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了。”
何思看着宋佑宁忙碌的样子,还有心情一直笑。
这种痛,宋佑宁最是清楚不过。
她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但当她的目光挪到门口,见到跪坐在门口的江道尘时,眼角却流出一滴泪珠。
“成不了啊......”
她再次呢喃出声。
而江道尘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在她的声音中散去。
一夜过去。
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
宋佑宁手都酸了,眼睛酸涩无比,守着床铺上面早已经混过去的何思,却不舍得睁开眼睛。
如果何思早上醒过来,那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每隔一段时间,宋佑宁都要去探一下她的鼻息。
天要凉的时候,宋佑宁正在打盹,外面忽然响起来踹门的声音。
她一惊,扭头就见到何为闯了进来。
“二妹妹?”
他一眼便见到床铺上面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何思。
屋子里面浓郁的气息,让何为脸色铁青,“你们做了什么?”
他怒吼一声,上前去查看。
宋佑宁看了一眼随之跟进来的江道尘,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
何为满脸的难以置信,“她......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宋佑宁也想要知道。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江道尘和何思是如何认识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宋佑宁看了一眼睫毛抖动的何思,上前又给她把脉。
“她脱离了危险,接下来要好好养着,免得落下后遗症。”
宋佑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将何思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只是她太虚弱了,九死一生,得用好药养着。
不过看何家大公子这么担心的样子,何思今后应该不会太难。
何为气得脸都红了,看着宋佑宁一眼,转眸又看向江道尘。
江道尘很是憔悴,但脸色看不出来心虚或者愧疚。
他有些事不关己。
这样子,宋佑宁看得都生气。
“我们谈谈。”
何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怒冲冲地出去了。
江道尘跟着他一起离开。
宋佑宁又被何思检查了一下,吩咐丫鬟守好,她要出去熬药了。
等出去,就见到院子的桌子旁坐着秦枭,桌面上面还有一份小馄饨。
“吃点。”
秦枭扫了她一眼。
宋佑宁:“滕王殿下怎么会来?”
秦枭解释:“何家小姐不见了,何公子刚回京都,不是很熟悉,所以便找我帮忙寻找。”
其实是秦枭泄露了何思不见的事情。
何思就等着江道尘回来,当着他的面,喝下了落胎的药。
她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何家也一定安排好了一切。
如若不是秦枭,何家人恐怕不会发现她在这里。
宋佑宁也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些害怕秦枭的手段。
或者这只是为了震慑自己?
江道尘毕竟是自己的师兄,如若他和何思的事情被何大人发现,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
有婚约的侯府,恐怕也会记恨上江道尘。
可宋佑宁不是一个喜欢掺和的人。
哪怕威胁到江道尘的危险,她也不会妥协。
如若秦枭想要用这件事敲打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正在她走神的时候,秦枭再次开口。
“你不必多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秦枭总是能够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他淡定清白的眼神,照的宋佑宁好像小人之心了。
她收敛神色,语气客气疏离道:“多谢滕王殿下。”
宋佑宁说完正打算离开,就听见秦枭再次开口。
“那尼姑有了一些线索,你可想知道?”
宋佑宁再次顿住脚步,走不动了。
犹豫了一下,宋佑宁坐到了秦枭的旁边。
秦枭将馄饨往她的面前推了一下,宋佑宁只好拿起勺子,准备吃了起来。
秦枭见她吃了几个,这才开口,“那个尼姑收银子的荷包,看着像是大皇子府中用的布料。”
宋佑宁眉头一锁,大皇子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受到宋佑心的指使?
秦枭问:“你打算如何做?”
宋佑宁吃完馄饨,将勺子放下,“大皇子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够动得了的。”
这话,秦枭可不相信。
但他没说什么。
宋佑宁吃完站起来,“多谢滕王殿下。”
秦枭浅笑,“你打算如何回报我?”
宋佑宁:“......”
两个人对视片刻,秦枭一脸坦然,似乎在等着宋佑宁的回报。
宋佑宁沉默片刻,只能硬着头皮耍无赖,“谢谢滕王殿下。”
“就这?”
宋佑宁没敢回答,跑了。
秦枭勾唇,轻笑一声。
等宋佑宁熬煮完了药,秦枭已经离开了,院子里面只剩下了江道尘。
宋佑宁道:“你在这里照顾吧,我走了。”
江道尘神色复杂,犹豫了很久,这才点头。
谁料,宋佑宁刚出门,就听见了屋内传来的摔打声响。
想必是何思醒来,依旧是不让江道尘进门。
都察院牢房。
建安侯好不容易见到谢司澜,他已经受过刑,看着很是狼狈。
牢房阴暗潮湿,伤口没有药,还要受寒。
谢司澜已经发了高热,看着奄奄一息。
建安侯看得心疼,“澜哥儿,你到底牵扯进了什么事情?”
谢司澜低着头,没说。
建安侯看得着急,“你告诉我,我才能找人周旋啊!澜哥儿,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信任吗?”
谢司澜嘶哑着嗓音,“爹,你去找大皇子,他会救我的。不必担心。”
一听这话,建安侯立刻反应过来了一些。
他沉思片刻,“好,我知道了。”
谢司澜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帮我办了。”
“何事?”
谢司澜眼中闪过凶光,“将柳依莲的儿子带回侯府关起来,不要让宋佑宁知道。等我出去,绝对不会轻饶宋佑宁。”
一提起宋佑宁,建安侯也满脸的怒意。
“这次事情绝对有她做的。我才知道,老夫人居然还将她的嫁妆都备好了,就是想要她回来侯府。”
谢司澜冷哼,“她什么也别想得到!这件事你帮我做了,等我出去再说。”
“好。”
建安侯点头,刚好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给狱卒塞了银子,快步的离开了。
谢司澜低着头,一拳砸在墙壁上。
只见墙壁上,用血赫然写着“宋佑宁”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