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好像是......
王鲁?
这个想法,让严越猛的一激灵。
他想也没想地追上去,却被走到家门口的赵鹭叫住。
“严越,你找什么?”
严越看着她:“刚才从院子里出来的男人,去哪里了?”
赵鹭抓着包的手一紧,嘴上却若无其事:“男人?我刚打开门,没有什么男人啊?”
赵鹭的话让严越一愣,没人?
刚才,难道是眼花了?
“严越,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不早了,赶紧回去吧。省得英子和叔叔阿姨担心。”
严越捏了捏眉心,大概真的是他眼花了。
道别后,严越赶回了车上。
随后,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胡同的寂静。
严越的吉普车消失在夜色中,胡同口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男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路灯的光在他脸上跳跃,更显得他面目可憎。
他看着赵鹭,流里流气地叫了一声:“弟妹。”
赵鹭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眼神如刀锋般射向来人,正是之前险些被严越发现的王鲁。
她压低声音,语气冰冷得像淬了毒:“你来干什么?”
王鲁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赵鹭的脸,缓缓吐出烟雾。
“来看看你啊,弟妹。”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破了胡同的寂静。
赵鹭冷笑一声:“你找死!”
王鲁扔掉烟头,嘴里骂了一句“臭娘们”,扬起手就要还击。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他身后伸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接着,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王鲁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愤怒地跳起来,却发现一把黑洞洞的手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站在他身后的,是面沉如水的曾亮。
“不想死,就对我妻子客气点。”曾亮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王鲁的气焰瞬间熄灭,他呸了一口,恶狠狠地瞪着曾亮:
“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东西?一个举报老丈人,让老婆勾引别的男人的窝囊废!”
“你……”曾亮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王鲁却更加嚣张,他指着曾亮,语气中带着一丝疯狂的嘲讽:
“我可以打死我,但你最好想清楚。”
“我死了,那人也不会放过你!”
空气刹那间凝固了,只有王鲁粗重的喘息声在胡同里回荡。
赵鹭脸色惨白,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曾亮的手枪依然抵着王鲁的额头,但他眼神中的犹豫,却显露无遗。
王鲁见状,得意地笑了一声。
仿佛抓住了曾亮的软肋,那嚣张的气焰又重新燃了起来,像一朵在夜风中摇曳的鬼火,阴森而诡异。
“跟我进去。”曾亮收了枪,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低瓦数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更添几分压抑。
王鲁大咧咧地坐在唯一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告诉你们,美人计怕是行不通了。”
王鲁吐出一口浊气,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严越那小子,结婚了。”
赵鹭心头一震。
”结婚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和谁?”
曾亮的目光落在赵鹭脸上,带着隐晦的探究。
王鲁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变化,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郑锦!”
“就是那个把钱阔两个蠢货耍得团团转的女人!”
王鲁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恨,仿佛郑锦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那女人,长得倒是漂亮,就是心眼子忒多!”
王鲁沉浸在自己的讲述中,却没有发现,赵鹭的眼中,渐渐燃起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
夜色越来越深,严越发动了吉普车,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
他匆匆忙忙地拿了换洗衣物,又掉头赶往研究所的卫生院。
卫生院的病房里,床头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郑锦睡了一下午,此刻已经没有了睡意。
借着灯光,她在一张纸上整理着有关滴丸技术的注意事项。
“吱呀——”
一声轻响,严越推门而入。
“你回来了?”
郑锦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了严越一眼,又匆匆低下了头,继续在图纸上勾画。
严越把换洗的衣物放在床尾的椅子上,几步走到郑锦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图纸上。
“在画什么?”
郑锦没有抬头,语气平静:
“宋工下午已经重新画了滴丸机的设计图,只是有些细节还没有完善,我正在整理思路,争取尽快把设计图搞定。”
她顿了顿,笔尖在图纸上轻轻一点:“这样,项目就能早点完成了。”
早点完成,她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远离严英。
郑锦觉得,她快忍不住了,说不定哪天,她真的会对严英动手。
到时候,只怕整个严家都会鸡犬不宁。
“对不起。”
严越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向郑锦道歉了。
明明说过要对她好,要保护她,可却总是让她受委屈。
宋匀下午的话确实说得对,当他道歉的次数多了,郑锦真的还会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这个念头如同尖刺般扎进他的心里,让他感到一阵慌乱。
严越忍不住靠近郑锦,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郑锦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她看着严越,灯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严越沉默片刻,薄唇轻启。
“我一定会处理好大姐的事,在我们离开前,我不会让大姐出现在你面前。”
郑锦很想相信严越,也知道他肯定会去找严英。
她甚至能想象出严越苦口婆心,甚至对着严英发火的场景。
可是,依照她对严英的了解,严越大概率会失败。
因为严英,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是一个疯子。
不,是疯狗。
见谁咬谁,尤其爱逮着她咬。
这个念头在郑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感到一阵无力。
“要不我明天就搬去宿舍吧?”郑锦干脆提议。
她想起范所长已经给保安科的警卫下了命令,严英现在不能进入研究所。
郑锦觉得,这几天她只要不出研究所,就大概率不会碰到严英。
等项目一结束,她和严越就可以直接去西北。
到时候,就是想见严英也见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