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五点，台里食堂的阿姨前来放饭。
郑盼盼和南乔刚吃完，现在根本吃不下：“阿姨，我们已经吃过了，谢谢！”
阿姨笑着应了一声，就推着推车离开了，郑盼盼关上门，又看了看手表：“还有七个小时呢，有得熬呢，小乔，你困不困，要不睡一会？”
那件素净的白裙已经被熨好了，挂在一旁，灯光之下能透出隐隐的暗纹，并不华丽，却有小巧思。
南乔正在训练AI，有些乐趣，之前所里也做了个类似的科普AI，是喂取了更专业的资料文献，网络大数据生成下的AI，涉猎的知识更广，但是AI的行为非常刻板，表面上是那么回事，专业人就能看出问题的所在。固定的程序和算法，空有其表：“现在不困，你自己睡一会？”
“行，那我睡一会！”郑盼盼是连夜从外地飞回来的，勉强在飞机上睡了个把小时，现在的确熬不住了，在小沙发上倒下就睡。
南乔和AI玩了一会，甚至能发现它的出题轨迹和其中隐藏的陷阱。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郑盼盼轻微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敲响了。
南乔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郑盼盼还没有醒，看来是困极了，便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露出了罗芥的脸，他一脸胆怯地往里面看了看：“盼盼呢？”
“在睡觉！”
“那出来说。”罗芥有些愧疚地搓了搓手：“刚才送饭的阿姨要回食堂，被那些记者拦下了，说是要看看台里的餐食怎么样，但是看到了贴着你名字的盒饭没有动。”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小事，可是南小乔的身份太特殊了，她是明星，这次和普通人一起录节目，别的嘉宾都吃了盒饭，她非要搞特殊，是嫌弃台里的盒饭不好吃，还是嫌弃嘉宾们都是普通人。
听了罗芥的话，南乔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怎么，觉得我耍大牌？”
罗芥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叹了一口气：“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消息传播太快了。”
南乔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债多不愁，我身上也不差这点黑料了。”
“行，这次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你休息一下，8点就能去录制现场了。”罗芥松了一口气，这个南小乔比郑盼盼好说话，如果郑盼盼醒着的话，少不了又要咋乎一场。
罗芥离开了，南乔刚准备回休息室，发现旁边的门开了，那位被众记者追捧的魔都大学的高材生丁宴语拿着水杯走了出来，视线和南乔相撞时，他眼里有明显的嫌弃，紧接着没有任何表情地越过她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南乔本来是要收回视线的，可是目光却落在丁宴语的保温杯上，那个保温杯和普通的保温杯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杯盖的侧面有一个蓝色的螺旋线的徽标。
南乔曾在LESA的官网上看到过这个徽标，自从陈静宜意外死亡之后，LESA的官网就已经打不开了，那些人拿走了那枚假的戒指之后也没有再出现了。隐匿不见的LESA就像藏在黑暗中的巨兽，她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们的会众有多少，但是，现在从一个魔都大学大三学生的水杯上看到这个徽标，她只感觉后背发凉。
LESA已经壮大到什么地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丁同学！”南乔叫住了丁宴语。
丁宴语止步，微微皱眉，有些疑惑：“有事？”
“你这保温杯是栏目组发的吗？我们休息室里没有保温杯。”
丁宴语摇了摇头，捏紧了保温杯，眼神里流出不易察觉的骄傲，嘴角微微扬起：“不是，是我们社团发的。”
南乔的心沉入了谷底：“你们社团，是魔都大学的社团吗？明年我高考，也想考你们学校......”
丁宴语没有让她把话说完，脸上的嘲讽之意根本就隐藏不了：“有梦想是好事，但不要白日做梦。”
南乔反而笑了笑：“丁同学不是都说了吗，有梦想是好事，万一我运气好呢。”
“运气？”丁宴语倨傲地扫视了南乔一眼：“你这次不会是想靠着运气赢我吧？”
“有何不可？”
丁宴语甚至多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转身就离开了。
南乔动了动嘴巴，却没有再说一个字，虽然自己很迫切地想打入LESA内部，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急切，让人发现端倪，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怎么样才能靠近这个丁宴语呢，他看起来生冷勿近的模样。
这时，门突然被郑盼盼从里面打开了，她揉了揉眼睛，手上拿着个一次性的杯子：“你去卫生间了？”
“没有，出来透透气。”
郑盼盼刚睡醒，浑身冷：“我去打杯热水。”
“我帮你去打吧，走廊里更冷。”
“行，麻烦你了。”郑盼盼裹着羽绒服，浑身打颤。
南乔拿着杯子去走廊的尽头打热水，丁宴语已经回来了，和南乔擦身而过时，他微微用手挡了挡鼻子，竟然嫌弃得不行。
南乔突然转身追上他，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丁同学，你什么意思，我身上有什么异味吗？让你这么嫌弃？”
丁宴语飞快后退，赶紧打开杯子喝了一口水，脸色显得特别难看：“请，请保持社交距离。”
南乔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他的杯子上：“丁同学，难道你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非常无礼吗？”
“对不起，我的嗅觉非常灵敏，你身上有香水的味道。”丁宴语又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喷香水。”南乔只是出门之前涂了面霜，现在还没有开始化妆，身上应该没有浓烈的脂粉味。
丁宴语面对南乔的步步紧逼，突然忍不住俯身吐了起来，是真的吐了一地。
南乔不自觉地摸了摸这张脸，面对这样一张脸，真的有人会吐吗？
丁宴语俯身擦了擦嘴，继续喝水，一口灌了一杯水，才缓解了身体的不适：“抱歉，是我的问题。”
南乔站在原处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喊了路过的阿姨过来打扫，脑中却思绪万千。
丁宴语真的是因为嗅觉灵敏吗？
“小乔！”这时郑盼盼从休息室里探出了脑袋。
南乔立马快步去茶水间打了一杯热水回来：“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