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地坐在家中客厅沙发上,满心欢喜等待着孟宴臣将墨雨和许沁接回家来的付闻樱,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微微蹙起眉头,优雅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许沁的老师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与担忧。
“喂?”付闻樱轻声应道。
电话那头传来许沁老师焦急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是许沁同学的家长吗?许沁在学校出了事,请您尽快过来一趟!”还未等付闻樱多问一句,对方已经匆匆挂断了电话。
付闻樱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儿,她来不及多想,迅速站起身来,一边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一边快步向门口走去。出门前,她甚至顾不上换双舒适的鞋子,穿着家居拖鞋便急匆匆地奔向停车场。
一路上,付闻樱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司机加快车速。终于,车子抵达了许沁所在的学校。她一下车,便朝着教学楼飞奔而去。在校园里四处打听之后,她终于找到了许沁的老师。
那位老师见到付闻樱,立刻迎了上来,并带着她马不停蹄地朝着学校那栋废弃的旧教学楼赶去。一路上,老师详细地向付闻樱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以及目前的状况。
付闻樱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许沁竟然在学校里参与了一场严重违反校规校纪的事件。老师口中描述的那个叛逆、冲动的许沁,与平日里在家中那个乖巧、听话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听到这里,付闻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周围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指责她作为母亲的失职。
此时的付闻樱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懊悔,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平时对许沁太过疏忽,才导致她犯下如此大错。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许沁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如今看来,越是表面听话的孩子,往往越有可能在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叛逆心理。想到这里,付闻樱不由得感到一阵挫败,她深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教育方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付闻樱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她简直无法容忍那个胆敢带坏自己家宝贝孩子的家伙!一想到自家原本乖巧懂事、听话可爱的孩子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叛逆,她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人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此刻,付闻樱满脸怒容,脚下的步伐也越发急促起来,仿佛每一步都能踏碎地面一般,直直地朝着那座废旧教室楼走去。
当付闻樱踏入这栋破旧不堪的教学楼时,远远地,她便瞧见了孟宴臣和墨雨正并肩站立在走廊的尽头。两人的神情显得格外焦急与不安,尤其是孟宴臣,那张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俊脸此刻也布满了愁云惨雾。
付闻樱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快步走到孟宴臣身前。尽管她已经竭尽全力去克制,但那股愤怒还是从她紧咬的牙关和微微颤抖的声音中泄露出来:“宴臣,带小雨出去。”
孟宴臣看着母亲盛怒的模样,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拉住墨雨,准备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就在此时,墨雨却像是突然发了疯似的,死命地甩开孟宴臣的手,并一个箭步冲到付闻樱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只见墨雨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急切:“妈妈,我不出去,我知道您不想让我看见您发火的样子,可是妈妈您难道忘了吗?里面犯错的人也是我的姐姐啊!求求您了,妈妈,别赶我出去好不好?”
付闻樱紧绷着那张精致却毫无表情的脸,目光冷冽地越过墨雨,直直落在孟宴臣身上,她的声音仿佛裹着一层寒霜,语气愈发加重:“宴臣,赶紧带着妹妹离开这里!我可不能让这些肮脏不堪的东西玷污了妹妹那纯净如水的眼睛!”
