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对于来自异性的这种威胁,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
这种感觉不需要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什么证据。
她能从对方的一个眼神,一次不经意的微笑,甚至是对方什么都不做,仅凭对方身上的气味,她就能断定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情敌。
刘芳芳断定,这个女人肯定是喜欢张为民的。
刘芳芳悄悄走到张为民房间门口,听到里面张为民和连舒玥相谈甚欢,内心的那种嫉妒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此刻的她,只想让连舒玥知道她的存在,此刻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服刑的罪犯,忘记了她曾经对张为民做过什么。
“老板,刚刚院子里的那个阿姨是……?”
连舒玥试探性地问了张为民一句。
张为民沉默了片刻,正想如何解释刘芳芳和他的关系,因为这个确实有些复杂。
刘芳芳在门口听到了连舒玥的话,趁张为民还没有回答,她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老张,这位姑娘是?”
张为民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但碍于连舒玥在这里,出于礼貌也应该介绍一下。
“哦,这是我公司新招的员工,连舒玥。”
刘芳芳假意一笑,故作轻松地说:
“哦,小连啊,真年轻。你们聊你们的,我进来找个东西。”
说着就假装拉开抽屉翻找着。
张为民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跑我这屋里找东西了,我这儿没你的东西!”
刘芳芳继续一边翻着抽屉一边说道:
“我找找咱们俩的结婚证,也不知道放哪儿了……”
张为民明白了,这个刘芳芳又开始作妖了,这是故意跑到这儿刷存在感了……
虽然心里非常不痛快,但张为民也不想当着连舒玥的面发火:
“你找那个干什么,没看见这会儿有客人吗?”
连舒玥一听刘芳芳的话,立马明白了,这是张为民的老婆,赶紧站起身,带着歉意说道:
“原来是嫂子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
刘芳芳假装大度:
“没事儿,我这不是怀孕了,每天忙着做家务,也没工夫收拾自己,让你见笑了,呵呵呵。”
张为民瞪了刘芳芳一眼,示意她闭嘴,赶紧出去,但刘芳芳根本没有收到他的信号,或者说,收到了,但她故意就不走。
刘芳芳继续跟连舒玥聊着:
“小连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没,要不要嫂子给你介绍一个……?”
张为民感觉有点忍无可忍了:
“刘芳芳,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们在这谈工作呢,你捣什么乱?”
刘芳芳立即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哦,那我出去了,你们聊吧,不打扰了……”
这让连舒玥觉得,张为民怎么是这么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对待自己怀孕的老婆这么凶……
其实刘芳芳就是这样的目的,你不是喜欢张为民吗,我让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我的,就问你怕不怕!
连舒玥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她对张为民说道:
“张老板,我工作汇报完了,我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对张为民说了一句“对嫂子好点儿。”
张为民本想解释一下,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对女人来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算了一切就等待时间来说明吧。
连舒玥走后,张为民指着刘芳芳的鼻子说道:
“刘芳芳,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我会把你这些表现都写进你的监管评定里!”
……
钢铁厂,周小波办公室。
连舒玥轻敲了两下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连舒玥带着张为民走进周小波的办公室:
“周厂长,这位就是张为民先生。”
周小波从自己的大班椅上起身,和张为民握手:
“张先生,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啊!快请坐。”
张为民走到沙发旁边,提了一下裤腿,坐了下来:
“周厂长,过奖了。本来我只是机械配件厂一个寂寂无名的工人,只是近日面临国企改革,给了我一个展现的舞台,事业还没成功,只是混得了一些虚名而已。”
周小波听张为民这番谈吐,心里感觉,这个人应该是有点东西。
“舒玥,把我最好的茶叶拿出来,给张先生沏茶。”
周小波继续对张为民道:
“张先生,你的公司一下接纳了我们厂三百个下岗工人,为我们钢铁厂的改革帮了大忙了,按理我应该登门感谢你才对,真是失礼了,失礼了。”
张为民心想,客套话咱们就先聊到这儿吧,赶紧进入正题:
“周厂长太客气了,接纳工人对我们来说是共赢,我新开的公司需要人才,而这些工人都是周厂长培养了多年的,对我来说,也是占了大便宜啊。其实今天我登门拜访,是想跟周长厂谈笔生意,同时跟周厂长交个朋友。”
周小波哈哈一笑:
“好啊,欢迎,既欢迎张先生跟我谈生意,也欢迎张先生跟我交朋友。生意谈成了,我们是朋友,生意谈不成,我们还是朋友。”
张为民默默点头,心里想,这个周小波也不简单啊,言语中表现出,他对这单生意谈不谈的成都无所谓,虽然他的钢铁厂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对于这单生意有多么迫切。
“周厂长,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的那个公司,目前主要业务是做锥螺纹套筒,我手里有两三个亿的订单,现在大量需要你们厂生产的45号碳素结构钢和40cr合金结构钢。我这里银行贷款已经审批下来了,我可以全部以现金和你结算。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价格,我希望周厂长能以最低价给我供货。”
周小波没有着急接张为民的话:
“张先生,尝尝这个茶,今年的明前龙井。”
张为民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又浅尝了一口:
“嗯,确实是好茶,清香如幽兰,入口甘醇。”
周小波心想,这个张为民,根本不像是个工人出身的,倒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言语不俗,气场沉稳……
“好事啊,张先生,不过,我想知道张先生所说的最低价……是怎么个低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