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阳四人平时并不抽烟,但林阳明白,在这些江湖老礼当中,别人让烟时不管会不会抽都要接过来,这是为了表示尊重,如果对方同时拿出两根烟相让,要伸手去接离对方更近的那根。
韩先生楼上楼下转了几圈,在一些细微之处还给宋世昌做出了指点。
再次回到一楼之后,宋义学搬来5把椅子,几人一起坐下来闲聊。
“韩先生,恕我直言,现在江湖春典早已经没什么人用了,您怎么知道我们能听懂?还上来就让我们报蔓儿?”
“嗨,我哪知道呀?”韩先生又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之后又接着说到:“这都是我师傅教的,他说金皮彩挂本来就是一家,我看你们这里是家医馆,就出口问了一句,能对两句就是自己人,我师傅说碰到自己人要给人家尽心调整,也不能收人家的钱。”
“哈哈哈,我们也都是半春半典。”宋世昌实话实说,他和林阳一开始听到韩先生说话,就知道这是个江湖人,肯定也有师承,但事情已经办完了,他也不好硬占人家的便宜。
“我年轻时也去外地闯过几年,学过一些江湖春典,不过看韩先生的样子,肯定是过去和师傅没少闯江湖,现在时代不同了,谁挣些钱也不容易,这个您拿着。”
宋世昌在兜里掏出了一沓钱,大约有两三千的样子,直接塞到了韩先生的皮包里。
“也罢,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韩先生见宋世昌已经给了钱,这属于人家主动上的,自己也就不再推辞,至于喝酒吃肉的事更没必要再提了。
“那好,韩先生慢走,有机会再来德城,我请您搬山。”
四个人把韩先生送出了门,韩先生还特意客气了一句。
“好说,并肩子!”
韩先生走后,宋义学才开始问林阳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林阳微微一笑,简单给宋义学解释了几句。
“报蔓儿就是互通姓氏,过去江湖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语言,各种姓氏也有不同的报法,比如姓王报虎头蔓儿,姓刘报顺水蔓儿等等,至于啃草卷和搬山分别代表了抽烟和喝酒,毛团子就是猪,他爱吃毛团子,就是爱吃猪肉。”
宋义学五官扭在一起,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要有这套语言体系。
“好好说话不行吗?大家说的都是汉语,干嘛要藏着掖着的?”
宋世昌听到宋义学的话以后也笑了,他年轻的时候也算接触过一些江湖人。
“没办法,这些语言有那个时代的局限性,金皮彩挂分别代表了算命看风水、卖膏药的郎中、变戏法的和打把式卖艺的,这些都是江湖人,为了养家糊口也难免用些骗术。”
宋义学还是不明白,又把目光转向了林阳。
“我之前倒是听我师傅说过,如果谁遇到困难,对上几句春点,江湖人都会互相帮忙,比如野狼中给人看病,不知道对方得的什么病,如果这时有同在江湖中行走的人知道患者得了什么病,就会用暗语提示这个郎中,说白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彼此之间能帮就帮一把。”
宋义学终于明白了这套语言存在的意义,不过确实已经不太适应这个时代了。
四人中午一起在外面吃了饭,下午两位老人就要开始联系装修公司,按照韩先生的调整重新给医馆改动一下。林阳和宋义学回到舒适家园开车,直接去了浩丰公司。
因为林阳昨天和郑涛说过这件事,所以他始终等在公司,林阳两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郑涛刚刚泡好茶。
“难道你也会算命?怎么提前还把茶泡好了?”宋义学好奇的问。
“东西早就备好了,刚才我在窗口看见你们的车子开进来,就直接把茶叶和热水倒了进去,我哪里会算命?”
郑涛给自己和林阳二人各倒了一杯茶,随后放下茶壶挨着林阳坐了下来。
“林先生,您昨天说要谈事,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浩丰公司这边已经步入正轨,我随时可以安排人接替我。”
林阳点点头,郑涛做事他从来都很满意,眼前就凭他说的这句话,林阳便知道他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之前你和李松林在一起,还接替过他一段时间,应该对松本一郎控制下的其他省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我想让你利用这一点去帮我做些事。”
“您说吧。”郑涛明白,这浩丰公司对林阳来说微不足道,昨天林阳一说要到这里来和他谈事,他就猜到了林阳肯定对他另有安排。
“除了草原、冀州和黑水三个省份,我在松本一郎控制下的其余10个省份都成立了一家公司,我是想派你去管理这10家公司,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林阳一句话让郑涛和宋义学都感到有些惊讶,毕竟这些公司都是相对独立的,而且不在同一个省,这种情况下,郑涛分身乏术,怎么可能一个人管理的过来。
“您是说这10家公司都由我来管理?”郑涛皱着眉头问道,就算他平时很自信从容,但这个任务也确实让他感觉到有些吃力了。
“没错。”林阳笑着说,他看出了郑涛的心思,于是补充说道:“你可以和姜哲联系一下,其实这些公司有职业经理人来打理,不需要太操心,况且我派你去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这样一来你的压力会不会小一些?”
郑涛越听越迷糊,他理解的管理公司,要么是为了盈利,还有可能是为了对抗松本一郎,但眼下的情况,林阳说不需要赚钱,但直接用这10家刚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和松本一郎抗衡的话,他也觉得无异于是在螳臂挡车。
“林先生,我不太明白,如果不为赚钱,现在我们的实力和松本一郎对抗应该还远远不够,那您派我去的意义是?”
“呵呵,了解情况,暗中联络,收买人心,里挑外撅,总之就是要去接触那些松本一郎手下得罪过的人,想办法把他们串联起来。”
郑涛终于明白了林阳的意思,同时也赞叹于他敢想敢干的精神。
“林先生,这件事我可以去做,但是时间也许会很漫长,况且恕我直言,也不一定会达到你想象的那种效果,毕竟人心难测,即便把这些人都串联起来,大家肯定也是各怀心思。”
“没关系,这只是提前布局,说不定还没等到这一步,我们就已经把松本一郎解决了,我们只是给自己留一个保障,像当年那位老人一样,想办法把对手拖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