付闻樱这番毫不留情面的话语,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进孟宴臣的心窝。他深知母亲所言不虚,心中同样不愿让那些污秽之物进入墨雨的眼帘。然而此刻,无论他怎样用力拉扯墨雨,她都像脚下生根一般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孟宴臣一咬牙,弯下腰来,双手稳稳抱住墨雨,随即如一阵疾风般快步向外冲去,那步伐快得好似身后有恶鬼穷追不舍,稍有迟缓便会被其追上。
付闻樱眼睁睁看着孟宴臣抱着墨雨渐行渐远,高悬的心这才稍稍落回原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但仅仅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神情又迅速发生了变化,先前的轻松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与冷峻。只见她微微抬起脚,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缓慢,仿佛在刻意压抑着内心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一步步朝着卫生间走去。
此时,身处卫生间内的许沁和宋焰正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居然会有人如此突兀地闯进来,而且事先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当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时,两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僵住,满脸惊愕地对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许沁心里认定进门的人会是孟宴臣,当看清楚来人后,她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瞬间凝固在了嗓子眼儿里,她看清来人并非孟宴臣而是付闻樱之后,仿佛有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让她通体生寒、四肢僵冷。她那张本就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蛋,此刻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一般变得惨白如纸;就连正在穿着衣物的双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手中的衣物险些滑落于地。
一旁的宋焰敏锐地察觉到了许沁神色的异样以及身体的颤抖,甚至连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来不及穿戴整齐便匆忙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许沁。他那双喷火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付闻樱,似乎想要用目光将对方烧成灰烬。
付闻樱一进门便瞧见了许沁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燃烧到了顶点。她根本没有丝毫犹豫,扬起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许沁娇嫩的脸颊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许沁头晕目眩,一时间竟有些找不着北。她下意识地捂住被打的半边脸,眼眶中迅速盈满了委屈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一直在旁护着许沁的宋焰眼见心爱的女人遭受如此对待,心头的火气愈发旺盛。他怒不可遏地冲着付闻樱吼道:“你凭什么打人!”许沁听到宋焰这番义正言辞的质问,不禁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个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只见他那结实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一双眸子犹如燃烧的火焰般紧紧盯着付闻樱。这一刻,许沁望着宋焰的眼神中充满了更深沉的情意与依赖。
付闻樱听到宋焰的怒吼声,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冷笑出声来。她轻蔑地瞥了一眼宋焰和许沁,语气冰冷且带着嘲讽说道:“哼,你倒是问问许沁我凭什么打人?”
许沁那白皙娇嫩的小手轻轻地拽住了宋焰宽厚的手掌,微微地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哀求。宋焰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刚才动手打许沁的竟然是她的母亲——那个看上去高贵而冷漠的女人。他脸上原本愤怒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的笑容。
宋焰赶忙赔着笑脸对付闻樱说道:“阿姨啊,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和沁沁那可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呀!求求您高抬贵手,成全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吧!”然而,付闻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尽管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只见付闻樱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一旁狼狈不堪的许沁,冷冷地说道:“我只给你最后两分钟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不然的话,哼……后果自负!”话音刚落,她又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地瞪了一下宋焰,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优雅却又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许沁深知母亲此时已经被彻底激怒,不敢有丝毫怠慢。她迅速地整理起凌乱的头发和衣服,甚至顾不上理会站在一旁满脸关切的宋焰,匆匆忙忙地丢下他便小跑着追了上去。一路上,许沁始终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紧紧跟随着付闻樱的脚步。
当她们走出那座破旧的教学楼时,眼前的景象让许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门口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好奇、或鄙夷的神色。许沁顿时感到无地自容,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但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根本无处可逃。
墨雨远远地便瞧见付闻樱和许沁两人一前一后地从那扇略显陈旧的门里走了出来。她心中一紧,连忙迈开双腿,一路小跑着奔向许沁。待跑到近前,她一把紧紧拉住许沁的手,满脸焦急之色,声音颤抖地说道:“姐姐,你没有受伤吧!我刚才在里面可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你的叫声啊!该不会……是那个宋焰他动手打你了吧?快,快让我好好看看,他究竟打了你哪里呀?”
墨雨这番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引得周围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笑声。这些笑声仿佛无数根细针,齐齐刺向许沁,令她瞬间面红耳赤,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慌乱地伸出双手,试图捂住墨雨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生怕她再说出更让人难堪的话语来。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付闻樱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好了,小雨,咱们先回家吧。”话音未落,她便转身朝着前方走去,步伐优雅却又透着一丝匆忙。孟宴臣见状,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他抬起右手,轻轻地用食指在墨雨的头上轻点了一下,而后迈步跟上了母亲的脚步。
许沁眼见妈妈和哥哥都已离去,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深知自己今日已然丢尽了脸面,实在不愿在此多做停留,于是也赶紧加快步伐,匆匆逃离这个令她倍感窘迫的地方。墨雨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紧跟在众人身后一同离去。随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原本围聚在此处看热闹的同学们见已没了什么“瓜”可吃,也都纷纷四散而去。不一会儿工夫,这座废旧的教室楼便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微风拂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似乎仍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那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