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陈妈妈听到主屋传来的动静,也匆匆赶了过来。
当她看到苏时瑾那苍白的脸,又听到大夫的那番话,眼泪如泉涌般落了下来。
春兰见陈妈妈哭了,自己也一下子没了主意,于是便出声问道:“嬷嬷,如今夫人昏迷不醒,要不要去禀报大人呢?”
陈妈妈向来都是心如明镜,她心中思忖着:倘若沈如风的心中真有夫人,那么如今洛华苑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会急忙赶过来。
可是此刻,却丝毫不见他的身影。
陈妈妈面色凝重,沉沉地说道:“不必去禀报大人,而且夫人小产且难以受孕的事暂且瞒着,等夫人醒来后再说吧。”
春兰和秋月连忙点头应是,随即便送大夫出了府。
而在书房这边,朴月琴身着一袭洁白的束腰纱裙,还搭配着同色的小衫,头上仅仅插着一支玉簪。
她独自一人轻手轻脚地朝着书房走来。待到她见四下无人后,这才缓缓走进屋子,嘴里娇声呼唤道:“表哥,表哥。”
沈如风从阴影处倏地一下窜了出来,紧紧抱住朴月琴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道:“月儿来了呀,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
朴月琴扭动了一下身子,佯装嗔怪道:“表哥心里眼里就只有你那夫人,哪里还会有我的位置!”
沈如风用手指轻轻捏住朴月琴的腰,柔声道:“月儿这是吃醋了呀?月儿放心好了,我对苏氏只是利用而已,我的心上人自始至终唯有月儿一人。”
朴月琴听了沈如风的话,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嗔道:“表哥就会哄我开心。”
沈如风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柔声道:“我可没有哄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朴月琴微微仰头,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妩媚,轻声道:“那表哥可要证明给我看呢。”
沈如风看着她那诱人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团火焰,他一把搂住朴月琴……
子时已过半,夜色深沉如墨,四下里静谧无声。
杏儿轻手轻脚地,摸到了沈如风书房外。
环顾四周,见书房外空无一人,这才壮着胆子,疾步走上前去。
就在她刚要抬手去扣门的时候,书房内竟传出了一阵女子的娇喘声。
“表哥……表哥……表哥……”
紧接着,便是男子那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传来:“月儿,月儿,你可真是太勾人了……”
杏儿听到这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石化在了原地,那分明就是大人沈如风的声音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大人,当初那般满心期盼地求上门来,想要做他的婢女,可他却无情地拒绝了她,还将她给了夫人。
她原以为大人是对夫人情根深种,所以才对她的一片赤诚真心,熟视无睹。
却万万没想到,大人爱的竟然是他自己的表妹,怪不得那日见到嫣然时,大人会是那样一副异样的神情。
只因那嫣然与朴月琴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大人便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几眼。
而自己那满腔的炽热真心,大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就那么绝情地转手将她丢给了夫人。
想到这,杏儿脸色煞白,内心不甘。
她听丫鬟们私下讨论过朴月琴,说是沈老夫人的姨侄女,家中不过开着一家裁缝铺子。
这朴月琴的家世,说来还不如自己,偏偏得了大人的心。
杏儿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她颤抖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书房。
而此时书房里的两人,正沉浸在浓情之中,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幕。
直至第二日申时,苏时瑾才悠悠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醒来时,她瞧见秋月正趴在自己的床前,沉沉睡着。
她轻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感觉浑身传来一阵剧痛。
心口如被火灼烧一般难受,肚子也是一阵沉闷的刺痛。
趴在床边的秋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动静,急忙睁开眼睛。
当发现苏时瑾醒了时,惊喜交加,“夫人,您终于醒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苏时瑾眼神迷茫地望着秋月,虚弱地问道:“秋月,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秋月听到这话,忍不住啜泣起来,道:“大夫说夫人您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小产,还导致气血亏损,这才昏迷了过去。”
苏时瑾听了这话,整个人怔住了,她小产了?
她忽然间想起,似乎前世婚后不久便发现自己怀孕了,最后还生下了云亭。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清晰无比的梦,沈如风将三个孩子的魂魄镇压在井中,还要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这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梦,定然是前世后来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她的云亭没了。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云亭正朝着她挥手告别,嘴里喃喃着:“母亲,孩儿做不了您的孩子了。”
苏时瑾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噗”的一声,竟又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秋月见状,赶忙焦急地扶住她,惊呼道:“夫人,您怎么又吐血了?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苏时瑾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秋月,你去将杏儿给我唤来。”
秋月心中满是担忧,但苏时瑾却微笑着连连催促她,“赶紧去吧,我没事的。”秋月这才满心忐忑地去唤杏儿。
杏儿进来后,苏时瑾一眼就看到她那红肿的双眼,心中便已然明了。
昨日夜里,她必定是亲眼目睹了,沈如风和朴月琴的奸情。
她面色平静,不动声色地对杏儿说道:“杏儿,昨日可曾见到大人了?”
杏儿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悲痛翻涌,回话道:“奴婢昨日,并未见到大人。”
“这么说来,昨日夫君没在书房歇息吗?我还想着长夜漫漫,唯恐他孤身寂寞,所以才特意成全你,差你前去侍候。”
杏儿眼中含泪,哽咽着道:“大人在书房,只是书房里还有表姑娘,奴婢就没敢进去。”
苏时瑾佯装疑惑地问道:“表姑娘?这深更半夜的,表妹怎么会在书房呢?你是不是看错了呀?”
杏儿再也抑制不住,哭诉道:“夫人,这表姑娘与大人,在书房做见不得人的事。”
苏时瑾抓起手边的茶盏,“啪”地一声摔了出去,怒道:“好你个朴月琴,我当你是表妹,好心好意招待你。你竟背着我勾引我夫君,可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