏峰身边去了,房子里就只有玛拉年和一个菲佣,姐妹两人将凛昆留在客厅里,跑到玛拉年的房间里聊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玛拉年似是有些不舍的拉着元梅的手,一双眼睛里还弥漫着一股子伤感,将两人送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了几次,终是忍不住轻蹙着眉头嘱咐了一句:“小心啊。”
元梅轻笑一声,握着玛拉年的那只大手悄悄捏了一下,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又献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玛拉年垂下眸子,长叹一声,拍了拍元梅的手背,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目送两人离开。
凛昆跟在元梅身后进入项龙国际酒店大厅的时候,毛攀正翘着腿儿,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抽烟呢,一看见他们的一瞬间就直接将手里的烟丢近桌上的烟灰缸里,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大笑着迎上前揽住了那个没心肝的小娘们儿肩膀。
不成想他刚凑近,元梅一张脸就白了,她双腿一软,差点扑倒在地,无力的弯着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毛攀一愣,随即一张脸瞬间就变得却黑却黑的,紧紧的皱着眉头,犹豫着问道:“你怀孕了?”
怀孕你麻痹!劳资怀的是你爹呀?槽!你踏马龟孙子身上这么大毒品味儿,还瞎几把逼逼……
元梅满肚子槽点,却吐不出来,只能一边摆手,一边干呕,凛昆知晓内情,却不能跟外人说出自家老大如此致命的弱点,只好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身前,背过手去提起自家老大的胳膊,带着她的身子尽量靠近大门口一些。
元梅差点被他那一口带毒味儿的空气熏背过气去,捂着嘴巴连连后退,毛攀见状,还以为自己猜对了,脸色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汁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几乎快要活不起了的元梅。
但没过多久,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你……唔唔唔……”
元梅顶着他那一身熏人的死味儿,用尽全身力气冲过去捂住他那张瞎几把逼逼的嘴巴,一双眼睛努力用哀求的目光盯着他,连连摇头:“别说……咳咳……活爹呕……咳咳……给条活呕……秘密呕……咳咳……槽……”
说到一半,她彻底忍不了了,大步冲到门口呕吐,无奈她早上没吃饭,肚子里没有什么东西给她吐,只吐出了一些带着酒气的酸水。
毛攀见状有些不敢上前,也是怕自己身上那股子味道一不小心把那个脆皮的小娘们儿熏死,可眼见着自己的女人难受成那样,他却无法靠近,一个不爽,回身就给了沙发上那个穿着一身紫色连衣裙,浑身触目惊心伤痕的瘦弱女孩一个大嘴巴子,将人打的躺在了沙发上,半晌都没能爬起身来。
他一脸纠结的看看元梅狼狈的背影,又冷着脸看看沙发上那个女孩,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恨恨的转身跑了。
等他冲完澡出来的时候,那个叫做小樱的女孩已经被元梅和凛昆带走了。
元梅不敢跟这人坐在同一辆车上,只好给她叫了一个出租车,自己则依旧坐着凛昆的车子,提前先回了透骨香纹身店。通了一路风,她这才稍稍摆脱那股子窒息又恶心的感觉。
好容易复活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车子也已经停在了纹身店门口。
元梅一进屋,那个叫做苏苏的短发女孩就冲上前来,一脸紧张的问道:“妹姐……妹姐,小樱呢?”
:“她在后面。”元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砸在椅子上,朝一旁的沈星扬扬下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一支新的烟管,点燃以后抽了一口,舒服的平伸双手,搭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侧头看着身旁的椅子上的元果调笑道:“你那么能臭美,晚上就别玩儿那么花了呗~”
说着,她隔空指指元果胸前的位置:“你看,这下好了吧,纹身都让人抓掉了……补那么大面积颜色,夺疼啊,你这不纯自己作的么?”
沈星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脸上的紧张换成了坏笑,一双细长的眼睛里迸射出不怀好意的猥琐光芒,笑嘻嘻的凑到元果身侧,蹲在他椅子边上,仰着脑袋八卦道:“哎~元果哥,我怎么听着……这里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花边新闻呐?”
:“嘿嘿嘿……”元果也同样坏笑一声,大咧咧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毫无廉耻之心的答道:“你哥身体太好了……”
说着,他又侧过脑袋,笑嘻嘻的面对元梅:“姐,我不是玩儿的花,这叫天赋,老老实实,啥也不玩儿也这样……不过这里头也有你的功劳,就你一天天捣鼓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汤子……喝着也有点儿效果。”
顿了顿,他又皱皱眉头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下次再整的时候最好还是改改药方,我每天早上睡醒了以后嗓子和鼻子都发干,说不出话来。”
元梅有些无奈的耸耸肩答道:“我早上嗓子眼儿也发干,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边热带地区,湿气太重了,不调理不行,上了岁数容易得风湿。
再说人和人体质不一样,一样的调理药,那么多人喝,总有人喝着合适,有人喝着不合适嘛~反正我感觉还行,起码我现在不起湿疹了,喝了比不喝强多了。”
元果不置可否的歪歪头,坏笑着挺了挺腰,学着他姐的样子,将胳膊搭在椅背上,垂眸盯着沈星笑道:“会不会是男的喝跟女的喝效果不一样啊?哎阿星,你感觉怎么样?”
