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极轻,可众人却依旧听的分明。
“你说什么?”邱林敏敏怒视着她。
可沈明华却只是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是在劝公主,还是不要过于自以为是的好!”
这话说完,也不等邱林敏敏反驳,再次开口:“今天日色正好,大家倒也不必拘在这里。”
“听闻这园中,桃花开的正艳,大家不妨去瞧一瞧!”
众人散去,尤其是邱林敏敏,在临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沈明华一眼。
程夫人也陪着齐王妃去小憩。
沈明华看了眼此刻身旁的裴明礼,勾了勾嘴角。
之后,对着身旁的松萝开口:“也说了这许久,咱们也找个地方坐一坐,吹吹风!”
说完,沈明华抬步离开。
裴明礼看着沈明华离开的背影,面上却是说不出的神情。
倒是一旁的应忱,看着此刻表情的裴明礼,想了想,开口问道:“裴少傅棋艺出众,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裴明礼收回视线看向应忱,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许久,似乎在思索。
过了许久,应忱见裴明礼迟迟没有回应,面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开口:“若是不便,那......”
“可以!不若,便前面那处阁楼如何?”
裴明礼的话说出口,应忱先是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脸上倒是带了一抹欣喜:“自然可以!”
“我现在便让人准备。”
招呼着人嘱咐了几句,两人一同朝着阁楼处走去。
阁楼上,此刻,有人把棋盘摆好,随后退下。
应忱看向对面的裴明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少傅您请!”
裴明礼看着面前的棋盘,随后漫不经心的开口:“还是你先吧,怎么说我也是当了你几天的先生,哪有不让的道理。”
之前因着迎接大朝会,沈明华找建元帝申请了一个宫学官。
里面找的都是一些大儒,偶尔,裴明礼也会授课。
他学富五车,即便是如应忱这般少年英才,在裴明礼的面前,也是差些火候的。
所以,二人虽然年岁相当,可若真论起来,裴明礼也可以称得上应忱的一声先生。
裴明礼话落,应忱执棋先走一步。
裴明礼漫不经心落下一子。
在他的面前,应忱这位看起来平素还算沉稳之人倒是差了些许。
只听裴明礼开口:“应家如今,可算是找了一个不错的靠山啊!”
这话,不像是疑问,更像是一种肯定。
应忱落子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看了裴明礼一眼,他依旧还是刚刚的神情。
面容淡然,看得是棋盘,可应忱却偏偏有一种,裴明礼看穿他的感觉。
思索着,应忱回应:“少傅说笑了,应家不过是求一个安稳而已!”
没有一口否认,因为应忱心里面清楚,这位裴少傅既然能这般说,那它,也就没有反驳的可能了、
更何况在他看来,这位裴少傅,同郡主的关系应是还不错的。
朝堂之中,大皇子秦川对人多有拉拢,尤其是这位裴少傅刚刚来京之时。
可无论大皇子如何示好,这位,却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模样。
相交淡漠,好像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没有什么分别一般。
刚开始或许能说是清高,可时间长了,众人倒也清楚,这位,性格如此。
出身裴氏这样的家族,即便这两代无人入朝堂,可那周身的气度,都是众人所无法比拟的。
稳这个字,在面前这位裴少傅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他对于大皇子的交好不为所动,是否早早便站队三皇子。
可随着相处,这晟京之中的两位皇子,他对之态度,几乎相同。
进退得以,但却既不会让人觉得卑躬屈膝,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的清高。
好似那茂林修竹,自有气度,但却不会过刚易折。
他能够让朝堂众人在同他接触之后,人人都说一句传言非虚,便只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这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应忱的观察却发现,对于明华郡主,他似乎略有不同。
或许是因着陛下让二人共同负责大朝会,接触的多的原因。
有心试探,这也是应忱没有否认的原因。
再次落了一子,应忱看向裴明礼:“说起来,观少傅同郡主共事多有默契,想来,之前在江南的三年,感情是极好的!”
这话 刚一说完,裴明礼缓缓开口:“三年中所见之面屈指可数,若这般,应公子也认为是感情好,那裴某,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这语气,随意中又带着几分不屑,听的应忱一愣。
从刚刚对面之人的语气之中不难听出,对于明华郡主,他说的可谓是波澜不惊,压根没有管什么身份,简直就是没有当一回事儿的不在意。
一噎,倒是让应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想了半晌,才略有迂回的开口:“少傅才学过人,想来在江南之时,常常通读史书,倒是应忱唐突了!”
听到这里,裴明礼抬了一下沿浦,看向应忱:“十岁之前,我便已通读史书。”
“裴家所猎书本,也在年少之时,早早铭记于心。”
“我同郡主接触不多不是我有多用功,单单只是我们根本见不到。”
“况且,裴家每年求学之人众多,若不是家宴,郡主就是想见,也见不到我!”
这话说的可谓是狂妄。
应忱脸上带着一抹尴尬的笑意。
不再开口,二人继续对弈。
约莫过了一刻钟,应忱从落子速度逐渐变缓,可裴明礼倒是一直保持着之前的速度没有变。
似乎,同应忱对弈,并不会消耗他多少精力。
再次抬头,打量着对面思索着的应忱,裴明礼勾唇开口:“我倒是好奇,应家如今,投靠的究竟是三殿下,还是明华郡主?”
只这一句话,倒是让应忱一瞬间分了心神。
换乱落子,却留下了一个明显破绽。
裴明礼见状,也没有客气,直接围了他的子,一个通吃。
拿起棋子,应忱想着对策,也不知是棋局还是刚刚说的话,亦或是都有,左右,他此刻的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