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客天推开广播室的门,气势汹汹地冲到明月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斥:
“明月!你是疯了吗?节目是让你主持的,不是让你在这儿抖私生活的!”
“傅家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分量?你一句‘舔狗’就能让咱们整个节目组陪葬!”
明月微微挑眉,依旧不慌不忙:
“张导,我只是澄清一下事实。再说了,这不就是直播嘛,实话实说,有什么不对?”
张客天被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发抖:
“澄清事实?实话实说?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要不是我及时切了音乐,你是不是还打算把傅先生的存折密码报出来?”
这句话一出,明月差点笑出声,抬手假装认真地思索了一下:
“诶,这倒提醒我了,下次可以加上。”
张客天气得直翻白眼,懒得再和她废话,直接把矛头转向了于佳丽:
“于老师,您是我们节目组的嘉宾,我们当然尊重您的身份。”
“但是,不论是谁上我们的节目,都要遵守基本的规则。今天这场对话,您不觉得问题有些过火了吗?”
张客天才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的职业准则只有一条那就是按规则办事,谁都不能破。
于佳丽闻言,脸色瞬间难堪。
她还想强撑着开口辩解,但张客天根本不给她机会:
“我不管您的问题是不是‘无心之问’,明月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同事。我们的节目不是为了传播谣言或者挖人隐私而存在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看向杨建树的方向,声音冷厉:“音乐完了,立刻切回,重排下一个环节!”
杨建树听到指令,连忙操作设备,将场面强行拉回正轨。
张客天转头看了一眼依旧神态自若的明月,压低声音道:
“明月,今天收听率出来之前,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还有傅家那里你最好想想怎么解释,这事儿得你自己担着。”
明月却不以为意,目送着张客天离开。
傅家人从不听原主主持的频道,因为他们看不起她,怎么可能会被听到。
就算被听到.......
管它呢!
她这人就没有什么怕的。
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扔个人出去顶着。
台下,于佳丽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
无论是刚才的正面交锋,还是节目组的态度,明月都占了上风,甚至还用一番言辞把她彻底逼到了尴尬境地。
她从没想过,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竟然能把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此刻,明月优雅地收拾着手边的稿件,目光轻轻扫过于佳丽,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于老师,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希望我们能聊些更有意义的话题,比如舞蹈艺术,不是更好吗?”
一句话柔中带刺,彻底封死了于佳丽再开口的可能。
广播室的气氛逐渐恢复平静,控制室内却像炸了锅似的。
“明月也太敢了吧!”
“她不怕傅先生听到这段直播?”
“别逗了,傅家人什么时候关心过她的主持节目?估计都不知道她在哪个频段。”
“还好不能回放,要不我们估计得全剧组上傅家道歉……”
“大难临头了,你们还有嘴巴讲话。”赵台长吹胡子瞪眼的呵斥,“都给我闭嘴。姓张,姓杨,姓明的,都给我滚到办公室去!”说完,摔门而出。
老赵只喊姓了,要发大火了。
工作人员纷纷朝他们三个人看去,一副“死到临头,请走好”的表情。
“……”
杨建树默默抹了一把汗,张客天脸色发青,明月一脸无所谓地挑挑眉,甚至还潇洒地拍了拍衣服。
*
傅祈年和傅家长辈确实都不听她主持的频道,但傅家小辈喜欢看她的笑话,这会儿几个小辈捂着肚子笑得可欢了。
“哈哈哈,嫂子真是个人才!全国直播说傅哥是她的舔狗?”
“还十个方言发声明,说得跟真事儿一样。”
“堂哥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谁能把这个广播内容告诉堂哥啊。”
“哈哈哈,嫂子这是疯了吧!还舔狗?她配吗?”
“哎,这话得让大堂哥听听,他听了估计得笑出猪叫。”
“不行,我得把这段录下来,到时候家族聚会时,播放出来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
不止,傅家小辈,家属院的一些嫂子吃完早饭,做完家务聚在小广场听收音机,也是一阵哄笑,嘴里嘲讽的话如连珠炮一般。
“舔狗?她这是把自己当绝世珍珠了?”
“可不是么,人家傅团连正眼都懒得看她,她倒好,自娱自乐还全国直播。简直是想笑死全国观众!”
“她当自己是谁啊?土鸡变凤凰的戏看多了吧!”
“可不是么?她倒好,天天说得跟真的一样。”
“啧,真是不自量力,还当着全国的面自我陶醉。她这是打算笑掉全国人民的大牙吗?”
“还用方言呢,也不知道她最近又跟谁混一起了,这么厉害。”
*
然而,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听到了她这番大言不惭的言论。
那张遗产继承承诺书一早就到达老宅,傅妈妈看完后,当即火冒三丈地赶到家属院,准备兴师问罪。
正巧,傅妈妈到家属院后,张婶正在听明月主持的电台,她也正好听到广播里明月那段“傅祈年是我的舔狗”的言论,顿时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放肆!这是人说的话吗?不堪入耳!简直是丢尽我们傅家的脸!”
傅妈妈咬牙切齿,几乎要一口气骂完所有难听的话,但气到极点反而语塞,连骂人的词都找不到了。
张婶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插话,心里却暗自感叹明月会讲笑话了。
她转头望向张婶,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却压抑着怒火,冷冷问:“她几点回来?”
张婶犹豫了一下,连忙回道:“明月说她今天不回来,周三晚上才到家,她说要去广海转转……”
傅妈妈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冷笑一声:“转转?我看她是故意避着不敢见人!”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近上午十点,沉吟片刻,随即吩咐:“打电话给阿年,问他中午有没有空回来一趟。”
张婶点头照办,将电话拨通。
另一头的傅祈年接通电话,听了张婶的转述,立刻明白他妈此行是为了那份遗书的事。
电话这头的他不由皱眉,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他活得好好的,想先走一步?明月怕是得等到天荒地老。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张废纸,没必要花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默了两秒,他让张婶把电话给他妈,他三言两语就把傅妈妈给说服了。
理由还是很出奇:他常年锻炼,身体硬朗,会很硬气地活着,明月死,他还能活蹦乱跳地活着,这承诺书等于废纸。
傅妈妈挂完电话后,回过神来,觉得她儿子一直和明月相处,脑子可能都不太正常了。
在她看来,她儿子工作的特殊性,死在明月后面的可能性还真是微乎其微!明月要是能先走一步,那简直得靠奇迹。
不是吗?
想起明月当年生完孩子,隔天她就能下地收拾家务了,那叫个勤快,丝毫看不出昨夜里生了个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