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你的自由,嫉妒你的勇敢,嫉妒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祝筠轻声说,“豪门婚姻就是一座围城,我站在城外的时候,那么眼巴巴的想跳进来,可现在……”
她忍不住叹息,“我却又在嫉妒你……”
“我也嘲笑过你,追了三年,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放弃了顾宴沉,”
“现在看来,放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祝筠怀里的孩子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她不得不离开,只留下了一句,
“姜胭,我的病可能不会好了,但是你……”
“永远不要把感情当做最重要的,你的天空,比我辽阔得多……”
姜胭轻声说,“筠筠,去看医生吧。”
祝筠没有回应,戴好了假笑面具,转身回到了宴会厅。
那样奢华矜贵,纸醉金迷的宴会厅,绚烂的灯,光怪陆离。
姜胭站在宴会厅外面,却觉得那是个吞噬生命的野兽。
前世就是这样,她也走进了豪门这座坟茔,活的比祝筠还辛苦。
祝筠是抑郁症跳楼的,她是被货车撞死的。
姜胭转过身,坚定地远离那盛大恢弘的宴会厅。
这辈子,她不想再这样活下去。
她要畅快自由地活着!
刚燃起来的雌心壮志,却被一个清隽好听的声音打碎——
“吃点东西?”顾宴沉的声音响起,男人高大的身姿挡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他手上端着姜胭一向喜欢的小蛋糕。
姜胭再宏伟的壮志,也抵不过腹中饥饿。
她鼓了鼓腮帮子,不争气地接过了他手中的盘子。
宴会里热闹喧嚣,后院的小台阶上,他脱了外套,放在地上。
姜胭坐在他的衣服上,吹着温柔的晚风,吃着小蛋糕。
顾宴沉话少,姜胭心底有事,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坐着。
却也不觉得尴尬和无聊。
她一口一口吃着,顾宴沉却弯腰附身,大手握住她的脚腕,把她早已经勒红了的双脚,从高跟鞋里解放了出来。
白嫩嫩的脚上多了好几道红痕。
高跟鞋本就是女人的酷刑。
他的大手不轻不重地攥了攥她的脚。
又累又乏的皮肉和筋骨仿佛都得到了舒展。
姜胭眯着眼睛叹了口气,舒服。
最后,他把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皮鞋上。
两只白莹莹的脚踩着他的黑色皮鞋。
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也不在意她的眼神,自顾自的忙活完,拿消毒纸巾擦干净手,满意的叹了口气。
“我踩着你,你还这么满意的样子?”
“二十一天足够养成好习惯,你用了三年,我被你踩习惯了,”顾宴沉看着文件,
“要是不踩着,反而会觉得心底发空。”
他倾身靠近,看着她的眼睛,又问,
“这算追你么?”
“姜小姐,这回可以做我女朋友了么?”
姜胭摇头。
这次更坚定了。
她不想过祝筠那样的人生。
她现在也终于相信南因寺方丈那个下下签,他们本来就是无缘无份的人。
在一起只会血光之灾,不在一起,反而各自安好。
结发红绳断了,这段姻缘也应该断了。
“顾宴沉,我考虑了很久,”姜胭放下小蛋糕,
“我们的确不合适,之前是我强扭你,是我不对,”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现在我觉悟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抱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顾宴沉坚持,“姜胭,射击也可以谈恋爱。”
“如果射击对于你而言是最重要的,那我……”他顿了顿,不知道要折断自己多少根傲骨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可以当你心中的第二位。”
“那怎么行?”姜胭踩了他一脚,“嘉礼一直是第二!”
以前姜胭把他放在第一,嘉礼就是第二,现在姜胭把射击放第一,嘉礼当然还得是第二。
她是不可能把嘉礼驱逐到第三的位置上去的!
“我……”顾宴沉深邃的眸子里滚动着怒火,却还是强压着问,“难道一定要并列么?”
“怎么可能!”姜胭毫不留情,
“嘉礼是不会接受并列的。”
“你——”顾宴沉现在是看出来,姜胭是上天派下来气他的。
姜胭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沉闷的怒火,忍不住笑了,
“你不是喜怒不形于色,不是情绪稳定么?怎么一句话就能恼了?”
她故意逗他似的,指尖划过他折叠的眉心,声音又甜又细,轻轻拉长,
“要么你排老三,愿意么?”
顾宴沉掐着她纤细的腰,“姜胭,你大胆。”
“算了吧,白霜、周凝雪、刘璐几个人为了抢占我心中的第三名每天都在打架,”
姜胭轻嗤一声,
“你呀,连前十都排不上。”
姜胭好像有神奇的魔力,能轻易地把他惹恼,也能一个笑脸,却也能轻易地让他开怀。
“那就算我排在第11位,好么?”顾宴沉的手落在她的长发上,
“我慢慢爬,慢慢逆袭,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能爬上最高位。”
姜胭刚要说什么,却觉得脖颈温热。
他带着薄茧的手,穿过她的发丝。
只不过轻轻一碰,姜胭便觉得心底涌起几分异样。
以前……
做之前,他都会拢住她的长发,向上铺在枕头上。
他突然靠近,姜胭浑身紧绷,僵硬了起来。
她猛然想起前世零星的画面。
那些湿润混乱的深夜,顾宴沉这身禁欲板正的西装脱下之后……
衣冠楚楚,温沉如玉的男人,像是拨开了封印,变得充满侵略性……
前世黑夜里那一声声“胭胭……”,低哑的,嘶吼着,仿佛隔空向她砸了过来……
她手指蜷缩,侧过身去。
“别动。”他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她紧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