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蓉见他不出声,眯了眯眼睛,转头冲屋里大喊:“东家,有小偷。”
闻声而来的阮棠出门看到聂蓉钳制着霍山成,拧眉:“你来做什么?”
聂蓉一听阮棠认识他立马放开了他,站到了阮棠身边。
霍山成被猛然放开,他皱着眉头松了松筋骨,抬头看着阮棠眸光不善。
霍言修随后赶来,看到霍山成,眸心一淡:“如果你是为了娘的事,劝你离开,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霍山成闻言怒了:“你媳妇欺负娘,你身为人子就这么看着?!”
话是这么说,他也并非是为霍母出头,只是借着这个借口让自己出口恶气。
阮棠挑眉:“我怎么欺负娘了?难不成她散播我的流言蜚语这举措还是对的不成?”
霍山成愣了:“流言蜚语?”什么流言蜚语?
阮棠见他有些懵的样子,立马秒懂,看来是霍母掩藏了真相只留她受欺负的部分跟霍山成说了,还真是母慈子孝啊。
阮棠见状摇了摇头:“事情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就跑到我们家来找场子,你娘真会坑儿子。”
霍言修心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口有些难受。
霍山成只是懵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脸色有些恼羞成怒,他胸腔起伏一瞬,而后语气强硬:“那你们也不该让我们赔偿,一家人,道个歉就行了!”
阮棠抱着胸,语气悠闲:“是啊,可是娘她连道歉都不肯,还让我怎么选择原谅并免除赔偿呢?”
霍山成闻言想到霍母说的话,心头顿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你真的不会让我们赔偿?”
霍山成为了确定,又沉声问了一句。
阮棠满脸笃定:“是啊,只要认认真真跟我真诚道个歉就行了。”
她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她婆婆,她想跟霍言修长久走下去,就少不了跟她打交道。
霍山成咬了咬牙,没再言语,转身离开。
阮棠神色若有所思,一旁的霍言修见状询问:“怎么了?”
阮棠轻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待会会有好戏看了。”
霍家。
霍山成回家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霍母见霍山成回来了,脸色不好,心头一突,没有立马凑上去,而是小心翼翼的问:“儿啊,阮棠她答应不让娘加倍赔偿了吗?”
霍山成一听他娘说这个就来气,一把接过杯子喝完水后就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刺耳,吓得霍母一哆嗦。
霍山成转头看向霍母,眼神阴阴的,“娘你确定是阮棠欺负你,还说让你加倍赔偿的吗?”
怪他,没有仔细听,他娘受欺负了,对方怎么可能用赔偿两个字?
霍母心头一咯噔,连忙改口解释:“不、不是赔偿,是要钱,儿啊,阮棠她就是个强盗!张口就找娘要五十块,娘哪来的五十块钱啊!”
霍言修这么些年挣得不少,每个月都能分她五十块钱,就是挣钱的时间太短了点,她还没享受多久忽然就辞了职在家待着,钱她没捞着多少,反而还被阮棠泼了一身骚。
更别说家里大大小小六七口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开销大就不说了,人多眼杂的,钱少了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拿了。
霍母一肚子火气又不敢在霍山成面前发,只能唯唯诺诺的等着霍山成发话。
霍山成闻言心头充满了失望,阮棠说的即便他再不信,看见自家老娘这副嘴脸也不得不信了。
“阮棠她说了,只要你去道歉,就不用赔偿。”
霍山成忽然平静了下来,眸子直勾勾看着霍母。
霍母闻言惊叫:“还要我去给她道歉?儿啊!这可不能啊!我是长辈,怎么能给小辈道歉呢!”
她根本就不想道歉,但是又馋阮棠夫妻二人手里的钱,这才想让霍山成做她的前锋披荆斩棘。
霍山成闻言眸色一点点阴沉,直到最后变为阴鸷。
霍母眼角余光瞥见他的神色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紧张了几分,咽了口口水:“儿、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不想道歉吗?
养他这么大都不知道护着娘,反倒被那个小贱蹄子三言两语哄得要她一个长辈给小辈道歉,她不干!
而且也没多大事,不就是随便跟人说嘴了两句吗?一家人至于吗——
霍母心里不以为意,撇了撇嘴抬眸看向霍山成,却见对方忽然站起身,俯视的角度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头,令人心生恐惧。
霍母心头砰砰直跳,与霍山成的眸光对视,阴鸷不言而喻。
霍母终于怂了,她结结巴巴一瞬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最后才说:“娘这就去道歉——”
霍母脚底抹油溜的飞快,霍山成面色沉沉,看向一旁的林慧指着她说:“你去拿一些鸡蛋鸭蛋上门,这些比起赔偿不值一提,不至于两家的关系冷了。”
他们早在霍言修收养轻轻时分了家,霍言修单打独斗混的风生水起,他被家里霍父霍母扶持虽然也得到了工地的好工作,但跟霍言修坐办公室的文员比那是苦不堪言。
因此他对霍言修充满了嫉恨,但有时又不得不佩服霍言修的处理事情方式,确实要技高一筹。
霍山成咬了咬牙,面容阴晴不定。
该死的霍言修,没了工作还能有这么多存款!他果然还是举报晚了,早点举报说不定霍言修这会子已经沦落街头了,阮棠也说不定会和他离婚。
畅想着他期望的未来,霍山成哼笑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林慧拿好鸡蛋鸭蛋再回来堂屋时,发现霍山成已经进了里屋,她眸光闪了闪,偷偷拿下几个鸡蛋和鸭蛋藏在了柴房一处罐子里,盖好盖子后假装若无其事出了门。
被关在家里的霍家昧看到了一切,她面色阴郁,悄无声息的关上窗户,这一切无人知晓。
霍母心头又委屈又不甘,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浮现没嫁人那会子的时光,虽然苦了点,但从没受过委屈。
想到这,霍母抹了把眼泪,敲了敲门喊:“阮棠,我来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