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叶秋没为她做主,沈若影急了。
“不语,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给你赔罪。”
一而再再而三给她道歉,陈不语逐渐明白她的意图。
“你不用给我赔罪,我等调查结果。”
徐叶秋忍不住为沈若影说话:“若影也不是故意的,你们俩都是受害者,这次的住院费用,我出。”
“不用了阿姨。”
“我会处理这些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徐叶秋颇为无奈地看着他俩,转身走了。
沈若影也说:“寅之,那我先走了。”
“嗯。”
······
警局结案,几人只承认临时起意想抢钱,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这件事和沈若影有关。
从警局出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周寅之心中却很冷,他没有勇气面对陈不语。
中午,周寅之提着饭盒回来。
“饿了吧。”
打开餐盒,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周教授,你亲自做的?”
“嗯,粥是我妈让家里的阿姨熬的,给沈若影也送了一碗。”
“阿姨真有心。从这到咱家那么远,你每天一边照顾我一边处理公事,已经很累了,如果是为了我才回家做的饭,没有这个必要。”
“好。”
他本来想拒绝的,但她那句“咱家”给他说得找不着北,掉成翘嘴了。
她终于认可那是她家了。
当初,他确定来江大后,特意在江大附近看了好几天,选了那一套房子。
想起正事,周寅之几次欲言又止。
“周教授,是不是调查结果出来了?”
陈不语吃了喝了一小口粥。
“嗯。”
“跟她无关,对吧?”
“是。”
“我就猜,周教授,我的头已经不疼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她扬着笑脸,不想让周寅之心情低沉。
果然,连日的阴霾被明媚的笑容驱散,周寅之紧绷的嘴角慢慢松散。
“如果,我父母不同意你和我结婚,你会如何?”
“不会如何,拿钱办事,我很敬业的。”
她低头吃着饭,乌黑的睫毛盖住双眸,周寅之没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该高兴,她不会为此而离开,但他高兴不起来,他太贪心了,想要的不仅仅是一张结婚证,更想要她的心。
或许是经历了失去她的恐惧,周寅之迫切想知道答案,“你会喜欢我吗?”
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一阵狂风吹过她荒芜的心田,她本该晃荡不安,却因为这块田是荒田,只扬起一片沙尘。
“会啊。”她亮着眼睛抬头,唇角弯弯像粉红月牙,娇俏又可爱。
周寅之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她说:“你是我遇到过最尽责的老师,帮了我这么多,我当然喜欢。”
他的心情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不甘心,追问:“不是这种喜欢,陈不语,你有没有一点可能,喜欢我?妻子对丈夫的喜欢。”
他说得如此直白,陈不语不能再装聋作哑糊弄过去。
她笑得更深了,像一把刀子,插在她和周寅之心上。
“当然不会了,周教授,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的好而逾距的,你不用测试我,你是师长,是我的恩师,我这辈子都会非常非常尊敬你。”
“嘶,肚子好疼,我去下厕所。”
她急不可待放下碗筷,再晚一秒转身,他就会看见她的泪。
把门反锁,身子沿着墙瘫软无力滑下来。
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拼命抹也抹不干净。
她怕哭红眼,打开水龙头冲脸。
等她整理好情绪,笑着走出去,屋内空无一人,桌子上只有一份吃了几口的盒饭。
周寅之喜欢她,她终于确定了。
他看她时,眼神中的爱意如盛夏夜空中满天繁星,密密麻麻。
原来他喜欢的人是她。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如果,她不是陈不语,那该多好。
她就敢鼓起勇气追求他。
可偏偏她是那个会脏了明月的陈不语。
看着那个盒饭,陈不语无声说了句:周寅之,对不起。
一直到第二天,周寅之都没有再出现。
孙秘书笑呵呵道:“陈小姐,公司有急事,周董抽不开身,这几天我照顾你,有事你随时喊我。”
“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没事,不用麻烦你的。”
“不麻烦,周董交代了,这就是我的任务,何况,照顾你比在公司上班轻松多了。”
期间,沈若影来过几次,没见到周寅之,悻悻回去了。
出院这天,陈不语早早收拾好,孙秘书提着她的行李。
走出医院,她打开软件叫车。
“陈小姐,你稍等,周董一会儿就来。”
“他来······”
“送你回家。”
很快,她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周寅之打开车门,一身深蓝色西装,眉宇间难掩倦色。
孙秘书把行李交给他,很懂事地走了。
上了车,周寅之主动提起:“这两天去芬兰出差,今天早上的飞机,刚回来。”
原来他真的忙,她还以为······
陈不语很心疼,“周教授,你这么忙,不用专程来接我。”
“你不用着急上班,在家里歇两天。”
“不用!我已经好了。”
“我替你请了假。”
“······好。”
傍晚,沈若影去医院找徐叶秋。
“徐姨,我给你带了饭,自己做的,手艺不如你的好,你尝尝。”沈若影面若桃花,一点看不出来是个病号。
“若影,你是个病人,好好养伤,别忙活了。”
“阿姨,我没事,已经不疼了,医生这么辛苦,我担心你吃不好,身体吃不消。”
感情不顺的徐叶秋在沈若影这里得到了很多安慰。
她满目柔情,看着沈若影,“有时候,你比寅之更像我的孩子,他就不会来看看我,哎。”
“徐姨,寅之性子淡,虽然他不表现出来,但他一定很关心你。若说最牵动寅之心的人,非不语莫属了。”
沈若影小心观察徐叶秋的表情,隐晦道:“也不知道不语那孩子怎么做到的,能让寅之如此在意她,我都没见过寅之这么关心你。”
想到陈不语,徐叶秋也很为难,“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恋爱而已,只要他开心,这么多年,他独来独往,我也很担心他。”
徐叶秋颇为可惜地看着沈若影,“说起来,你认识寅之的时间最长。”
她本想撮合沈若影和他儿子,但他儿子很明显对沈若影没那个意思,便也作罢。
沈若影明白徐叶秋的意思,深思许久后道:“徐姨,其实,我很不放心寅之,他正直善良,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