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晚再次睡醒已经是午时了,今日天气不好,大片乌云笼罩,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他吃完鹿云松给他准备的饭菜,就坐在小板凳上等鹿云松。
无聊的时候,想到昨晚。
调戏鹿云松是他忽然来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会害的某人一夜无法安睡,半夜他迷糊中醒来时,还听见鹿云松在偏房沐浴。
可惜鹿云松嘴太硬,打死不承认是被自己挑起了情欲。
看来他还需要再努力。
“有人在吗?”
院门忽然被人敲响,方大娘的声音在外响起:“有人在家吗?”
虞溪晚眯起眼睛看向院门,直到方大娘再次高喊,才慢条斯理的起身,走向院门。
门外方大娘将手肘上的篮子往上提了提,嘴里嘀咕:“难道没人,不应该啊....有人在家...小晚,你在家啊。”
院门骤然打开,方大娘吓了吓了一跳,拍着胸膛嗔骂:“你这孩子,在家怎么不应声....你哥呢?”
虞溪晚说:“去镇上了,你有事吗?”
方大娘的表情一下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是有点事,不过得跟你哥说才行。”
虞溪晚挑了挑眉。
方大娘就从篮子里拿出两颗自家种的菜递给虞溪晚:“这两颗白菜你们拿去吃。”
虞溪晚接过白菜在手里颠了颠。
方大娘就准备离开,转身时又忽然想到什么,笑眯眯的问:“小晚,大娘问你个事儿,你哥之前成亲了没?”
虞溪晚颠白菜的动作一顿,打量了方大娘几眼,明白了什么,淡淡道:“没有。”
方大娘又问:“那他有喜欢的人吗?”
虞溪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方大娘了然:“那你可知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鹿云松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哪儿知道。
虞溪晚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我不知道,等他回来,你问他。”
方大娘的笑容一顿,她是个人精,自然听得出虞溪晚语气的不耐,但她没多想,只当是小孩子耍脾气。
反正已经问到了她想知道的事情,便乐呵呵的与虞溪晚道别:“行,那你哥回来我问他,我先走了,你进去吧。”
虞溪晚啪的一声关上了院门,进屋后将白菜随手往桌上一丢,又坐回了小板凳上。
没过一会儿,天上开始落雨点子,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也不知鹿云松带没带伞,虞溪晚胡乱的想。
时间一分一秒推移,雨势逐渐变大,天空黑压压一片,看不清远方,电闪雷鸣,风声呼啸,村民们喊人回家的声音在雨中回响。
虞溪晚猛地起身,又犹豫着坐下。
一场雨而已,又不会要了鹿云松的命。
但相处这么久,鹿云松对自己还挺好的....而且他要是出了事,自己之后怎么办?
要不然就去村口看一眼?
嗯,就去看一眼。
虞溪晚将自己说服,起身拿了两把伞,出了门。
鹿云松没想到这天气说变就变,出门时还有太阳,这会儿只剩下瓢泼大雨,好在这里离清河村不是很远,他没理会淋在头上的雨水,只把把手上的包裹护在怀中,这里面是他给虞溪晚买的东西,有吃的,有穿的。
虞溪晚这小半月都是穿的村里人换给他们的旧衣裳,衣裳虽然干净,但材质差了点,好几次将虞溪晚身上磨得通红,鹿云松早就想给他买几身衣裳了。
想到虞溪晚,就难免想到昨夜。
鹿云松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虞溪晚是一开始就只打算亲脸,还是因为他回答慢了所以改成了亲脸?
如果是前者便罢了。
如果是后者,岂不是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
鹿云松其实有些害怕虞溪晚不高兴,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来,生气了就真的不会给你机会,除非你自己能找到让他高兴的事情,否则的话,他会一直不搭理人。
而且这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可以生气,你不可以生气,你要是对他生气,那你才是真的完了。
仔细想来,虞溪晚的怪脾气不是一般的多。
鹿云松都有些佩服自己,居然能忍下来。
不过,虞溪晚也有很多好的地方,他很坚强,即便再苦再累,也能一声不吭的坚持下来。他还很乖巧,每次鹿云松推门回家,对上他期待的眼神时,心中总是一片柔软。
还有一点,他很会撒娇。
鹿云松能够清楚感受到虞溪晚在依赖他,经常需要他回应,要每天叫他阿晚,要时不时给他一个拥抱,要说爱他。
一想到虞溪晚现在就坐在小板凳上等自己,鹿云松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暴雨越来越大,毫不留情的敲打着黄土与树木,伴随这暴雨而来的还有阵阵狂风,雨水模糊了眼睛,鹿云松看着越发熟悉的景色,心渐渐放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能看见清河村的路碑。
村外已经没有人逗留,那棵大槐树被大风吹得左摇右摆,槐树叶掉落在地上,混进了雨水中。
也不知虞溪晚冷不冷。
鹿云松刚这么想,就看见了村门口站着一人举着伞,朝着远处眺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离得越近,那人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鹿云松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没有看错,真的是虞溪晚。
虞溪晚在等他。
这个认知猛地砸进心里。
鹿云松深吸一口气。
他几个大步跑到虞溪晚身前,尽管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来了?”
“我等你啊。”虞溪晚将伞举高将人遮住,笑着说:“我们回去吧,哥哥。”
鹿云松蓦的想到一句诗。
“从此烟雨落金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这是一句表明心意的诗,表示两人在一起了。
现在,虞溪晚用行动告诉了他这句诗。
鹿云松呼了一口气,将油纸伞从虞溪晚手中接过:“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