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柏川刚才的话是脱口而出的,但真要到了行动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事并不好办。
他一介男子,怎好给人家姑娘家按腰?
但是谭清竹刚才已经答应了,或许谭姑娘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那自己倒不好出尔反尔了。
人家一个姑娘家都能如此潇洒,自己岂能东想西想,顾忌太多,反而显得好像真有不良的心思一样。
想到此处,石柏川慌乱的心绪终于稳了些,他冷着一张脸,故作淡定道:“你且先躺下,这样方便按腰。”
看到床上的被子,他连忙又补了一句,“你盖上被子,我隔着被子给你按。”
谭清竹满脑子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但是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石柏川刚才问的,居然是要给她按腰吗?
她没听清楚啊,要是听清楚了,她怎么会答应呢!
两人又不是真的夫妻,怎么可以这样呢?
但是石柏川一脸的坦然。
谭清竹自己刚才又答应了,这时候倒是不好解释。
想想石柏川的为人确实是正派的,他并没有其他的心思,自己若是解释了,反而好像是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了。
把人家一片好意,曲解成存心不良。
但,但是,真的要让石柏川给自己按腰吗?
“怎么了?还是你想坐着按?”石柏川见谭清竹一时没有动作,有些不解的问道。
找不到借口拖延的谭清竹,只能心慌慌的趴在了竹榻上。
她将被子拉起,盖到了自己身上。
然后再也没有敢抬头。
一张脸已经烧得滚烫了。
瞌睡虫早就被惊飞三里地,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石柏川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手都伸出去了,又犹豫了。
最后眼一闭,按了起来。
因为隔了一层被子,触感并不是那么清晰,石柏川不知道这力道该轻了还是该重了,他又张不开嘴问,只能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也就按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的额头已经紧张的出了汗。
谭清竹一无所觉,感觉到腰上的疲惫一点点消去。
她也不尴尬了,张口就是一顿夸。在屋子里弥漫的紧张气氛,终于是一点点的松活了下来。
大约是腰上的疲累都被按走了,谭清竹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高高兴兴蒸了馒头就上县上去卖了。
一晃十来天过去,这天谭清竹回村子上的时候又遇到了周泽兰。
天气有些热,谭清竹走了一路出了些汗,只想早点回去喝点凉茶,消消暑气。
只是周泽兰就站在她的前边,也不知道是在等人还是在干嘛。
谭清竹在要不要绕路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贴着路的另一边走。
不过她心里的预感成真了,那周泽兰果然是来拦她的,看到她绕路,周泽兰立刻也跟着就动了,仍是正正当当的挡在了她面前。
谭清竹有些无奈,抽了张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无语的问:“周泽兰,你想干嘛?”
周泽兰没说话,只是伸手解下了腰间的荷包,然后拎起荷包往手心里一倒,倒出了几块碎银子,直愣愣地杵到谭清竹面前。
谭清竹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想干嘛?”
周泽兰又将手往前递了递,终于开口了:“这里是十两银子,我,我要买你家的那个赘婿。”
谭清竹:……
好划算的买卖啊!自家就是买人加上治伤,甚至把这段日子的饭钱都算上,也远用不了十两银子啊,这才多待会儿功夫,反手就能赚几两银子。
唯一可惜的是周泽兰买的是一个大活人,不是自家的东西,也轮不到谭清竹做主。
“不卖。”谭清竹抛下一句话,拉起小推车就继续往前走。
周泽兰吃了一惊,她为了凑这十辆银子,可没少花功夫,又是对着家里人撒娇打泼,又是四处筹借。
满以为这么大一笔银子,一定能让谭清竹这个穷鬼眼前一亮,立刻点头。
谁知道那穷鬼的眼睛几乎都没往银子上落两下。
周泽兰不甘心,巴巴的跟在谭清竹后面,“你为什么不卖?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你以为还会有其他人花这么多钱买吗?”
“不卖,别在我这儿白费工夫了。”谭清竹不胜其烦,冷冰冰的又强调了一句。
奈何周泽兰是个从小被宠到大的,不达目的不罢休仍是追着谭清竹不放。
眼看着就要到前沟村了,谭清竹终于停下,认真的看向周泽兰:“别再烦我,不然我就去找你爹娘了。”
周泽兰终于不甘心的停下了,她也知道一会到村子里被人看见的话,肯定会有话语传到自家去。
可是谭清竹为什么不为银子所动啊?真是可恶至极。
她一定是舍不得石柏川,她也不瞅瞅自己的样子,她配得上吗?真是气死人了。
周泽兰一肚子火气却无可奈何,眼瞅着谭清竹已经进了村子,她也愤愤地跟上,还故意路过了谭家门口,可惜今天石柏川并没有出院子。
周泽兰连个人影子也没能瞄一眼。
谭清竹到家的时候晚饭正在做着,石柏川在院子里劈柴,谭清溪就那么一趟趟的帮忙将劈好的柴抱进柴房垒好。
谭清竹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先进了自己的屋子,她将今天的钱,扒拉出一部分存进了枣木盒子里。然后没忍住又数了一遍总数,离她想要的数额还相差太远。
这让谭清竹不得不想到了周泽兰那十两银子。
好多钱啊,可惜不是自己的。
等谭清竹锁好盒子,将东西放好再走出来的时候,饭桌已经摆起来了,谭清竹洗了手过来吃饭。
她望了望坐在一边的石柏川,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周泽兰的事告诉石柏川。
石柏川大概率不会留在他们谭家,但说不定会看上周泽兰呢?
周泽兰好看,周家又有钱。
但周泽兰的脾气好像有些骄纵,万一这俩真的成了,以后夫妻间吵个小架,闹点矛盾都来自家撒泼怎么办?
想及此谭清竹立刻打消了念头,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这边谭清竹已经打好主意,不打算再提起这件事了,谁知回房间之后石柏川却主动问了起来,“你吃饭的时候好像看了我几次,是有话要说吗?”
谭清竹惊了,这位的眼神也太好了,她想了一下敷衍道:“就是看到你在砍柴,想问一下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
石柏川笑了,他不但笑了,还特意活动了活动腿脚,用行动向谭清竹证明,“已经彻底好了,我打听过了,这邻近有座山,我准备过几天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打点儿猎物回来?”
“打猎?那岂不是很危险!而且那山离这里也并不太近啊。”
谭清竹也听人说过那座山,偶尔县城里有人卖一些少见的野物,也都是在那座山里打的。
石柏川看到谭清竹满眼的担忧,心中一暖,认真的解释道,“放心吧,我以前也经常打猎的,猎些兔子狐狸什么的都不成问题。”
“可是你对那座山又不熟,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谭清竹觉得这事实在是有点风险,就是经验再好的猎人,就能保证回回都不受伤吗?
“不是一个人去,我约了附近的猎户,如今我伤已经养好了,也不能整日里白吃白喝呀。我也不会种地,也就打猎能拿出点手了。”
其实石柏川是打算早点还清谭家的恩情,然后就告辞离开的。
但是看着为自己担忧的谭清竹,离开的话他一时不想太早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