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太神奇了,一个大活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她怎么这么厉害?你教教我好不好?”
聂远生嘴上血迹还没干,或许也知道我们已经逃脱生天,又恢复了往日模样。
教他修行之事,我知道再也无法拖下去了,潘多拉的匣子已经打开了。
今天的经历,会让他无比向往这种超越常人的能力,这是通往出人头地的一条捷径。
“好,回去就教你。”
我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道。
白牙背叛了我,而他没有,两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每个人在死亡面前,都能做出像他一样的决定,生与死可以让人看到真正的自己。
我与向升同时下了车,有些话不太适合别人听到。
“我需要把这条老狗的信息散布出去,越快越好,还有这件事不要让素素知道。”
“没有问题,你没事吧?”
不用我多讲,向升也能懂,这里本是向家的地盘,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强大的疯狗存在。
至于今晚的残局如何收拾,就是他的问题了。
“没事,一点内伤罢了!让陈宝顺过来吧。”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白牙,还是想和他确认一下。
巴雷特12.7毫米子弹的威力摆在那里,如果真的打中了,必然是伤筋动骨,这个消息再散布出去,吸引力就更大了。
“肯定打中了,我感觉他应该受伤了,但他好像跟没事一样,真是奇怪。”
陈宝顺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这一点我很欣赏。
这种帮手我很满意,如果能多几个就更好了,我想起了狗山的田石茂,也是个合适的对象。
这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再考验考验也不迟。
“这就是跟着我的风险,你面对的敌人会超出你的认知。”
我必须如实告诉他,这是我做事的原则。
“我不害怕,真的!其实在军队也遇到。。。不行,这些事情不能讲,都是绝密!”
陈宝顺说到一半便停下来,并说明了原因。
类似这种传闻,以前我也听过不少,大多是抱着猎奇的心态,如今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哈哈!那就好,我喜欢跟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交朋友。”
因为我骨子里也是这样的人,虽然有人说我流氓,那怎么算我也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流氓。
我嘱咐陈宝顺,今天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最好明天就搬过来,一个当过侦察兵的狙击手,可以帮我解决很多普通人的窥探。
回到了家,我在修炼室陷入沉思。
“怎么,今天是不打算睡觉?还是不打算修炼那个?”
徐冉悄悄走了进来,就和平常一样坐在我对面。
“都不是,在想一些事。”
我冲她笑了笑道。
平时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在开始了,可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需要消化一下,也要思考下一步如何做。
“害怕敌人会越来越强大?害怕自己无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害怕这种生活没有尽头?”
徐冉一下午抛出好几个问题,我觉得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我此刻表现出来的焦虑,说白了就是害怕!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内心真实的恐惧,与不允许自己恐惧的倔强,在做激烈的斗争。
其实还不止这些。
内心对得失的计较,与从小不能计较得失的教育,也产生了对立。
内心对感情的渴望,与感情失利后,不敢轻易接受新的感情尝试,害怕再次被辜负之间的冲突。
一直以来,我好像都在这个循环里反复煎熬。
“面对自己好像真的很难,你也会如此吗?”
第一次,我愿意去面对另一个自己,那个更脆弱的自己。
徐冉也有两个自己,素素也有两个自己,好像我身边大多数人,都会有两个自己。
他们在人前展露出的一面,就会暗地里展露相反的一面。
“欲望、杂念、恶念,在道家并称三尸,斩去三尸便算得道,在黄土世界都无人可以做到,你觉得我可以吗?还是觉得你可以?”
“不说斩去三尸,这个世间,真正能幸运的发觉,或敢于承认自己心中隐藏的欲望杂念恶念的人,又有几个?可以说寥寥无几!绝大大多数人,终生与之相处而不自知,或只会自我掩盖。”
“真我难求,我觉得你在修行之路上,已经做得很好了,千万不要钻入牛角尖,入了魔障。”
徐冉连续说完一大段,便起身独自离开了修炼室。
“妄我即是真我,寻真我,知真我,守真我,将心中猿马放于山林,或许才是属于我的道。”
我默默感受她刚才的话,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太晚了,该与她修炼了。
第二天清晨,徐冉破天荒的没有离开,我轻轻起身帮她盖好被子,便将聂远生叫到了修炼室。
休息了一晚后,之前受的内伤在徐冉的调理下,伤势基本无碍了。
“你我能够结为师徒,都是缘分使然,为师最后问你一句,不论祸福你都要走上这条路吗?”
“福祸自当,绝不埋怨师父!”
聂远生眼神坚定,心神更是稳若磐石,我也放下心来。
“好一个福祸自当,那就开始吧!”
我决定避开自己走过的弯路,选择了从御神术开始。
这是洞虚真经里的基础心法,至于其它我暂时也教不了,符篆这块就当做杂学,偶尔学学即可。
一边吃着早餐,徐冉的快递也终于到了。
于是,一整个上午徐冉都是喜笑颜开,跟我说今天下午再去驾校,她要把衣服都试一遍。
理所当然的,我跟聂远生就被迫成了评价官。
“不错,这件时尚亮眼,既彰显个性又不失青春活力。”
“这件就更好了,完美展现了你的优雅与气质。”
“美!这身段这风韵太压根就是为你量身定做,话说回来,这衣服还真是沾了你身材的光。”
“。。。”
我的点评绝对不会重复,还必须换着花样来。
聂远生第一次向我投来崇拜的目光,他毕竟年纪小,哪里知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看起来是我在夸徐冉,间接也是夸自己的眼光独到。
我这个当师傅的,可不是只教他修行这一件事,既然带在身边,各方面都要学才对。
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服架子,说的就是徐冉,那骨架身材什么衣服穿上都好看,这种老天赏饭的事,旁人还真羡慕不来。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吗?
也不尽然,有些衣服起码在色调上也会不搭。
如果是这般,那我说的这某一句话就是假话,是属于违心的我,是属于妄语的我。
违心者与妄语者,两者都是我。
真我是我,妄我亦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
徐冉又岂会看不出来,但她偏偏不揭穿不反对不否认,只因她早已走在我的前面。
侣者伴也,亦师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