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技术一旦应用起来，那么战神集团的化工厂和石油化工相关的车间就全都可以关门了！巧的是他们的化工厂最主要的项目还真就是石油化工！
财务总监擦着冷汗递上平板：“蓝董，华尔街那边要求追加保证金，说我们的风险评级......”
“闭嘴！”蓝怀山一把拍开平板，转向沉默的法务团队，“专利规避方案呢？”
首席法务官喉结滚动：“和量子电弧炼钢一样，所有核心专利都用了‘玄武’架构。”
会议室骤然死寂。“玄武”——这个在业内令人闻风丧胆的专利布局模式，意味着所有技术节点都像龟甲般环环相扣。先不提有没有能力破解技术，即便成功破解了，那也不可能绕开技术专利。
为今之计，只有沿用炼钢产业的策略，继续申请技术授权了。
“别急，没那么快……”蓝怀山喃喃自语，又好像在安慰会议室内的众人，“即便技术突破了，全面铺开也需要时间，彻底取缔石油化工企业也至少需要十几年，化工厂还有充足的转型时间……”
只可惜安慰的效果不是很好，在场的都不是顾乘风手下那种酒囊饭袋，他们都能看清现实：虽然时间很充裕，但是他依旧面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这次也必须跟上脚步完成产业升级，否则技术应用后石油化工产品的成本减少，价格也会大幅度压低，到那时恐怕还没有完成转型化工厂就要因成本过高面临倒闭风险。
可这次产业升级投入同样不小，最终能达成的效果却只能是为转型争取时间，未来势必要全面放弃，被迫将资金砸进没有未来的项目中，这种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
钒岭的空气质量相当凑合，产业升级带来的环境问题改善或许还需要几年才能看到效果，李松柏和沈欣带着口罩，漫步在钒岭大街上，看着远方工业区上空笼罩的“铁锈霞光”——由红色氧化铁粉尘构成的独属于钢铁之都的奇特景观，唏嘘不已。
“这才叫‘不患寡而患不均’啊！”李松柏感叹道，“人人都知道工业污染的恶劣影响，很多以‘带领大家共同富裕’为噱头的文艺作品也有意无意地宣传‘去工业化’对一个地区的好处，可是这群文人哪里知道，工业实力才是国家的根，他们将天港市塑造成人们心中的‘罗马’，却没想过他们在宣传‘新罗马’的同时，也是在掘‘旧罗马’的坟啊！”
沈欣靠在李松柏肩上，虽然带着口罩，但是依旧能看出眉眼之间甜甜的笑意：“所以你做的事情才显得这么伟大，你提交的一项技术让一座城市重新焕发生机，要是类似的技术突破再多一点，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投资不出关’的说法了。”
李松柏轻轻点头：“各个地方分工合作，团结一心，谁也不再为了谁受委屈，谁也没资格自觉高人一等，这才是这个国家一直努力的方向。”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了刚来到钒岭时，当地官方一二把手那热情中透着心酸的笑容，以及工信部和国资委两个部门领导带着印有“钒岭—青松联合体”字样的文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湿润的眼眶。
两人继续游览着，来到一处本地甜品商店，店门口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用他“妹有口音”的普通话招呼道：“小伙儿，来旅游的吧！尝尝咱们钒岭特色‘钒渣月饼’不？”
那汉子的口音很有趣，爆破音很重，带着强烈的硬朗感，外地人称他们的口音为“钢铁腔”，李松柏也确实能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出钢铁般的坚韧。
沈欣对这个“钒渣月饼”很感兴趣，她和李松柏对视一眼，李松柏果断点头道：“好，来两块！”
中秋节还远得很，非节日期间销售的月饼必有其特色，两人走进店内，看到展示柜中陈列的月饼，心道“果然”。
月饼使用黑色酥皮，个头很大，充分体现了北方人豪迈的性格，月饼造型和普通月饼大差不差，但也并没有因为它的颜色影响到食欲，反而给人一种新鲜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尝试。
老板似乎看出他们是南方人，十分贴心的将月饼切块，一边切一边介绍：“这月饼可老有历史了，具体啥时候发明的我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小时候我爸告诉我这玩意是二三十年前工厂食堂师傅发明的。知道为啥叫这名不？你看这馅里这些没化开的糖，跟钒矿渣一样一样的。”
“当时师傅还以为自己没做好，结果工人们都挺爱吃的，后来还有一个什么甜品美食家尝过这玩意，说它的口感比五仁月饼更好，味道层次感更丰富，我反正是没吃出来，你们没吃过，没准能吃出那种感觉来。包好了，一块钱一个，拿回去尝尝，吃好再来啊！”
老板独特口音的解说让两人感觉像是看了一场单人小品，就算光看这段表演都肯定不止两块钱这个价，李松柏一边掏手机付钱一边感叹道：“都说关外有自己的货币单位，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老板笑道：“一样！赚得是少了点，消费也低啊！我之前看新闻看到天港市那边一根儿笔好几十，一个本儿上百，我都想不出来在那地方的人咋过日子。”
李松柏哭笑不得，他没兴趣向老板科普这些贵的离谱的商品背后藏着那些肮胀的资本游戏，它们不配污染这片未被资本污染的净土。
刚付完钱，手机上弹出一条新消息，是李紫玉发来的，内容非常简短：“华夏石油那边传来消息，蓝怀山又动了。”
李松柏嘴角微扬，调出系统面板，投放在视网膜上的电子地图正闪烁着十几个红点——那是他现在掌握的各种划时代技术所对应的产业坐标，从聚变堆材料到量子农药，每个红点都精准对应着战神集团的支柱产业。
“时代变了，蓝董事长。”李松柏心中暗道“再不认清局势，那这次华夏技术爆发的浪潮，你将连挣扎的泡沫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