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短发姑娘从手机游戏里抬头,打量这个白t恤勾勒出倒三角身材的年轻人,目光在他小麦色的小臂肌肉上多停留了两秒。
“有预约码?”
姑娘点亮平板屏幕:“安董今天的日程全满。”
唐越指节轻叩台面:“你只要告诉他,唐明远的儿子来了。”
安家曾效忠唐家,确切来说是唐越父亲一手带出来的嫡系。
若这份忠诚还在,五分钟后电梯就该有动静;若是背叛了……
他瞥向消防通道的监控探头,后槽牙微微发酸。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自恋?”带着香奈儿五号气息的调侃声从右侧传来。
酒红色深V职业套装搭配黑丝,三十出头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走近,胸牌上‘宋玉娇-人事总监’的金字晃得人眼晕。
唐越鼻腔突然发痒,这女人身上带着不干净的病气。
当对方染着蔻丹的指尖快要触到他喉结时,他后撤半步精准避开:“我来谈正事。”
“正事在三十六楼有专用会议室。”
宋玉娇眼波流转,从名牌手包里抽出房卡:“不过姐姐更喜欢在威斯汀总统套房谈重要事项。”
她故意将烫金卡片顺着唐越的腹肌下滑,在快碰到皮带扣时被擒住手腕。
“梅毒二期发作起来很痛苦吧?”
唐越压低声音,满意地看着对方血色尽褪:“建议你去市三院挂陈主任的号,他治淋病合并尖锐湿疣比较有经验。”
大理石地面响起高跟鞋慌乱逃窜的哒哒声时,专属电梯的金属门恰好“叮”地开启。
唐越平静的语调在空旷的走廊激起回响,几个路过的职员强忍笑意快步离开。
宋玉娇精心修饰的柳叶眉骤然竖起,镶钻美甲重重戳向青年胸口:“哪来的野狗在这装清高?能被本小姐看上是你祖坟冒青烟!”
唐越纹丝不动地伫立着,琥珀色瞳孔倒映着女人逐渐扭曲的面容。
大理石墙面折射的冷光在他肩头流转,仿佛给这副挺拔的身躯镀上层寒霜。
“啪!”
尖锐的破空声划破寂静,宋玉娇扬起的手腕却在半空被铁钳般的手掌截住。
随着唐越反手一推,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的身躯顿时踉跄着跌坐在波斯地毯上。
“玉娇!”
浑厚的男声伴着古龙水气息逼近,腆着啤酒肚的汪明德从转角现身。
瞥见地上散落的香奈儿手包,他油腻的胖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汪总!”
宋玉娇瞬间切换成梨花带雨的哭腔:“这个变态偷拍我裙底,人家不过是说了两句,他就……”
精心勾勒的烟熏妆恰到好处地晕开两行水痕。
“放肆!”
汪明德松了松勒进肥肉的阿玛尼皮带,绿豆眼射出凶光:“给宋经理磕头认错!现在!”
唐越扫过监控探头的红色光点,语气毫无波澜:“建议查看三分钟前的录像,或者询问目击者。”
“在盛唐集团,宋经理的话就是圣旨!”
汪明德扯着领带嘶吼,脖颈间晃动的金链子闪着刺目光芒。
藏在暗处的四名保安闻声扑出,橡胶警棍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此起彼伏。
唐越轻叹着侧身,钢制袖扣擦着为首保安的太阳穴划过。
看似随意的振臂动作却让两百斤的壮汉如同断线风筝般撞上消防栓,爆裂的水柱瞬间将走廊化作雨幕。
当最后个保安蜷缩在破碎的绿植盆旁呻吟时,宋玉娇舌尖轻舔猩红唇瓣。
湿透的雪纺衬衫勾勒出青年精壮的肌肉线条,她双腿不自觉地交叠摩擦,这样的极品猎物,十万悬赏都算便宜了。
“拿下他!年终奖翻倍!”
她颤抖的声线里混杂着兴奋与饥渴。
金钱驱使下,几名保安迅速围住唐越。
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大理石走廊传来,三五位西装革履的高层快步走近。
“出什么事了?”
为首的中年男子浓眉紧锁,魁梧身形自带威严气场,正是建豪集团董事长安欣。
原本剑拔弩张的保安们触电般停住动作。
宋玉娇与汪总监交换个不安的眼神,急忙迎上前解释:“不知哪里来的无赖闹事,我们正打算……”
“胡闹!”
安欣不等说完就厉声喝止,松着领带显得焦躁:“这点破事还要我操心?”
抬腕看了眼金表就要离开。
“安叔!”唐越突然扬声。
这声称呼让安欣猛然驻足,转身时瞳孔剧烈收缩。
他忽然拨开人墙冲到唐越面前,双手颤抖着捧住年轻人的脸,指腹反复摩挲那道熟悉的眉骨疤痕。
“少……少爷?”哽咽声惊得众人倒吸冷气。
宋玉娇高跟鞋踉跄后退,汪总监的冷汗浸透衬衫领口。
在场员工面面相觑,谁也没见过素来稳重的董事长这般失态。
唐越轻拍对方青筋凸起的手背:“十年不见,您倒学会用保安招呼我了。”
“当年的那场大火,我们都以为你……”
安欣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瞪向面如土色的下属:“谁给你们的狗胆!”
“宋玉娇,谁给你的胆子搬弄是非?现在就去财务结清工资,马上离开公司!”
安欣将文件夹重重拍在桌面,镜片后的目光冷若寒霜。
身着紧身套裙的宋玉娇踉跄后退两步,染着丹蔻的手指紧紧抓住汪总监的衣袖。
这个平日总端着架子的财务主管此刻涨红了脸,干咳着打圆场:“安总,您看这事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包括你,现在收拾东西走人。”
汪总监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作为安欣的远房表亲,他靠着这层关系才坐稳总监位置,更遑论宋玉娇还是他瞒着妻子养在外面的情人。
此刻他额角渗出冷汗,声音发颤:“表哥,这些年我……”
“需要我请保安吗?”
宋玉娇精心修饰的假睫毛沾满泪珠,半小时前她还盘算着怎么把那个俊朗的年轻人变成裙下臣,此刻却像被当众扒光了衣服。
她突然扯下胸牌摔在地上:“这种走下坡路的破公司,本小姐早就不想待了!”
高跟鞋的脆响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汪总监望着地上碎裂的胸牌,想起这些年暗箱操作的账目和地下车库的缠绵,最终佝偻着背挪向电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