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真黑啊,难怪他要跑,捞足了啊!”汉禹说。
“放着这么大的银票都不带,估计家里存放的数量更大更多,他怕东窗事发,所以才赶紧跑路。”范师长也在判断这件事。
“是啊,这家伙手黑心黑胆子肥,而且捞足了就跑,该范师长立功发财了。”
“见面好兄弟,钱财不分家,你选一个吧。”
汉禹也不客气,要拿一万的那一张。范师长一愣,马上抽回了银票,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把那张一万的递到汉禹手上。
汉禹按下,拿起了那张两千的,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对面的电台班人员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哈哈大笑不知所以然,回头向他们轻轻一笑,低头继续工作着。
“反正也没有抓住人,就捡一些小的报上去就行,一个通匪,一个贪赃枉法,他这一去,怕是永远也不敢冒头了。”汉禹轻声说。
“英雄所见略同!”
“汉禹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玉帅电报已经过来,你们中原省的省长突然生病死了,秘书长代理省长呢。”
“奥,秘书长到过茂林寺,当时是省长派去的使者,和我打过多次交道的。”
“那就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对茂林寺的看法怎么样,你们可要有所准备才行。”
“所以,我才在范师长的县里弄个自卫队嘛,就是准备好投奔范师长方便啊。”
“那太没有意思,还不如到我这里当个团长呢。”
他不知道,汉禹所在的自卫团直属连已经是比范师长的一个团还大!
“我听师傅的,他老人家发话才行。不过,你可要给我好好讲解一下玉帅带军的事情,我们茂林寺与官军合编作战 可要先适应一下才行,别到时候闹矛盾出毛病。”
“就知道你不会过来。不过,你倒是真该了解一下玉帅的带兵办法,当初跟我老弟当警卫连长多好,按照玉帅的治军办法,你早就升官了。现在,先集中忙完茶帮和县长的事情,然后我就好好跟你讲。”
这时候,电台班送来一份电报,范师长看了看,放下,一拍桌子,高兴的说:
“省长来电,大获全胜,省长安排的各县一起行动,除了临时外出还没有抓住的几个匪徒外,茶帮的三个副帮主,七个舵主,加上一千二百多名匪徒,全部落网!”
“这么多啊,真该好好恭喜范师长!这下又该升官了。”
“这一次还不是又多亏了贤弟的功劳。放了那个小喽啰你做的对,不然他也不会说实话,其实啊,他也是对我们有功的,我要是见了他,不仅会奖励他一些金银,还会立刻放掉他的。”
“这事就算了,范县长啊,既然大功告成,现在是不是先打开城门,让县城的老百姓们进进出出了吧? ”
“对啊,忘了!”
他马上吩咐人下去命令打开城门,还让人把县长家里的门房带来,他对县长逃跑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定要查个究竟。
汉禹在一边喝着茶,不再掺和他早已知道结局的事情,因为是为家乡除害,谁获得功劳无所谓。他拿走这两千的银票,家乡的自卫队可就几年内不会有冻饿的危险,而且可以逐步招兵买马了。
一会,门房带到,这是一个喝得有点迷迷糊糊的老头,瘦瘦的,迷迷瞪瞪的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
“慢慢问,别吓迷糊他。”汉禹一边说,一边让老头坐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还给他冲上一杯茶水。
范师长也看了出来,估计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
他走下座椅,来到老头的另一边坐下,问道:
“老先生今年多大,这门房干几年了?”
“长官,我今年四十五,这门房干了七八年了。”
“今天县长进门以后,有没有人进去过?”
“我进去过。”这话惹的范师长笑了起来,赶紧改口说:
“我是说,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进去过?”
汉禹感觉今天这几个场面搞笑,先是跟踪县长只县衙而不到家里,接着是一个“实话实说”的老门房。
“确实没有别人进去过,就我自己进去过一回。”
“奥, 那是为啥事进去县长家里的?”
“有人送来一封信,我给县长送过去的。”
“信上写的什么,谁送来的?”
“你老人家喝点茶,慢慢想想。”汉禹又被门房的茶杯冲满茶水。
“这个啊,是街面上那个卖什么的他老婆送来的,就说是有人给县长的信,写的啥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不认字。”
“他老婆是干嘛的,他男人咋不在店里呢?”
“他男人晌午回家吃饭,中午都是他老婆在那里,天天这样。”
“县长啥时候离开的,你知道吗?”
“人家啥时候离开会和我老头子说吗,我是真不知道。”
“他们没有从大门进出吗?”
“没有啊,确实没有。要不是你们的人闯进去,我都不知道县长出去的事。”
“当时你没喝酒睡着了吧?”
“县长在家里面我从来不喝酒,他上了衙门我才喝酒睡觉的。今天可是你们的人走了以后,我才喝酒压惊的。”他的嘴里还在不时的吐出酒气,可见喝了不少。
“你老人家回去吧,看看他老婆还在不在店里,叫她过来一趟行不行,和她说,我们就是问点事,不要怕。”汉禹看问不出什么,就低声对他说着。
“这个县长咋弄了这么些不识字的门房啊,这不把事情弄成糊涂酱了嘛。”门房离开后,范师长恼怒的说。
“估计呀,那个老婆是问不啥来的,信也没有从县长家里搜出来吧,弄不好还是一张银票,带走了。这个老婆和老头一样,他们也都不认字的。”
“人家这才是聪明呢,弄这么些老实人可靠,太可靠了啊,啥事啥话都露不出去,多安全。”
果然,老婆真来了,和汉禹在当初的的安排或者预料一样,她确实也是不认字的,而且进门就骂骂咧咧的,说是门房把她卖了,她就是替一个不相识的路人管了一件送信的闲事,却被他弄到官家来,回头要去狠狠的骂他一段出气。
“算了吧,反正省长都已经下令全省抓他了,你啊,就安安稳稳的享受扫清茶帮的功劳吧。”
“可不,也只能这样了。汉禹老弟说得对,别说,我还真得学着点,让愚蠢的东西给我在外面遮风避雨,我自己在后面安安稳稳啊。”
“有道理,官越大,下面就越需要愚蠢的,这是正道。”汉禹跟风说了这样一句。
汉禹想到了一句老话: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县长的做法 可是参透了其中的精华。
但是,汉禹自己是坚决反对这个错误思维的。
要想带出所向披靡的军队,非得有出众才华的将领才行,愚蠢而混上位的将军只会人海战术,他们不珍惜将士宝贵的生命,不想也不会总结经验提高自己水平,选用的也都是愚蠢到只会听话的下属,只会把败仗归咎于别人或者其他原因,他自己唯一坚持的“信念”就是:
“胜败乃兵家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