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公主怒视着她,“就算父皇帝王薄情,可我母后何曾薄待过你?当初,你姐姐骤然离世,是母后冒着得罪圣意的风险,将你姐姐厚葬。后来又保举你进宫,延续薛家荣宠,对你照顾有佳,一桩桩难道你都忘了吗?!”
小薛妃冷笑一声,厉声道:“若不是皇后对薛家有几分眷顾,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本宫说话吗?”
丹阳公主斥责,“薛婉容,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唾弃?”
小薛妃眼神一凛,挑眉道:“唾弃?本宫早已无所畏惧!成王败寇,只要能让博儿坐稳皇位,本宫不惜一切代价!”
“你果然是为了老七。”
小薛妃:“是皇上不辨忠奸,让贤臣蒙冤,博儿身上留着薛家的血,本宫岂能坐视不理?”
“你这么做,是要灭九族的!”
“你用不着吓本宫,今日终究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小薛妃讪讪而笑,“得空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安危吧,丹阳公主。带走!”
“是!”侍卫立刻将丹阳公主先押了下去。
“薛婉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丹阳仍喊着。
此时,小薛妃谋逆之心已昭然若揭。
她借着命妇进宫的机会,将几位皇子的家眷扣押起来,为得就是挟持人质以做要挟。
如今宁王妃、魏王妃、誉王妃还有刚成了亲的慧王妃都在。
哪个王爷敢轻举妄动,她都有筹码在手里。
其他宗妇见小薛妃是冲着几个夺嫡皇子的家室去的,想着自己也不是关键所在,有几个怕死的,忙不迭地磕头乞求。
——“贵妃娘娘,臣妾对您可是忠心无二的啊。”
——“是啊娘娘,当初七皇子被贬,我家官人还在朝堂上表陈情,我们与您可是一条心的啊。”
小薛妃睥睨道:“诸位夫人莫慌,谁亲谁疏,本宫心里自有一本账,今日得闲,正好与各位算算清楚。”
说着,她手一挥,侍卫便将另外几个宗妇拉出来。
被拖出来的命妇们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贵妃娘娘……”
“你们几个长舌妇,往日就一味奉承太后和皇后,既然落到本宫手里,那便拔了你们的舌头,送去慈安宫凤仪宫吧。”小薛妃眼神冷冽,语气中满是决绝。
几个宗妇一听,哭喊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安静的尚衣局变得一片混乱。
侍卫领命,竟真的将这几个人的舌头拔了出来。
血淋淋地丢进盘子里。
在场的人无不触目惊心。
小薛妃很满意此时大家对她的畏惧,尚衣局内,仿佛成了她游戏的猎场。
“还有你。”小薛妃把矛头又指向了慧王妃,“听说,你父亲闻太师一连几天上奏,要严惩七皇子。莫非你闻家还要替皇上做主不成?”
闻太师嫁女,自然是投靠了太后的阵营。
慧王妃也不过刚十七岁,几个王妃中年级最小,自幼金尊玉贵的养大,何曾见过这等血雨腥风?
此刻也是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娘娘,前朝之事……臣妾实在不知……”
小薛妃轻蔑而笑,“不知?你父亲是打着算盘想让你做太子妃、做皇后呢。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小薛妃捻起她的下巴,“听说有相士跟你算命,说你能母仪天下呢。”
“不……那都是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臣妾从没信过。”
“你不信,你爹爹却奉若天旨,竟三番五次要至庸王于死地。若让他得逞,我薛家还能有活路吗?”
小薛妃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恨意和决绝。
“我爹爹他不会的……娘娘让臣妾去与父亲说,他一定不会再为难庸王殿下的……”
小薛妃躬身,长长的指甲刮过她的下巴,笑魇如花,“用不着了。你爹已死在乱刀之下,不过你放心,本宫很快就送你去和他团聚。”
“爹爹他!”慧王妃愣住了。
“他死了,你们想告状,一起去阎王殿告吧。”
小薛妃使了个眼神,侍卫会意,手握麻绳,直接勒上了慧王妃的脖子。
可怜她精巧的一张脸瞬间憋得红紫,双手徒劳地抓着侍卫的手臂,没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
见慧王妃如此尊贵的人都被践踏如泥,在场人无不心颤胆寒。
人群中,也有几个有风骨气节的。
站出来指责小薛妃,“你这毒妇,蛇蝎心肠,杀人窃国,你就不怕遭天雷劈死吗!”
小薛妃此时已杀红了眼,“本宫死不死无所畏惧,左右今日不听话的,都得死。”
“为了一个已经废了的皇子,搭上薛家满门的性命?”
“住口!博儿才是真龙天子,岂能由你们诽谤!”小薛妃下令,“来人,给本宫杀!”
此时,尚衣局内一片狼藉,宗妇们或哭或喊,侍卫们则面无表情地执行着小薛妃的命令。
宋云缨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小薛妃的手段狠辣,已经超乎了寻常人的想象。
宋云缨知道,如今之势,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处死了几个不听话的,其余的人皆是伏地磕头,口喊饶命。
但见人群中还站着的宋云缨,小薛妃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走到宋云缨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誉王妃,你很沉得住气啊。”
宋云缨迎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承蒙贵妃娘娘谬赞。臣妾只是明白,事到如今,哭喊已无用,娘娘若真动了杀人,难不成臣妾哭两句,就能作罢?臣妾,没那么大面子。”
小薛妃似乎对她的回答颇感意外,微微眯起了眼睛:“难怪皇后喜欢你,本宫也喜欢。”
小薛妃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你们可是誉王的心头肉,本宫若将你扣下,他还不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