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商府宴请的宾客众多,虽然此时已经走了一大半的人,但院门口依旧停靠着众多黑皮轿车,以及数以百计等待家主们上车的仆人。
相伴的两人止步在内府的门口。
商锦宴先是用凤眸扫视了一下周围,随后看向百米开外的大门口,抬了抬下颚,开口道:“你家车就在前面。”
说罢,她看回身侧的人,伸出手又道:“把子弹给我,你就可以走了。”
寒炳阳扬唇,垂眸看向那只在夜色中皙白如光的手,此时深沉的眼眸中满是幽光。
半晌,他抬眸,轻声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商锦宴心知寒炳阳又要耍赖,她白了一眼对方,语气带上了几分明显的不耐烦:“别多事。”
要不是商华兴那边复刻子弹需要一段时间,她才不想和寒炳阳纠缠到现在呢。
想到这,商锦宴伸出的手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几分:“把子弹给了再问。”
寒炳阳轻笑一声,倒是爽快的把那一袋子弹放在了那只白皙的手上:“行,那我现在可以问了吗?”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重量,商锦宴有些意外的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她还以为自己还需要多费点口舌才能拿到子弹,没有想到寒炳阳这次给的这么干脆。
难道是因为喝醉了酒,所以变得好说话了?
诧异的同时,商锦宴收手打算去看袋子里装的是不是子弹。
蓦然,欲要收回的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的抓住。
商锦宴眉头蹙起,第一反应就是抽回手。
谁知寒炳阳有力气抓手,没力气站好。
商锦宴仅是用力一抽,面前浑身腱子肉的一米八大个就如同膏药般,直直地“粘”在了她的身上。
“寒炳阳!”
面对突如其来的撞击,商锦宴招架不住,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寒炳阳嘴角含笑,随着对方的力道顺势抱住那副软糯的身躯。
听着怀中人的怒吼,他语气慵懒,应答的随意:“商大少抽这么大力干什么,害我都没有站……嗯!”
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还未停止,商锦宴就忍无可忍的握拳重击了一下对方的腰侧。
趁着寒炳阳吃痛的功夫,商锦宴奋力一推,迅速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稳住脚跟后,商锦宴就用怒目瞪了过去,冷声道:“这下站稳了吗?寒大少!”
此时的寒炳阳面露痛楚,上身微弯,略带狼狈的伸手捂着腰侧。
他抬头看向面前满目怒意的少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来:“商锦宴,靠一下而已,不至于下死手吧。”
商锦宴无视对方言语中的调侃,她始终面带怒意的看着前方的人:“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不介意让你另外一边也挨一下。”
“别,消消气。”
寒炳阳从疼痛中缓了过来,他站直身子,神色不恼,嘴角挂上一抹轻狂的笑意,片刻,他像是在玩笑般开口道:“你要是气不过,你也对我动手动脚?”
看着面前痞态至极的某人,商锦宴无语的白了一眼,随即转身朝门内走去。
在走之前她直接下达了逐客令:“滚。”
寒炳阳身形一动,更快一步的挡住了商锦宴的去路。
他双手展开,轻挑眉间,语气带上了几分玩味:“任你摆布,不考虑一下?”
兴许是被寒炳阳幼稚的行为给无语习惯了,此时的商锦宴神色竟异常的平静。
她淡然自若的看着前方堵门的寒炳阳,随即不紧不慢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腰,仅是片刻的功夫,一把银白狮纹的手枪赫然出现在了她皙白如玉的手上。
在寒炳阳诧异的目光中,商锦宴干净利落的卸下了枪上的弹匣,随即从袋中拿出一枚子弹顺势就装了进去。
“咔。”弹匣上好的那一刻,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响。
商锦宴慢条斯理的举起手枪,用枪口不轻不重的抵在了寒炳阳的心口位置,此时精致的凤眼里满是疏离与冷意,她淡淡地开口道:“酒能醒了吗?寒大少。”
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寒炳阳面色一僵,嘴角的笑意也跟着淡了几分。
他垂眸看向心口处的那把银色手枪,仅片刻,灼灼的眸光瞬间变得暗淡:“商锦宴,你拿着我送的枪来指着我,这不好吧。”
如果仔细听的话,竟能从寒炳阳的语气里听到几分委屈的意味。
“那你缠着我,就是好了?”商锦宴神色未变,依旧淡然,她稍稍动了一下手,让冰冷的枪口再一次怼向寒炳阳心口处,这次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无聊能不能换一个人纠缠?别老来缠着我。”
听到这的寒炳阳蓦然笑了起来,他放下展开的双手,歪头去看面前的人,此时深沉的眼眸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幽光:“商锦宴,你还记得我们被绑架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商锦宴似乎想起了什么,此时淡然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眉间蹙起,抿着唇并没有接话。
“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
寒炳阳勾唇,笑着伸手抓住了银枪的枪口,顺势发力往下移,满是幽光的眼眸久久的望着面前的人:“我心脏在下面一点,你真想开枪的话,可别打错了,要是打歪了我可死不了。”
抓枪的手力道加重,此时寒炳阳的目光变得灼灼逼人,他勾唇又道:“我要是没死,你,我缠定了。”
“疯子。”
商锦晏面色凝重,随即咒骂一声,迅速抽回手枪,她不再停留半刻,选择径直掠过寒炳阳的身边,朝门内走去。
这时的寒炳阳也不再阻拦,他侧身让路,难得安静的站在原地,目送着对方的离开。
只是在那抹清瘦的背影即将消失时,他蓦然想到什么,对着门内大声的喊到:“商锦宴,我问题还没有问呢!”
回应他的只有消失的背影,以及漫长的寂静。
寒炳阳勾唇笑了笑,在最后看了一眼前方后,他单手插兜转身离开,同时嘴里嘟囔道:“那我开学再问。”
另一边的商锦宴止步于黑暗中。
她站在原地稍稍侧颈,清冷的凤眸用余光看向身后的院门,仅片刻,她攥紧手中的枪,淡然的眸光沉了又沉。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看来入校选班的事,要再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