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何春花是真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把冷掉的粥喝完。
李老头几人打从何春花回来,就装了一肚子疑问。
生生忍到今天中午,从地里回来吃饭,才问何春花这牛哪儿来的,李满仓为什么要去剿匪。
等何春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儿都细细说了一遍,众人脸上神色都是一变再变。
李老头虽然觉得李满仓跑去剿匪完全是瞎胡闹,但是现在人都没回来,他是一句难听的话都不敢说,生怕一语成谶。
只是皱着眉头问何春花为何不拦着点儿。
何春花也很无奈,她怎么就没拦呢?
可李满仓是为给全家四十一口人命报仇,她怎么能拦?
以防自己再被骂,何春花赶紧回房里将剩下的30多两银子拿了出来。
“爹,这是剩下的钱,你们收着。”
李老头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一次见过这么多银子,被这白花花的银子晃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皱着眉头暼了一眼,就冲何春花摆手,
“这钱你拿着,等地里的庄稼都种上了,就下山把房子盖了。你都是村里的里正了,一直住山上可不方便。”
何春花又把钱袋子往他面前递了递,“这点钱怕是做房子有些不够噢,你先存着,咱们以后再盘算。”
“这还不够?”李老头哼了一声,“怎么着你想盖座广寒宫啊?”
何春花嘻嘻一笑,“爹,我都是里正了,怎么着也得住青砖大瓦房吧?”
“那倒也是”李老头难得没反驳,“以前明成他们住的是青砖瓦房,你确实不能比他差……”
……
山上正围着银子的用途讨论的如火如荼,官道上孙捕快两人也聊了一路这两日的见闻。
张捕快咂摸下嘴,似乎还在回味昨天的饭菜,
“怪不得春花妹子一个女人能做里正,就问谁能在这个时候还把日子过得如此好,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农妇能做到的。”
孙捕快哼一声,“你可别忘了,那救无数人性命的秘方是谁献上去的,你可千万别小瞧了她。”
“谁敢小瞧她?”张捕快有些不服气,“别的不说,就说她们村里这么多老少爷们儿,让她一个女人做里正,不仅没人闹事,反而还言听计从,就知道这人是个厉害的。”
“你没听那些人说吗?春花妹子又是借粮种又是送肉,谁还跟她闹那不是自讨苦吃?
就她说话办事的这份胸襟与魄力,怕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上。”
“不止呢,他们家里哪个不都是人精?
就看那个叫大郎的男娃子,那谈吐举止,将来肯定前途无量。
咱们宜安县啊,怕是以后要出大人物咯……”
“我跟你打个赌如何?”孙捕快攀着张捕快的肩膀,笑着问道。
“打什么赌?”
“等郑大人回来,肯定要叫咱们去问话。”孙捕快说的信誓旦旦。
而张捕快却没有想过来,咦了一声,偏过头看向他,“为何?”
“咱们宜安县出了个女里正,县令大人肯定要关注。
再说这人还是小姐的救命恩人,你没听那时玉蓉小姐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热的很,这是拿她当朋友了。
县令大人对他这个幼女如此疼爱,交的朋友必然也要查验一番才安心。”
说道这里,孙捕快又继续补充道,“咱们以后啊,见了春花妹子客气点,多关照着点,肯定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那可不~”张捕快扬了扬手上拿麻袋厚厚包裹着的腊肉,笑嘻嘻的说道,“至少跟着她有肉吃!”
孙捕快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什么出息!”
然而,也正如孙捕快所猜想的那样,几日后郑县令剿匪归来,处理完公务第一时间就叫了他俩到书房。
将他们去何春花家里的所见所闻都仔细问了个清楚。
郑县令听完,心里也对何春花高看了几分。
他作为一个父母官,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受到百姓的爱戴和尊敬,而她一个女子却做到了,这不得不让人敬佩。
不过,郑县令倒是什么也没说,只在让两人退下之前,问了句:“你们把她家里的酒都喝完了?可有带些回来?”
孙捕快心里一惊,挠挠头苦着脸答:“喝完了,一滴都没剩,没得带……”
郑县令嘴角抽了抽,朝他摆手“走吧,赶紧走……”
他怕自己忍不住骂人,往年做平民百姓时,隔三差五就要喝上两杯。
如今做了县令,却是一口酒都没喝过了,他馋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何春花甩开膀子玩了一天,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第二天便和他们一起下了田去除草翻地。
然后又是种土豆,苞米,红薯、棉花育苗。
一连忙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官道上又有了熟悉的身影,正往李家村来。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何春花在宜安县城买牛时碰到的那三个牛贩子。
兄弟三人一母同胞,姓周。
他们手上的三头牛这几日已经脱手,都卖了不错的价钱。
哥儿几个着实赚了一笔,也算是从这个营生里尝到了甜头。
如今他们手上已经没有牛可卖了,再去其他地方弄牛过来不仅辛苦,还要花上不少时间与金钱。
再者说,等他们来回个把月时间的耽搁,说不定这县城的商机已经被其他人占了,要是卖不出高价,那他们不就白折腾一场?
所以三人一合计,决定就地取材。
反正眼下正好有头牛他们见过的,想办法弄来再换个县城卖出去,又能赚不老少银子。
至于他们商量出的弄牛的法子,自然是偷。
买牛这么大的事,居然是一个女人出面,证明那女人家里就没有顶事的男人,那他们三个去把牛偷出来岂不是如过无人之境?
虽说出发之前计划的好好的,可他们三人中最老实的二哥还是有点心里发虚,
“大哥,三弟,你们可真想好了?
那天那女人来买牛,后面可是跟着两个官差的,这人我们怕是惹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