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天空逐渐黯淡化作一望无际的黑,营地点燃篝火,一朵又一朵,仿佛盛开的花。
歌、舞、酒、肉,围绕着篝火众人把酒言欢。
赢政的身影消失在喧闹声中,独自往主帐走去。
从外观,帐内昏暗寂静。
嬴政的心稍稍悬起,驻足在帐前,用苏宁雪曾对小赢昊的话来说: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用来形容苏宁雪也没有任何问题。
嬴政回想起苏宁雪这段时间的安静,心底了然。
黑靴迈出,下一秒人出现在帐内。
帐内空荡荡的,并未出现苏宁雪的身影。
“别闹。”
苏宁雪的身体一僵,不是?政哥是怎么发现她的?
“你身上的栀子香遮都遮不住。”昏暗的烛火下,嬴政精准的找到她躲藏的位置(视野盲区),俯身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扛起。
咚~嗒嗒……
小盒子在地上翻滚露出里面散着寒气的冰块、很长很长可以当绳子的玄色发带、平平无奇的毛笔……
嬴政身子明显有一瞬的僵硬,环住她腰的手臂稍稍用力。
苏宁雪瞳孔放大,内心慌的一匹。
政哥应该不懂吧?毕竟政哥在这方面很单纯,其实她就是好奇书里的……
真的只是好奇……
行动前,她就猜到要失败,但就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想行动一下。
嬴政收回视线,视若无睹的将她扛到榻边……丢上去。
其实苏宁雪以为嬴政“单纯”,怎么说呢?半真半假,他其实都知道,不过分也会接受。
但什么……咳咳……接受无能。
“政哥~”她抱着小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如同大只土拨鼠,想将自己埋起来。
帐内昏暗,嬴政的身影背着微弱的火光,面容隐藏在阴影中。
用苏宁雪的话来说,这副模样让她腿软,想上……又怂。
从心过后,苏宁雪悟了!切!政哥还能打她吗?她怕个鬼鬼。
其实她内心知道,嬴政真能打她,咳……文字含义博大精深。
“政哥,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你不知道吗?”
嬴政的反问让她一噎,行吧!她确实知道,自家夫君什么时候回来,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我这几日一直在打猎,要给政哥做斗篷哦~”
苏宁雪的转移话题虽然生硬,但是管用。
“素些。”赢政长臂一勾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唇角不受控制的扬起。
虽然雪儿的刺绣一般,但只要是她做的,自己都喜欢。
若苏宁雪知道嬴政对她的刺绣评价为一般,估计会感慨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刺绣技术,惊天地、泣鬼神。
能被认出来就不错了。
不过……她其实没有打算自己做,可嬴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满足他。
苏宁雪找着话题与嬴政闲谈着,就当她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时,事实告诉她,有催情作用的栀子香,她没有白用。
苏宁雪:……
早说不放过呀!早说我就不签订不平等条约了。
冬狩之行,是将马蹄铁与马鞍的作用展现于世人眼中,同时也是钓鱼。
当然也有游玩之意。
冬狩归途,车队浩浩荡荡。
苏宁雪窝在车厢内,抚摸嬴政的发丝,就在嬴政思索应该如何解释时,听到:“政哥,你这是少白头?”
嬴政:……
他此时的眼神一言难尽,随即阖上眼帘,哼声道:“嗯,应该是。”
雪儿误会更好,也不用他找理由安抚。
“是身体缺元素,等回去给你补补。”
嬴政:……
赢政侧身头枕到她的腿上,额头抵住她柔软的腹部,闭目养神。
苏宁雪轻抚他的发丝,目光柔和。
砰~
外面传来巨大的响声,苏宁雪刚想掀开车帘张望,就被嬴政单手按住肩膀:“别看,是刺客。”
这般大张旗鼓的出行,可是刺杀的好时机。
“这就是政哥让人准备多辆一模一样马车的原因?可他们怎么敢的呀!这次冬狩随行的可是精锐。”
刺杀成功的几率是亿分之一,期待刺杀成功,都不如期待“胡亥”喝水呛死。
苏宁雪手上的力道加重些,猛然察觉扯的是嬴政的发丝,连忙松手。
“他们在赌个万一。”
若成功刺客也算名留青史,而他幕后之人自然不必说。
车厢外,早有预料的士兵将巨大的流星锤拖走,马车的残骸很快被清理干净,该抓之人自然被抓住。
没有审讯,就地格杀。
隐藏在人群中的男子转身消失不见。
车队继续平稳前进,苏宁雪与嬴政还不知道宫里有个偌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
咸阳宫。
阳光西斜,窗柩在地面上投下阴影。
十四五岁的少年发带束发,一袭青色长袍,宛若一根青竹,此人正是子婴。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苏宁雪被惊的发出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眼底浮现惊恐,若不是有外人在,她非要捂脸,上演呐喊。
子婴这个年龄,她怎么可能生的出来?
他是怎么做的对一个只比他大个五六岁左右的人喊妈与爸?
嬴政倒是神色如常,不知道是早有猜想,还是对此无所谓。
子婴她曾在史书上了解过,身份成迷,当秦王当了大约40天左右,书中记载他可能是政哥的弟弟,还有胡亥的侄子,胡亥的兄长,政哥的侄子。
是秦最后的希望……
胡亥是真将兄弟姐妹宰干净了,而她与政哥又不要孩子,所以未来的继承人还是需要找找。
政哥的弟弟就算了!成蟜早就躺板板了,若真的是有弟弟,也只能是赵姬被关之后生的和秦没有什么关系。
政哥的侄子成蟜之子,额……对胡亥来说顺手的事。
子婴其实是胡亥的侄子,是他兄长的儿子,已经算是独苗苗了。
若说胡亥为何没有动手解决?因为子婴的父亲是公子高,在胡亥对兄弟姐妹动手之前,他自愿为父皇殉葬,家人这才得以保全。
若说胡亥是他的杀父仇人也不为过,但明面上又算不上,因为公子高是“自愿”殉葬。
苏宁雪咳嗽几声后,缓过神来,子婴应该是装傻保命。
他怕“胡亥”再次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