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唇的鸦青一时间没想通,只要他把鱼竿丢掉就能坐回乔娜迦身边。傻傻地一边守着无望的鱼竿,一边心里焦急怎么坐回到女朋友身边。
在乔娜迦把保姆曼波钓上来之前,舞天鹅完全处于放养状态,在飞云市大街小巷里成日跳街头芭蕾。
闪光舞天鹅不算太罕见,可是闪成这样五彩斑斓的黑,非常吸引眼球。
舞天鹅今天跳的是《堂吉诃德》的吉特莉。
羽扇一开,舞姿随之翩然,动作干净利落,骨子里的傲慢与内心的热情通过肢体展露无遗。
呆壳兽把尾巴上的大舌贝摘下来当成腰鼓拍击,哒哒哒哒,合上节拍。
九尾用尾巴持着两只沙铃摇晃,嚓嚓嚓嚓,伴有浪漫。
自由不羁的舞步,炫技似的大跳和旋转,干脆热烈,惊艳亮丽。
每一次跃起都带着决然力量,每一次旋转都散发出耀眼魅力,灼热得让人倾倒。
四只宝可梦真好似街头卖艺一般。谜拟丘穿着正电拍拍的画皮,顶着个搪瓷小碗时不时转悠:
“迷你!迷你!迷你!(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这类表演属实新奇。
野生的舞天鹅只会在野外自娱自乐,鲜少有人看到舞天鹅跳舞。人类豢养的舞天鹅会逐渐失去跳舞能力,除了舞衣,和舞字儿基本不沾边。更别说宝可梦卖艺,训练家却不在身边,这训练家真是心大。
一般人看不懂芭蕾舞,只觉得舞蹈演员无非是重复基本功,最多觉得挺优美。
负责伴奏的呆河马与九尾,以及堵门子的谜拟丘为这场表演增添了几分喜剧效果。
尤其是呆河马表情呆滞仿佛神游天外,手下的节拍却一分不错,更令人捧腹。
一曲舞毕,观众纷纷叫好。
不管是因为什么,反正观众看得尤为欢快,舞天鹅自然开怀。
谜拟丘压根不会讨钱,搪瓷小碗里零零总总加起来却有几百联盟币,虽说只能买一个宝可梦吃的树果,却是一个普通人家庭一两天的伙食费了。
呆河马、九尾和谜拟丘乐呵呵凑在一起数钱,打算去买些糖果和冰淇淋吃。
不染铜臭的舞天鹅却是不屑一顾的,婉拒了这几个在他眼中还是孩子的同伴。趁天还没黑,他要去郊外森林那片湖泊沐浴。
灿烂的晚霞泼洒,整片湖面被染成金红色,黑得五彩斑斓的舞天鹅舒适地闭上双眼,浮在水面上,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他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天空与湖面,二者皆嵌着漫漫繁星。
苍茫的夜空,透彻的湖面,一道身着黑色舞衣的高挑男舞者独自伫立其间。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梦境,舞天鹅将翅膀伸到眼前,讶异地发现,这是一双属于人类的手!
他低头,一双颀长、笔直的双腿正踩在如银镜般的湖面上,双腿纤细却结实有力,肌肉分明。
这是一双芭蕾舞者的腿。他绷住脚背,脚背几乎攒成了个半圆,毫不费力地一个侧抬腿,脚尖高过头顶半个头。
“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鹅湖吗?”舞天鹅喃喃自语,说出来的却不是他从前说的天鹅语。
一个浑厚而磁雅的男音在说俄罗斯语,另一个世界里说这语音的舞者们将芭蕾舞发扬光大。
在柴科夫耶夫斯基的音乐里,《天鹅湖》的故事重复上演。
被诅咒的女主角到了晚上才能变回人类,游到岸边,与天鹅伙伴们跳一晚上的舞享乐,等到第二天的阳光再次洒在身上,又变回天鹅,悲伤地游荡。
想到此,黑天鹅一愣:我本是男鹅郎,又不是女娇鹅!
难不成真让他跳黑天鹅32圈挥鞭转?虽说确有男版《天鹅湖》,但那编舞不一样吧!
