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姜轻捻茶盏,朱唇微启,轻抿了一口,那动作优雅至极。
她抬眸,目光如潺潺溪流,望向斜倚在软榻上的武媚娘,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媚娘,听闻你当初不慎掉进酒缸,那般狼狈模样,当时你不觉得冷吗?”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恰似春日微风拂过耳畔,带着一丝俏皮的好奇。
武媚娘听闻此言,原本慵懒的身子微微坐直,她伸出双手,那双手犹如春日里新生的嫩笋,白皙而修长,只见她缓缓地、优雅地松了松自己的十指关节,动作舒缓闲适,尽显她一贯的从容。
随后,她微微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若春日里飘过的一缕轻烟,带着些许感慨。
她的眼眸中,刹那间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短暂却又明亮。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古筝轻拨:
“我当然觉得冷呀。那酒液冰冷刺骨,浸湿衣衫的瞬间,寒意仿若无数细密的针,直透骨髓。可当时,慌乱与窘迫好似汹涌的潮水,将我的心完全淹没,倒也没太顾得上冷意。”
她微微顿了顿,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李治当时的模样,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恰似春日里悄然绽放的一朵小花,虽不夺目,却满含温柔。
“不过,稚奴也是一个很有趣的王爷,哦,不对,现在是太子了。他当时那副惊讶又关切的模样,就像刻在了我的心底,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
提到李治,武媚娘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那一丝情愫,犹如藏在春日花丛中的一颗露珠,藏得极深,若非像李孟姜这般细心之人,很难轻易察觉。
就在这温馨的氛围中,门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 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仿若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一名叫七巧宫女神色匆匆地走进来,她的脚步略显凌乱,神色间满是惊惶。
只见她快步上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略带颤抖:
“武才人,十殿下,听闻徐婕妤在天牢…… 自戕了。”
此话一出,仿若一道晴天霹雳,骤然在屋内炸响。
原本温馨的氛围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屋内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孟姜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颤,那脆弱的杯身仿佛不堪承受这突如其来的震惊,几滴茶水不受控制地溅落在案几上,洇湿了精美的锦缎。
然而,此刻的李孟姜却浑然不觉,她的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武媚娘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仿若两座紧锁的山峰。
“你说什么?徐慧她…… 自戕了?”
武媚娘的声音微微发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似乎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宫女,仿佛想要从七巧的脸上找到一丝否认的答案。
七巧低着头,不敢直视两人的目光,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回禀才人,千真万确。徐婕妤在天牢中,用发簪…… 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七巧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这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李孟姜缓缓闭上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那翻涌如潮的波澜。
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惋惜,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哀:
“徐慧那般聪慧温婉之人,怎会走到这一步……”
她的声音轻柔,却仿若重锤,一下下敲在武媚娘的心上。
武媚娘缓缓踱步至窗边,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泥泞之中。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花枝随风摇曳,花朵们在风中轻轻摆动,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武媚娘望着窗外的花朵,思绪却早已飘远。
“徐慧心思细腻敏感,在这深宫中,想必是遭遇了诸多无奈与困苦,才会如此决绝。”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深的感慨,仿佛春日里的细雨,透着丝丝凉意,也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悲凉,仿若一只孤独的鸟儿,在风雨中发出的哀鸣。
李孟姜站起身,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却透着一丝落寞。
她轻轻走到武媚娘身旁,两人并肩而立,一同望着窗外那高耸的宫墙。宫墙巍峨,将她们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媚娘,这深宫大院,看似繁华,实则犹如牢笼。
多少女子被困于此,耗尽青春,最终香消玉殒。”
李孟姜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那落寞如同春日里的阴霾,笼罩在心头。
“我虽贵为天家公主,可又如何?我并不想变成深宫的怨妇,我内心也是向往着自由的。”
她的声音坚定,仿佛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带着对自由的渴望。
武媚娘转头看向李孟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诧异如同春日里划过天空的闪电,转瞬即逝。
随即,她露出一抹理解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媚。
“孟姜所言极是。这宫中的日子,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步步惊心。每个人都被困在这四方宫墙之内,身不由己。”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满是对命运的无奈。
“我有时也在想,若能走出这深宫,像寻常女子那般,自由自在地生活,该有多好。”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宫墙,看到了外面那广阔的天地。
李孟姜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得如同春日里屹立不倒的青山。
“媚娘,我们虽身处这复杂的宫廷之中,但心中的向往不能灭。即便前路艰难,也要努力寻得一丝自由的曙光。”
武媚娘深深叹气:“孟姜,你还是有机会离开这如牢笼的大明宫的,我就没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