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嘴皮子都说破了。
床上男人纹丝不动。
齐安叹了声气,心情很是挫败。
或许他做再多努力也是白费的。
创立娱乐公司,找新的经纪人,都没用。
想想也是,少爷岂是其他人能够动摇的?
可是又不能看着少爷一直这样颓废下去。
齐安有点恹恹的,站起身。
“那我就先走了,席小姐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你有时间就接一下吧,不然不礼貌。”
“午饭已经做好了,就在厨房,热一下就能吃,不吃东西不是个事……”
“我明天要出差,可能好几天不会回来,少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齐安本来只是想简单嘱咐两句,但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床上男子终于开了尊口。
“你很烦。”
他吐字缓慢却清晰,声音如珠玉落盘,清冷而悦耳,让人耳朵一下就酥了。
齐安一点都没感觉到嫌弃,反而很开心。
“少爷,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祁宴:……
齐安前脚刚走,祁宴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男子搭在眼睛上的瘦长手指轻轻动了动,就在铃声将要停止的时候,终于拿起了手机。
祁宴眯着狭长漂亮的眼眸,看着屏幕。
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祁宴莫名想起齐安说的话。
直觉告诉他,电话来自那位新的经纪人,席小姐。
这段时间一直有陌生号码打进来。
应该都是同一个人。
还真是,锲而不舍。
——‘她从周明瑶那把角色抢回来了。’
齐安说过的这句话在脑海中回现。
男子漆黑如死水般的眼眸,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转瞬即逝,很快就变回平时的平静死寂,再也激不起半点波澜。
祁宴将手机扔在一边,最后也没有接通。
格夏听着对面的忙音,将手机塞回兜里,并不着急。
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祁宴在家宅了一年多,作息紊乱,饮食更是一塌糊涂,身体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毛病。
夜晚。
格夏坐在自己公寓的落地窗前,窝在宽大松软的沙发里,上身穿了一件白色毛衣,配灰色家居阔腿裤,一条腿随意盘着,另一条修长的腿落在地毯上,腿上散落着好些剧本、文件。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其中一个剧本,正看着。
雨滴落在玻璃窗上,淅淅沥沥的雨,便接二连三的降落,雨丝在风中偏了轨迹,在玻璃窗上落下蜿蜒的痕迹。
格夏抬起头,接着起身拿起挂在沙发上的黑色外套,离开公寓。
格夏来到祁宴所在的公寓,没有去做敲门这种无意义的事,直接找到了物业。
物业听说她要祁宴家里的钥匙,看她的眼神防备的像看贼一样。
“我不能随便把钥匙交给你。”
格夏早有准备,淡定地拿出巅峰娱乐的工作证。
“你应该知道401里住的是谁,我是他的经纪人,你可以先拿着我的工作证,他发烧了,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应该出过不少次毛病,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负责?”
话音落下,女子掀了一下眼皮,看他一眼,说不出的压迫感。
保安咬着牙,脸色分外纠结。
最后,格夏成功拿到钥匙。
“咔——”
门被推开。
房间里一股冷气传来。
格夏忍不住皱眉。
如今已经降温了,房间里还是开着很足的冷气。
因为祁宴喜欢。
这种像停尸间一样的温度。
不生病才怪。
格夏摸到卧室,打开灯。
男子躺在床上,只见一条修长白皙的胳膊伸出了被子外,搭在床边,一动不动。
房间里一片无声死寂。
甚至给人一种案发现场的感觉。
格夏来到床边,拿下男子搭在眼睛上的手臂,露出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他脸颊上泛着一片不正常的红晕。
格夏在他脸上拍了拍。
“祁宴,醒醒。”
男子一动不动,浓密的睫毛乖顺地垂落,搭在苍白的眼睑,温软无害的漂亮。
格夏在抽屉里找出体温计和退烧药。
祁宴不是第一次生病,还好这种紧急常备的药物都有。
体温三十八度九。
格夏将体温计放下,看着手心里的两个胶囊,有一秒犯难,随后将手臂穿过他的后背,将人扶起来。
祁宴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软地靠在格夏怀中。
格夏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祁宴被迫张嘴,接着两个胶囊就被扔了进去。
格夏眼疾手快地拿起水杯,喂给他一口水,手在他喉咙的穴位按压着。
咕咚一声。
祁宴艰难地咽下两颗胶囊,但还是被呛到了,“咳咳……”
祁宴咳得满脸通红,浓密如鸦羽般漆黑的睫尖,渗出些许湿润的痕迹,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愈发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祁宴缓缓睁开眼睛,雾蒙蒙的瞳仁,在意识到有陌生气息存在的那一瞬间,骤然清醒过来,眼底流转着清冷的光芒,情绪寡淡,半抬着眼,漫不经心又冷淡地看着格夏。
格夏丝毫不觉得深更半夜,对于祁宴来说,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家里有什么不对。
对他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礼貌微笑。
“祁宴你好,我是你的新经纪人,席婉。”
席婉……
随着这个名字,接着出现在脑海中的就是相关信息。
‘潜规则’‘女魔头’……
不过在娱乐圈混这么多年,祁宴也知道网上的舆论不可轻易相信。
祁宴抬了抬睫毛,用力往旁边倾倒,成功从格夏怀里滚了出去,趴倒在柔软的枕头上,他重新闭上眼睛。
声音嘶哑,却不难听出本来音色的清冷好听。
“出去。”
“……”
格夏想过他会出现的很多种反应,但没想到会是这种。
她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
祁宴闭着眼睛,耳朵听到了逐渐走远的脚步声,接着咔嚓一声,就是门被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只听到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