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发现地下有被推倒的云梯,可能是撤退的时候没来得及搬走,刘备索性将马拴在云梯之上,这才坐上城头放下来的吊篮,让上面的兵卒将自己拉了上去。
上去之后,刘备和鲜于辅见了礼,便嘱咐守城的士兵给自己的马扔下去些草料,这才跟着鲜于辅一起去见刘虞。
刘虞自从被公孙瓒反杀之后,意志就十分消沉。尤其是公孙瓒围攻蓟县,鲜于辅也只能勉力抵抗,破城应该只是早晚的问题。刘虞可能是感到时日不多,因此性格大变,整日躲在自己的官衙里饮酒作乐,把军政要事皆委于鲜于辅。
“主公,鲜于辅将军求见!”刘虞喝的醉醺醺的,和几个妙龄少女嬉戏,忽然听到家人来报,心中已经是不喜。
“不见!军政大事我已经全部委托于他,还来烦我做什么?难道是公孙瓒退兵了?”对于刘虞来说,除了公孙瓒退兵,别的事真的是动不了他的心,可以说是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里的最后一天来过!
“主公!”鲜于辅心中清楚刘虞现在的状态,见去禀告的家人久久不回信,便直接闯了进来。
若是放在以前,刘虞是绝对不允许鲜于辅这么挑战他的权威,可是现在的刘虞却丝毫不在意,见鲜于辅进来,举着酒杯挣扎着站起来,靠在身边侍女的身上,含糊不清的说道:“鲜于将军,来,陪我喝酒!”
“哎!”鲜于辅叹了口气,尴尬的看了看刘备,这才无奈的对刘虞说道:“主公何须日子,区区公孙瓒而已!安北将军奉朝廷诏令,派玄德公来调解主公与那公孙瓒的冲突!”
“安北将军麾下刘备拜见使君!”刘备见鲜于辅提到自己,这才整了整衣冠,向着刘虞鞠躬施礼。
刘虞猛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鲜于辅后面还跟着个人。他努力的瞪大朦胧的醉眼,直愣愣的盯着刘备。忽然,他用力的推开搀扶着他的妙龄侍女,踉踉跄跄的来到刘备面前,用手指着刘备,舌头打着卷,含糊地说道:“刘备?我知道你!不就是涿县那个县令吗?”
刘虞对刘备实际上是有意见的。刘虞当初保举刘忠做涿郡太守,就是为了和他联手对付公孙瓒。后来刘忠去了洛阳,让刘备代掌涿郡。刘虞了解到刘备也是帝室之胄、皇室宗亲,就想让刘备和自己一起对付公孙瓒。谁知那刘备却以刘忠不在,自己不能做主为由,并没有听从刘虞的号令。因此刘虞对刘忠和刘备都没有好感,心中觉得两人忘恩负义。
“你……你来做什么?”多日的酗酒让刘虞已经有点脑子不清了,鲜于辅的话他是一句没听见。当然,也许是听见了没有反应过来。
“回使君,备奉安北将军令,特来调解使君和公孙瓒的冲突!”刘虞用手指着刘备的举动是极其不礼貌的,但刘备知道刘虞喝多了,对于他的无礼举动倒也不在意。
“安北将军……安北将军是谁?调解冲突……调解冲突……”原本醉醺醺的刘虞,此时仿佛突然被一道电流击中,在微微一怔之后,瞬间清醒了许多。
“哐当!”刘虞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他猛地直起了身子,眼神里的迷茫与醉意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你是来调解我和公孙瓒冲突的?是朝廷派你来的吗?安北将军是谁?兵马到了哪里了?”刘虞此时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双手抓住刘备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
“主公!玄德公正是为此而来!”此时鲜于辅插过话来:“主公不如梳洗一下,再与玄德公详谈!”
“好,好,好!”刘虞此时变得更加清醒了,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于是向着刘备拱了拱手:“刘虞失礼了!请玄德公和鲜于将军到正堂稍候!”
“使君请便!”刘备也还了一礼。
“玄德公,这边请!”鲜于辅见刘虞恢复正常,也长舒了一口气,领着刘备往正堂走去。
“玄德!”刘备正与鲜于辅说些闲话,刘虞已经收拾完毕,走了进来。
“使君!”刘备看向刘虞,见刘虞已经和刚才判若两人。虽然看起来还有些憔悴,但是久居上位的那种气质又回来了。
“君郎多次来信提到玄德,让吾多加看顾于你。无奈公孙瓒这厮造反,吾自身难保!还望玄德勿怪!”刘虞本是聪明之人,只是在绝望之中破罐破摔。如今见有人来调解,自然又有了生的希望,往日的精明又回到了身上,开始与刘备拉起了关系。
君郎是刘焉的字,刘备之前拜刘焉为叔父。刘虞提到和刘焉的书信来往,无非是想告诉刘备,咱们这关系,可近着呢!
“叔父也曾多次交待刘备,要我到幽州之后多和使君亲近。只是事务冗繁,一直未能成行。刘备之过也!”花花轿子大家抬,刘虞如此说了,刘备自然要捧着聊。
“玄德何必如此客气?我和君郎同辈,还痴长他几岁。玄德若是愿意,叫我叔父即可。使君,使君,听起来总是不甚亲近!”
“叔父在上,受刘备一拜!”刘备一向以帝室之胄为荣,刘虞也是标准的皇室宗亲,和如今帝室的血缘要比自己近的多。虽然此时刘虞如此说,有拉拢自己之意,但刘备还是毫不犹豫的认下了这个叔父。
“贤侄免礼!”刘虞见刘备如此爽快的认下自己,心中对于刘备调解的期待就更高了,用手虚扶了一下刘备,呵呵笑了起来。“适才玄德提到安北将军,不知这安北将军是谁?又打算如何调解我和公孙瓒的冲突呢?”
“叔父容禀!我主刘忠已经被朝廷封为安北将军!”
“刘忠?”刘虞怔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初,轻声笑道:“君郎收的好麒麟儿!”
“安北将军打算如何调解呢?”刘虞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
“安北将军令我给叔父和公孙瓒调解,只是那公孙瓒依然拒绝,只同意罢兵一日,让我来见叔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