忽闻岸上踏歌声。
黑天鹅凝神一听,发现这音乐不是《天鹅湖》,而是《吉赛尔》。
《吉赛尔》讲述了农家少女吉赛尔和贵族青年阿尔伯特的爱情悲剧,乃是芭蕾舞界的悲剧标杆。
黑天鹅自认不是本场演员,匆忙躲进了芦苇丛。
只见浓雾弥漫中,几座农家茅草屋若隐若现,尖顶高高的哥特式建筑矗立,俨然是乡下贵族的住宅。
伴随着大小提琴和单簧管演奏的音乐,村子里的姑娘小伙都出门去了,一名贴着假胡子的男舞者出场,他背着自制的弓箭和猎到的野鸡,神采飞扬,举止却羞涩,小心翼翼地敲响了一户农家的门。
敲了许久,无人应门,猎人汉斯只好把送给心上人的礼物挂在屋檐下,恋恋不舍地离开。
音乐继续,该到男主阿尔伯特上场,黑天鹅睁大眼,想看看是谁跳男主,却久久不见有人上场。
有人拍了拍黑天鹅的肩膀:
“到你了。”
只见此人穿着粗布衣裤,递给黑天鹅一把道具剑。
原来阿尔伯特是我啊。
黑天鹅了然,接过剑挂在腰上,带着饰演随从的舞者昂首挺胸走上台。
现在,该称呼他阿尔伯特了。
阿尔伯特好奇猎人将他辛苦猎到的野鸡送给一位怎样的姑娘,遂也去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始终没有任何人回应那扇紧闭着的大门。阿尔伯特站在门前,耐心地用手叩击着门板,一下、两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持续不断地敲击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身边的侍从,见主人锲而不舍,便手持着他那把象征身份与荣耀的佩剑先行返家去了。
就在阿尔伯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突然间,“吱呀”一声轻响传来,农户那扇木制的小门狡黠地打开一条缝隙。
走出门来,清纯动人的吉赛尔正在轻盈地舞动身躯。一只翩翩起舞的遐蝶优雅灵动,快速地原地旋转,洁白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飞扬而起,宛如一阵柔和春风轻轻拂过平静湖面,吹起层层涟漪。
那裙摆呈现出深邃而忧郁的蓝色,忧伤不已,难掩脱俗清丽。尽管吉赛尔看上去有些病弱,可丝毫不能影响她楚楚动人的风姿。
吉赛尔是村子里最受欢迎的姑娘,她觉得敲门的陌生人高大英俊,有些轻浮,可又情不自禁被他的油腔滑调逗得乐不可支。
吉赛尔用花瓣占卜他俩在一起会不会有好结果,看到结果不好,她伤心地摔了花朵。
站在一旁的阿尔伯特,他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安排。于是,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花瓣,偷偷摘掉其中一片,并微笑着告诉吉赛尔一定是她数错了。
吉赛尔一数,果然是好结果。
接下来就是人间最寻常也最欢喜的事,他们互相钦慕,每日同游,你侬我侬。
阿尔伯特是当地的伯爵,这一片村子是他的领地。暗恋吉赛尔的猎人汉斯发现了他们的恋情,告诉吉赛尔说阿尔伯特欺骗了她。
真挚的爱情使得吉赛尔原谅了阿尔伯特,然而,当阿尔伯特的未婚妻拿着订婚戒指来向吉赛尔证明自己的身份,吉赛尔悲伤过度、发了疯。
吉赛尔陷入回忆的旋涡,披头散发,独自重复情到深处时的双人舞步,最后一刻,她终于恢复清醒,扑到阿尔伯特怀中。
——然后从她心爱之人怀中滑落倒地,心碎而死。
第二幕,冷月高悬,孤魂游离,汉斯来到安葬吉赛尔的目的祭奠,却被一群因心上人背叛而死的女鬼杀死。
女鬼们充满仇恨,誓要杀死每一个害死无辜女孩儿的男人。
吉赛尔也身在其中。
不巧,阿尔伯特也在今夜来到目的。
女鬼之王要求阿尔伯特不停跳舞,不停跳舞,直到力竭身亡。
吉赛尔看着力竭倒地的阿尔伯特心有不忍,遂与他共舞,上演人鬼情未了,保护他不受女鬼之王的蛊惑。
终于,天亮了,女鬼们纷纷散去。
幸存的阿尔伯特再看不到死去的爱人,神志不清,不能言语。
至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