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董芊芊,你以为你眼巴巴地做了这一桌子菜,就有人会因此感谢你吗?
开什么玩笑!你做的全是鱼,吃了就会浑身发痒,没人喜欢吃!“
“是吗?”董芊芊示意她转头看看,在地上捡碎鱼肉董建北。
连掉在地上的碎肉他都不肯放过,可见他对海鲜爱的深沉。
当然,吃不了海鲜的董双环自然无法理解,她只好给她扫盲
“很遗憾,你难道一直都没察觉到,在这张餐桌上,从头到尾只有你和你妈妈没动过筷子。
你们对海鲜严重过敏,在这个以海鲜为宴、大快朵颐的家里,你们才是格格不入的人。
看在你马上就要下乡的份上,有些话我得严肃地跟你讲清楚,这就是事实,你最好认清。
不过你应该要感到庆幸,北大荒多是山地基本上你吃不到鱼,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哪里还挺适合你的!”
董双环冷笑,董双环这个恶毒的女人,装样子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你以为你是谁,在老家你没听见大伯娘说了什么嘛!
该下乡的是你,我一个注定要当军官太太的人怎么可能下乡。
你以为编排我几句,就能摆脱替我下乡的宿命吗?不可能!”
董芊芊听着这一通歪理只感觉到了头痛,在宫里做坏人是需要脑子的,她怎么感觉在这里,好像只需要比谁更不讲理就行了。
“你再怎么不想承认也没用,北大团的名单上就是有你董双环的大名。
除非你上你亲爸的户口,把名字改回去,周双环倒是不用立刻下乡。”
“你!”董双环一听这话,冷眉竖眼的看着她,林雪花的脸色也阴沉着,快要滴出墨来。
仿佛周双环这个名字,是这母女俩的禁忌一样,不能提,更不能说!
“够了!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董二成脱下了被溅了一身鱼汤的外套,瞪眼瞧着这地上一片的狼藉。
“好好一顿饭,被你们搞成这样!既然不想吃,那就都别吃了。
从今天起你们每个人只能吃一顿饭,一直到过年把你们饿几顿,你们就清醒了!
红姑你看着他们!一定要盯紧了饿饿这帮小兔崽子!”
董双环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爸爸!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董芊芊做了一桌子鱼,这不就是逼着我掀桌子吗?”
董双环本来就饿了两天,提不起什么精神,现在还要她饿到过年,这跟想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哼!你到底是因为谁掀的桌子,你自己心里有数少攀扯我!”
董芊芊完全没有被威胁到,她既有空间又有钱,只吃一顿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她同样需要董二成一个确切的态度,起身站了起来了刚想说什么却被董建西抢了先。
“二伯,这里面可一点我的事都没有!您不能搞连坐呀!
我老老实实吃饭,董双环就把桌给掀了!我还得陪她饿着,我凭什么呀?”
董建西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亲二伯,但董二成仿佛才看见他这个透明人一样。
故作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建西啊!你当然不用饿着了,你跟她们不同,你去了西北得干力气活。
不知不觉间你也长大了!趁着这几天没事!多回家看看!让你妈帮着置办些衣服鞋子什么的。
我听说那地方是高原昼夜温差大,你要多带点棉衣才能扛过去。”
董建西仿若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寒霜击中,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通体发寒。
脚底涌起一股彻骨的冷气,仿若化作实质的冰柱,直直地沿着脊椎蹿上了天灵盖,让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二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此刻的二伯,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可那笑容却如冬日里结在湖面的薄冰,一戳即破。
他的眼神冰冷至极,仿若幽深的寒潭,毫无温度地注视着董建西,其中透着的决绝与冷漠,似在无声地告诫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被放弃了,二伯宁肯饿着董双环都不饿他,不就说明他还有办法让董双环不下乡吗?
董建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可是老董家考试成绩最拔尖的高材生啊!从小到大,村小学、县初中的奖状贴满了家里的半面墙,承载着他们的希望,一路过关斩将。
在学校里所有人都不爱学习的大环境下,他依旧努力坚持学习,为的就是有一天。
他能靠自己的努力在城里站住脚,把爸妈接上来。
可如今,他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放弃了。
那些挑灯夜读的日子,那些为解难题绞尽脑汁的时刻,都像是一场荒唐的笑话,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为什么?”他还不敢问出声,只能发出蚊子大小的音量喃喃自语。
董建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二伯对两张调令前后的态度差距太大了。
让他不由得怀疑或许他的离开是在二伯的计划之内,但董双环不是,最起码二伯在董双环这件事上是非常想要争取的。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啊!他可是男人老董家传宗接代全得靠他。
董双环她凭什么!
董建西在脑海里想了许久,但在外界看来,只过了两秒钟的时间。
董二成刚刚接过红姑刚拿来的外套,在两个女人互相敌视的眼神换上了新衣。
刹那间,董建西突然暴起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双眼圆睁,怒火中烧。
他猛地俯身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碎瓷片寒光一闪。
董芊芊此时离董建西最近,本能地感到了危险的味道,快步向后退去。
此时董双环还在气呼呼地朝林雪花嘟囔自己饿了三天的事实,丝毫没察觉危险逼近。
董建西一个箭步越过董芊芊与董建北冲过了去,从背后用碎瓷片抵住她的脖颈,同时勒住她,将其制住。
“啊!”脖颈处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让董双环惊呼出声。
沾染着鱼汤腥味的碎瓷片离她只有三厘米的距离,她完全不敢乱动。眼珠惊恐地看着董建西的侧脸不明白他是发什么疯?
董建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上,他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地逼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