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吴氏试图往后退,却又因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只得拿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何春花。
而何春花却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如何不敢打你?你怕是脑壳被门夹了吧?
我不仅敢打你,打完了还要送你去见官!”
听了这话,吴氏立刻慌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你凭什么送我去见官,我不要见官,我不要见官……”
“凭什么?就凭你偷盗财物,官府就能打你三十大板。
暗夜偷盗更是罪加一等,判你个流放都不为过!”
何春花嗤笑一声,暼吴氏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不怕坏人绞尽脑汁,就怕蠢人灵机一动啊!
偷猪?你是怎么想的出来的?那猪不会叫不会跑?你就算想偷也得找个帮手先把猪敲晕了再动手,或者先下点药吧?真是愚不可及!”
何春花倒是没说假话,她起先听说吴氏偷猪,以为是他们一家子一起合作,一个放哨一个抓猪。
甚至是提前给小野猪下了什么迷药。
没成想这吴氏居然就这样大剌剌进了猪圈,拿个麻袋套猪。
那小野猪被她在猪圈里撵了两圈,吓得叽哩哇啦乱叫,一下子就把李小松吵醒了。
听到何春花的嘲笑,其他围观群众也跟着笑了起来。
“确实有够笨的啊,哈哈哈哈哈”
“这老婆子真是又蠢又坏,里正,赶紧打她一顿送去见官吧……”
“是呀,跟她这种人同在一个村生活,我都觉得丢人!”
不多时,李小松已将长条凳搬了过来,长竹条也递到了何春花手上。
何春花挥了挥手上一指粗的竹条,满意的点头。
随后笑吟吟的盯着吴氏,对旁边的人说道:“知雨,你和几个婶子帮这位大聪明把裤子扒了。
然后结结实实的绑到凳子上……”
何春花的话一说出来,吴氏的脸一下变得煞白,被当众扒裤子,那她以后还如何在李家村做人。
到这一刻,吴氏才终于意识到,何春花所说的要将她打一顿再报官不是吓她,而是真的了。
以前的里正处理邻里纠纷,大多是将犯错之人骂上几句,然后给对方赔礼道歉就行。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事,哪里就闹到要报官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里正也怕自己村里的事传扬出去惹的人闲话,所以都是一个村里捂着,甚至还嘱咐其他人不可外传。
可这何春花路数却不一样,她是一点息事宁人的想法都没有。
特别是在吴氏被人扒掉厚重的棉裤,只留一个亵裤,然后像过年的猪一样被绑在长凳上时,怼天怼地的她终于知道怕了。
吴氏只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牙齿也咯吱作响。
眼睛四处扫上一圈,试图找到一个能救她的人。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发声,她只从众人的眼里看出了嘲讽和鄙夷。
直到她发现了缩在最角落,黑着一张脸的李有望,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李有望,你这个老杀才,我都要被欺负死了,你还躲着当缩头乌龟!”
李有望嘴唇张了张,察觉到众人向他投来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吃了他一般,终究只缩了缩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吴氏还要再骂,何春花却已经不给她机会,“啪啪”两下抽在她屁股上,吴氏就只顾着哀嚎去了。
一连十多下竹鞭落在身上,一向嘴硬的吴氏终于松了口,
“哎哟,别打了,我认,我今天晚上就是去偷猪的,我错了……”
“这就认了?”何春花冷冷暼一眼鼻涕眼泪糊一脸的吴氏,“衙门的三十大板可不是我这个力道,今儿我也算是好人做到底,让你提前适应适应。”
说完又挥着竹鞭往吴氏屁股上招呼。
“我错了,我真错了,别打了……”吴氏喘着粗气,连连求饶。
感受到她言语中的哀求,何春花吐出一口浊气,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她道:
“知道错了还不从实招来!说,是谁指使你的,可有同伙?”
“是,是周老大那三个,他们想偷你家的牛,我说你家外边都是陷阱,寻常人过不去,所以他们就退而求其次让我偷村里的猪……”
吴氏这一次是真被打怕了,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事儿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连那兄弟三人给了200个大钱的定金都没藏着。
何春花点点头,又问,“那你们可商量好了什么时候交货?”
“就是今晚,我只要事成了就把猪送到村口那棵榕树下,他们再给我剩下的钱……”
何春花虽然觉得,他们在村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村口那处躲着的人早就察觉了,但还是让大贵去看了下。
结果不出她所料,那里空无一人。
何春花扫了一圈围观的众人,最后直直看向李有望。
被何春花气势夺人的目光盯着,李有望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喉头滚动一下,紧接着便是一阵咳嗽。
而何春花却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冷冷问道:“吴氏与外人合谋,行盗窃之事,你可事先知情?”
过了好一会儿,李有望才止住了咳嗽,愣了一下,随后身子往后缩了缩,连连摆手,“不知。”
“她拿回去两百个大钱,你们还买了粮种。
你就不问问她这钱是哪儿来的?”何春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问道。
“我,我以为是她找娘家哥哥借的,谁知道她的钱居然是这么来的!”
何春花盯着李有望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确认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吧。
不然以吴氏的尿性,早在刚刚挨打的时候就要嚷嚷出来了。
说些花着她挣来的钱却不救她这样的话。
但何春花更觉得,李有望或许察觉到了什么,甚至是知道吴氏要做什么,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毕竟对他来说,吴氏把这事儿做成了,得来的银子他可以跟着一起花。
要是被发现了,那挨骂受罚的也不是他。
这事儿怎么看对他来说都是得利的,他大可以冷眼旁观就是。
不过事实究竟如何,何春花也没心情去刨根问底了。
只点点头,又继续问他,“那你的儿子李工才呢?”
李有望略带防备的看一眼何春花,“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