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赤也好像有车祸ptsd,还有一个疑似原发性抑郁症的诊断。”
附加赛的前一天,不二周助突然找到越前龙马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越前龙马当时正一个人对着墙壁击球。
其他人都在跑圈,乾贞治拿出了那颜色有些恶心的蔬菜汁做最后一名的奖励,越前龙马并不想理会这样的日常训练。
他之前给出的针对性训练让大部分人都叫苦连天的,后面和龙崎教练经过商讨后,就把针对性训练的时间固定在了周五和周六的下午。
网球部的日常训练于越前龙马而言太过简单了,队内练习赛里他也是作为指导方,所以平时他都是一个人在一边练习。
越前龙马已经很久没有碰上,能让他认真打球的人了。
不二周助突然说出的信息让越前龙马愣了下,他停下击球,眼眸里带着些恍然。
“车祸……吗?”
不二周助好奇他的反应,就问道:“你好像知道怎么回事?”
越前龙马转头看了不二周助一眼,他反问道:“不二学长是去看望橘吉平的时候,碰到的切原赤也吗?”
不二周助挑眉,有些惊讶:“你能猜到?”
越前龙马回过头,继续对着墙壁击球。
在不二周助为橘吉平出头的这件事情上,越前龙马以前是以为不二周助只是因为看不惯切原的球风。
至于不二周助和橘吉平的友谊,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不二周助为了出这个头,而找的正当且好听的理由。
毕竟不二周助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手冢,但他都没有为手冢出过头。
“原发性抑郁症是指什么?”越前龙马随口问道。
不二周助摸着下巴想了下,才回答道:“医学上的解析就是病源不明,医生也没找到病发的源头,不过切原赤也表现出来的症状是过度自责和情绪内耗。”
越前龙马微微皱眉,他抬手接住了网球。
“不二学长怎么这么清楚?”
不二周助笑着说:“因为过于好奇,我就特意去了一趟心理科打听了一下。”
医生自然不会随便透露病人的情况,但是他就恰巧撞见了切原爸爸和医生的谈话。
那天切原爸爸的注意力都在神尾和橘杏的身上,不二周助当时并没有很靠近切原。事情闹大起来后他又走的很快,所以他并没有被切原爸爸注意到。
不二周助就坐在心理科室的门口,他仔细的辨认着从开了一条缝的门里面传出来的,那细微的谈话声。
“感觉很意外呢,不是吗?”不二周助似乎是被调起了好奇心,“切原赤也看着可完全不像是会生这样的病的人呢。”
越前龙马垂眸看着手上的网球,他静默了许久,才转身走过不二周助的身边。
“你不打球了?”
“我要去跑圈。”
意外吗?
越前龙马站在球场入口,看着在球场上把不二周助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的切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
不意外切原赤也现在的实力,也不意外切原赤也的变化。
“不二学长!”朋香惊呼出声。
因为切原的发球直接划伤了不二周助的侧脸。
“学长流血了!”龙崎樱乃捂住了嘴。
观众席上同样发出了惊呼声,还有青学那边的咒骂声。
裕太下意识的往前了两步,他的脸上有惊讶,也有担忧。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哥哥好像一直都是超脱凡人一样的存在。
真正的天才、实力又很强大。
不二周助并不是赛场上的常胜选手,但他在之前的比赛里,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由美子看着在球场上仓皇躲球的弟弟,她的眼眸里有些许疑惑和惊讶:“……你们的网球都是这样打的吗?”
“这只是正常的球场交流而已,不二的姐姐不用担心。”观月轻声安抚了一句。
“这哪里是正常啊?”朋香一听这话就立马叫嚷了起来,“那个切原赤也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把球往不二学长那么帅的脸上打啊!他怎么敢啊?”
“不懂网球的人请别瞎评论。”观月抬起手卷了卷刘海,他的视线从球场上挪到了裕太的身上,“追身球是合规的,如果不合规,裁判是会制止的。”
“确实,”赤泽点头应声,“而且切原赤也的控球很精准,他前面压球拉锯的时候都没有丢下一分。”
虽然打脸这个事也能看出切原就是故意的,但这会儿明显观月是把话说给不二姐弟听的。
不过赤泽也没有说错,切原在这场发球局里并不急着拿分,而是在拉锯里不断的给到对方看似是机会球实则是假动作打出的反手位。
切原赤也全程控制着局面,而不二周助就完全陷入了被动的状态。
不愧是在立海大的三巨头都还扬名着的现在,也依旧能被叫做立海大王牌的切原赤也。
等切原拉锯够了后,就一球描着不二周助的脸打了过去。
他看不二周助的脸很不爽也是一点也不遮掩。
“我倒是觉得,不二周助的脸上多出那么几道擦痕,反而很适合他呢。”柳泽又没忍住阴阳起来,“毕竟他脸大……噗!”
又被观月用肘击袭击的柳泽手动闭麦。
观月回头看了一眼越前龙马,有些疑惑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
“青学越前君啊,明年还请继续加油吧。”
观月和越前龙马不熟,说这句话也只是觉得这人都站在自己的旁边了,那他还是打个招呼表示一下礼貌吧。
越前龙马听到观月的话后,心底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的视线立马看向记分牌上的比分,那三个并列的6:0似乎是在狂甩他耳光。
龙崎樱乃和朋香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记分牌上的比分,两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青学……已经输了?”
青学输了——
越前龙马表面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从他紧握拳头看,他心底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过了一会儿,越前龙马做了个深呼吸后,他就完全平静了下来。
看来预备的最坏结果的方案,还是提上案了。
嘭!
“Game to love 2:0!切原!立海大附中Advantage!”
