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泡菜的先例,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可新罗使臣好似自大惯了,觉得自己天下最好,无视或者说根本看不出别人的嘲讽。
待三人献舞后,他再次吹嘘。
“我新罗女子的舞姿最是优美,没有任何地方的女子可与之比拟……”
皇帝冷着脸看他吹嘘,等他讲完后,沉声道:
“既是天下独有,朕便不夺人所爱了,你们带回去吧!”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新罗使臣再是迟钝也察觉不对,一时气红了脸。
这群汉人,当真不识货。
可惜都是战败国了,他的愤怒无人在意。
刚刚陛下就是太给他们面子了。
新罗使臣很快反应过来,互相提醒着注意分寸,黑着脸将人带了回去。
夏为仪全程都在看乐子,等到快结束时,脑中灵光一闪。
新罗……
那不就是在秋猎最后一天搞刺杀的国家吗?
他们才被谢云玠打得屁滚尿流被迫臣服,眼下肯定不服气,如今又被人嘲笑,搞出刺杀也不意外。
她得想想办法,如何在那一天靠近皇帝,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或者落到端王身上。
坐了一会儿,她尚没有头绪,便出去透透风。
不想带丫鬟,她就没走远,免得遇到危险。
猎场附近有草原,晚风吹着有些刮脸,她摸了摸脸,打算回去。
正转身,突然碰到一堵肉墙,她本就穿了几十斤在身上,差点被撞倒,好在一只手臂及时扶住她。
她刚要道谢,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
“郡主小心。”
是裴恒之。
她连头也未抬,将人推开后退一步。
“裴大人怎么出来了?”
她严重怀疑这人在尾随她。
“酒喝多了,出来透透风,恰好遇到郡主,如此良辰美景,还有佳人作伴,裴某幸运。”
明明眼中没有一点感情,偏还要故作深情,这点手段撩撩小姑娘还差不多。
“既是如此,平阳便不打扰了,告辞。”
她抬脚要离开,男人伸手挡在她身前。
“一个人太无聊,郡主可否陪在下一叙?”
她身上重得很,只想赶紧回去坐下。
“本郡主和大人没什么好聊的,若是大人想要佳人作伴,我看倒是可以叫那几个新罗婢。”
男人动作一滞,想起了那股泡菜味,面容有些扭曲。
“依臣看,不管是新罗婢还是西域美人,都不及郡主半分姿色,见过真正的国色天香,裴某眼里怎还容得下其他人?”
他说完,突然弯腰,捡起地上她不知何时掉落的耳环,用袖子仔细擦净,弯腰戴回她耳垂。
他靠得近了些,呼吸落在她脸上,夏为仪屏住呼吸,想起他说的人皮灯笼,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才他更多的是在吓唬那些附属国,可谁知道这变态有没有干过。
“郡主在害怕?”
裴恒之盯着她嫩白脖颈,喉结上下滑动,克制住自己想咬上去的冲动。
“别怕,郡主有趣的又不是这副皮囊,而是灵魂,在下可舍不得让郡主的灵魂无处安放。”
他指尖碰到她脖子,继而下滑落在她锁骨。
夏为仪脑子都懵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裴恒之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鲜红的唇一张一合。
“在下不需要人皮灯笼,但若是郡主有看上的,在下倒是可以为郡主效劳。”
“呕~”
夏为仪忍不住干呕,谁想要那玩意儿?
她一不舒服,脑子便发热,想也没想一巴掌扇了过去,觉得不解气,反手又来了两巴掌。
“变态!”
裴恒之站着不动,任她打在脸上。
他不觉得疼,反而有股隐秘的快感从胸口散发。
发脾气都这么好看,她就该再打重一点。
等她打够了,他才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咬了一口。
“我的好郡主,变态是什么意思?”
一个漂亮男人脸上留着五指印,咬着她的手,还问变态是什么意思,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负重扇巴掌果然累,夏为仪微微喘气,闻言不怀好意道:
“首辅大人听过‘贫穷而不约,富贵而不骄,并遇变态而不穷,审之礼也’吗?本郡主是在赞扬你呢。”
他当然听过这句话,可他又不是傻子,听不出好赖来。
“郡主当臣和那莽夫一样好骗?”
他咬了一下她的指尖,夏为仪吃痛,猛抽回来,又扇了一巴掌过去。
什么叫骗?那叫攻略。
还有,他有什么资格叫谢云玠莽夫?
“看来裴大人酒还没醒,本郡主就不奉陪了。”
说完,从袖中掏出帕子,擦干手,扔在地上碾了碾,愤然离开。
“脾气真大。”
男人冷笑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帕子,放到鼻尖闻了闻,最后放入怀中。
黑暗处,高大的男人双手握拳,因为用力关节处咯咯作响。
裴恒之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揉了揉发麻的脸颊,欲回到宴席。
他刚踏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一块巨大的黑布兜头将他罩住,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他身上。
他是文官,但会一点防身的招式,只是对方明显是练家子,且体格健硕,他那些手段在对方面前青涩得好笑。
谢云玠用膝盖将人死死压在地上,手中拳拳到肉,恨不得当场将人打死。
他见夏为仪出来,想找她说说话,没想到就见男人欺辱她。
裴恒之名声不好,可这张脸实在具有欺骗性,人人都知晓他狠辣,可依旧有女人为他趋之若鹜。
不过那些都是普通人,他的郡主可不是只看脸的肤浅之人,肯定是这厮威胁她。
想到他舔夏为仪手的画面,他心里发了狠,一拳比一拳重。
他都没舔过,凭什么要这厮抢先了。
黑布下,男人发出闷哼,谢云玠很想就这么打死他,但这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想了想便收了力道,见远处有火光靠近,又在男人屁股上补了两脚才作罢。
巡逻的侍卫赶来时,只看到地面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靠近了一看才知是黑布下有一人。
将黑布扯开,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脸上还有两处淤青。
“首……首辅大人!”
老天奶,是谁胆子这么大?
“闭嘴!”
裴恒之厉声呵斥,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
那莽夫一开始还刻意避开他头的位置,可后来大概是打兴奋了,对着他脸来了两拳。
他吐出一口血沫,忍着浑身的疼痛起身。
“今晚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