沈星小脸儿有些发红,讷讷的没吭声,旁边椅子上的元梅见状轻笑一声,朝着一脸尴尬的苏苏扬扬下巴:“哎行了,这个话题跳过。
你们不当你姐是个女的就算了,这儿还有个小姑娘呢,怎么不知道害羞呢?一个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黑社会,一点脸都不要……”
元果挑挑眉,表情夸张的瞪着元梅叫道:“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滚犊子!”元梅不讲理的啐了一口,随手将香烟碾灭在小桌上的烟灰缸里,把玩着烟管站起身来,凑到元果面前,歪头俯视着他道:“来我瞅瞅,你颜色补得怎么样?”
元果二话不说,老老实实的解开衬衫的口子,将身体露给他姐看,元梅大致扫了一眼,还用手戳了一把他胸前的纹身,回头对着身后不远处得意洋洋仰着头的小阿香伸出一根拇指:“你出手,就是让人放心。”
:“哼~放心?”元果撇着嘴轻哼一声,指着自己胸口的一个位置,半开玩笑的斜了小阿香一眼,挑着眉吐槽道:“放心啥呀?都给我纹花了。”
闻言,元梅和沈星,还有纹身店里几个员工同时凑上前来,低头查看他指着的那个位置。
纹花了的那个地方正好就在元果胸口上偏左一点的位置,他身上那只朱雀的眼睛下面,细看之下,还以为那是一直哭泣着的大鸟呢。
元梅皱着眉头,忍不住用指甲抠了一下,见真的抠不下来,更加疑惑了:“不能啊,小阿香手艺老好了,咋还给你纹花了呢?”
:“妹姐~~~这个不是小阿香的错。”大胡子中登一听有人为自己说话,当场就委屈了,他捏着兰花指指着椅子上的元果,上前两步,拉住元梅的衣袖,娇滴滴的用勃磨话指控道:“是他非礼小阿香,把我吓到了,让小阿香手抖,才花掉的!”
元梅回头看了一眼小阿香那满脸真心实意的委屈,又正回脑袋朝元果挑了挑眉,见后者不尴不尬的移开视线后,忍不住扬手就在他胸前拍了一巴掌,愤愤的怒道:“你神经病啊?怎么现在只有女人还满足不了你了呗?
谁特么让你把主意往小阿香身上打的?你姐我雇这么多人,就是为了保护小阿香的,他是我御用纹身师,御用!
你踏马竟然妄想染指我的净土!我们小阿香可是大曲林最纯洁的人间小白花,老娘千防万防,就是没想过会被亲弟弟偷家!你小子……
纹花了也活该!你丫就紧随你昆哥,那小子当年纹身的时候也调戏过小阿香,你俩就纯欠收拾!你特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调戏他,也不怕给他整急了一针把你囊死!”
:“不不不!”元果被他姐一巴掌抽的生疼生疼的,龇牙咧嘴的用一只手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手一个劲的摆动:“不是!我不是纯非礼他!”
说着,他将捂在胸口上的手指向了小阿香,快速解释道:“真不是非礼!我就纯好奇!姐你……他给你纹胳膊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他给人纹身的时候,胸前的肌肉就……”
说到这里,他用手比出一个攥着什么东西的动作,然后五根手指一缩一缩的:“他那个肌肉就这样,一颤一颤的,就……特别奇怪你知道吗?然后我就有点好奇,就……没忍住,摸了一把,然后他夸~差~~一下,就扇了我一大嘴巴子!他……那小子给我脸都抽红了!”
:“对噶!”凛昆闻言,也跟着连连点头,将自己纹着老虎的大花臂举到元梅面前,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指指元果,一边认认真真的跟自家老大告状道:“累年凛昆也是因为这锅,被他打了一巴掌噻!我嘞老虎也纹花球了噻!妹姐,我真嘞是好奇噻,没的别个意思赅!”
元梅:“……”
小哥俩这个理由,确实是让她有些无话可说,当年吧……她是真的注意到过这一点。
看到这俩熊玩意的下场,她现在也是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女的,也无比庆幸自己当年多少还要点脸,那个时候虽然也很好奇,但她到底没好意思摸人家大胡子肌肉男的胸口,不然现在她搞不好也得被小阿香留下点什么标志性水印……
想着,她有些尴尬的搓搓鼻子,要笑不笑的直起身子,不敢回头看小阿香的表情,只偷偷将脑袋转向无人的地方偷笑。
元果作为与她相处最多的人,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窘境,半点义气都没有的指着自家老姐的后脑勺指控道:“你看!你自己也发现了对吧!你当时是不是也很想摸?是不是也很好奇?明明就是小阿香自己……就……他……内啥,太好玩了,我这不就一时手欠嘛~一个不注意嘛。”
:“咳……嗯……”元梅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压下笑意,若无其事的转过脸来,刚看了一眼小阿香,就憋不出喷笑出来,乐够了以后,她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十分真诚的建议道:“香啊,不行咱……以后……给人纹身的时候……咳咳……穿件t恤挡住吧……别露在外面勾引人……
噗……咳咳……内啥,我不是说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嗷,主要你……咳咳……你那玩意……你胸前那个肌肉……一纹身就跳,然后就……真的特别让人好奇,当时我也特别想捏一把,看看你为啥跳这么欢……真的,别人有时候非礼你,它……他不一定是馋你身子,主要你这……咱藏起来,不给别人看了行不?”
:“哼~”小阿香娇憨的跺了跺脚,转过身子不看她了,弄得元梅又是无语,又是尴尬的直抓脑袋。
元梅一瞅他这出,又忍不住抿着嘴疯狂憋笑,沈星却一点也憋不住,嘎嘎的笑成了一只小母鸡。
于是乎,一屋子人笑作一团,直到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个紫裙女孩后,才缓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