不二周助站在球场上,他缓缓平息着微乱的呼吸。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红痕,看着狼狈极了。
不二周助看着对面的人,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但是随即又眯起眼睛微笑了起来。
“切原君很生气吗?是因为我意外发现了你的秘密?”不二周助的声音略微抬高了一点。
切原看到对面自己的前辈们一个个的都眼神危险的盯着不二周助,仁王和丸井还在那里做隔空攻击的动作。
切原弯起嘴角,心情很好的反驳道:“我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你,需要保持什么完美的人设。”
他用指间发球打他,只是单纯的想打他而已,哪里还需要用生气做借口。
“我也不想纠正你是无意还是故意的了,反正——”切原拖长了音调,他略带挑衅的说道,“你们青学一向很热衷于用场外的信息做心理战,不是吗?”
最重要的不是他们为了赢而做的行为,而是他们这么做的同时还标榜着自己的“真善美”,唾弃着其他人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的对手。
“前面那个眼镜怪人想用以前和柳前辈的交情,来绑架柳前辈,而你想用你发现的事情来扰乱我的状态。”
切原并不认为心理战是错的。
虽然他还是会在想起乾贞治的行为的时候,就骂他无耻。
生气是每个人都有的权利,以前的他会在球场上用追身球把火气都给撒出去。
而现在——
“不二周助,我听说你当初在你弟弟在青学被校园I霸I凌的时候,喜欢藏在旁边看戏是吗?”
他更喜欢杀人诛心的套路——
不二周助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有些生气了,“切原赤也,随便造谣是犯法的。”
切原歪了下头,笑容张扬:“原来你也知道,造谣是犯法的啊?我一直都觉得你们青学的人,好像都不太懂法的样子。”
论随便造谣的功力,谁能和青学比肩啊!
哦,还是有的,不动峰算一个。
台阶上,裕太听到切原的话时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切原这话的意思。
由美子回头问他:“这也是球场上的正常交锋吗?”
裕太:“……”他能说他也不知道吗?
观月皱了皱眉,由美子此时的反应,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就像是她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事实,却不想去深究。
不过这到底是他们的家务事,并不适合外人多嘴,至少在人家姐姐的面前,还是不太好多嘴。
观月抿紧嘴抱起胳膊。
不二周助不想再跟切原废话了,他抛起网球直接打出了一个高速发球。
而且是直接冲着切原的脸打过去的。
切原侧头避开,再后退追上球,在网球落地回弹的时候,挥拍回击!
嘭!
网球这次是擦过了不二周助的右胳膊。
“Return AcE!15:0!切原!”
不二周助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他抬眸看向切原,语气微沉:“切原君,网球不是让你用来伤人的。”
切原笑容不变,他说:“你是不是想说刚才我躲开的那一球,因为没打到我所以不算是伤人的球?”
不二周助看着切原说:“那一球本来就是为了让你躲开的。”
“你打的球自然是你怎么说就是什么咯。”切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过我看你应该是很喜欢暴力网球的。”
不二周助拧眉,脸色不虞:“你什么意思?”
切原勾起一抹纯良的笑:“因为你,一直都很能共情以前打暴力网球的橘吉平啊,你不是还想在我这里帮他找回场子的吗?”
不二周助还没有对切原的话做出反应,观众席上的橘杏就先坐不住了。
“你不要乱说!我哥哥他现在没有打暴力网球!你自己要用这种伤人的球对付不二哥!还要拖我哥下水!”
不动峰的其他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神尾怒声道:“我们橘队长才不会打这种卑鄙的网球呢!”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有注意到橘杏略微僵硬的表情。
“工作人员!这边有人故意影响比赛!”原田直接举手摇人。
原田觉得这几个人大概是听不懂人话的,毕竟那个女的都能把切原前辈说的“以前”直接翻译成“现在”了。
所以原田决定直接清除噪音源头。
平时观众席的喧哗根本没人管,但事实上在赛场纪律里,观众也是需要遵守观赛纪律的,只是在国中联赛上的观众不是很多。
来观赛的人还是以参赛的学生为主,而这些学生大多都不把观赛礼仪放在眼里。
所以当有人反馈有观众影响比赛时,基本是一个反馈一个准。
等工作人员真的过来时,不动峰的几人安静了,也保证不会再大声喧哗。
种岛走到了正在奋笔记录的井上守的旁边,他状似无意的询问道:“你们报道比赛的时候,会把场边影响比赛的事情写进去吗?”
井上守头也不抬的摇头,说道:“版面的篇幅都不够写完整比赛,那些不好的影响不能登报。”
“为什么?”种岛疑惑。
“网协的规定。”井上守停下了笔,他扭头看向种岛,“我想起你了,你是关西的选手,你以前比赛的时候难道没有看过报刊吗?”
“当然看过。”种岛笑了下,他只是没看过关东的报刊。
种岛的视线瞥向了井上守在本子上记录的东西,上面洋洋洒洒的夸赞了不二周助面对恶劣对手的不屈精神,然后提了几句不赞同切原的做法。
种岛:“……”他真的是记者吗?
球场上,不二周助再次发球,切原没有给他任何一个机会球。
嘭!
“Return AcE!30:0!切原!”
不二周助低头看着左边的胳膊,上面也留下了一道伤痕。
“看来你是要一直执迷不悟的使用这种网球了。”不二周助冷冷出声。
“你能不能好好打球了?”切原抬起球拍指向他,脸色不耐,“我发现你很爱给人说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啊,我是有前辈在的,我怎么样也用不着你来说什么。”
不二周助简直是让切原见识到了另外一种嘴臭的表现,他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能装呢?
好好比赛不行吗?非得动不动来句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