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基地的灯光一盏盏亮起。苏瑶坐在临时安置点的床上，翻看着从地下室带出来的文件。
“这些实验记录...”她的手指划过纸面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条人命。”
陆晨站在窗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外面的动静：“特战队的人已经封锁了整个区域，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当然没这么简单。”苏瑶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表格，“你看这个实验编号，和赵悦体内的控制装置完全一致。
这说明军方早就在进行人体实验。”
房门被轻轻敲响，周强和一个身材瘦小、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位是王磊，基地的档案管理员。”周强介绍道，“他说有重要情报要告诉我们。”
王磊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抖：“我...我在整理档案的时候发现，黄毅的实验并不是个例。
军方在全国各地都建立了类似的秘密实验室。”
苏瑶眯起眼睛：“继续说。”
“每个实验室都在研究不同的药剂。”王磊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第九号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专门用来强化异能的，用来控制意识的...”
“所以赵悦不是第一个被实验的对象。”陆晨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王磊点点头：“是的。我在档案里看到，很多失踪的异能者最后都出现在实验记录中。
他们...他们都变成了实验体。”
“档案室在哪？”苏瑶突然问道。
王磊一愣：“在基地西区的地下三层，但那里戒备森严，没有特殊权限根本进不去。”
“我们有办法。”苏瑶从床上站起来，“周强，你去找李芸，让她帮我们弄到特战队的通行证。
王磊，你画一张地下三层的平面图。”
“等等。”陆晨拉住她，“你想现在就去？太冒险了。”
苏瑶冷笑一声：“比起那些被实验折磨而死的人，我们冒的这点险又算什么？”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这是从实验室顺出来的药剂，能短时间内隐藏异能波动。”
周强倒吸一口冷气：“你什么时候...”
“在特战队清理现场的时候。”苏瑶把注射器递给陆晨，“我们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必须在天亮前拿到资料。”
王磊颤抖着画完平面图：“档...档案室的大门有虹膜识别系统，而且每隔十分钟就会有巡逻。”
“巡逻路线呢？”
“都在这上面标注了。”王磊指着图纸，“红线是巡逻路线，蓝点是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苏瑶仔细记下每个细节，然后点燃图纸：“周强，你在外面接应。
如果我们一个小时后还没出来，就按计划行事。”
“明白。”周强转身离开，临走前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小心点。”
王磊推着眼镜，欲言又止：“那个...档案室的密码，我可以告诉你们。
但是...”
“但是什么？”
“我...我想请你们帮个忙。”王磊咬着嘴唇，“我妹妹小雨，她也是异能者。
三个月前突然失踪了。如果你们能在档案里找到关于她的记录...”
苏瑶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点点头：“我们会留意。”
半小时后，一辆运送物资的卡车缓缓驶入基地西区。
苏瑶和陆晨藏在货箱深处，通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停车检查！”一个警卫举着手电走过来。
李芸从驾驶室跳下来，出示通行证：“特战队紧急物资，长官已经批准了。”
“打开后箱。”
李芸耸耸肩：“随便看。不过要快点，这些都是易燃品。”
警卫草草检查了一下，挥手放行。卡车继续向前，在一栋灰色建筑前停下。
“到了。”李芸轻声说，“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苏瑶和陆晨悄无声息地滑下车，趁着夜色潜入建筑物的通风管道。
药剂的效果很好，他们顺利避开了几次巡逻。
“档案室就在前面。”苏瑶指着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准备好了吗？”
陆晨点点头，取出一个微型装置：“这是王磊给的虹膜复制器，希望管用。”
装置发出微弱的蓝光，扫描着门禁系统。苏瑶屏住呼吸，数着秒数。
三、二、一...
“滴”的一声，门锁开启。
“成功了。”陆晨松了口气。
档案室内漆黑一片，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光。
苏瑶快步走到最里面的金属柜前，输入王磊给的密码。
“找到了。”她抽出一叠文件，“九号药剂的完整实验记录。”
陆晨警惕地守在门口：“快点，还有十五分钟巡逻就到了。”
苏瑶快速翻阅着文件，突然手指一顿：“等等...这是...”
一张照片从文件中滑落，上面赫然是林浩的脸。
照片背面写着：“实验体观察对象，编号L-7，异能：土系，特殊标记：对九号药剂有极强抗性。”
“这不可能...”苏瑶的瞳孔收缩，“林浩怎么会...”
脚步声突然从走廊传来，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
“有人！”陆晨低声警告。
苏瑶迅速将文件塞进背包，正要离开，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王小雨...实验体编号w-3...”她快速扫过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
“来不及了！”陆晨拉住她的手腕。
“等等！”苏瑶抽出那页资料，塞进口袋，“走！”
两人刚躲进通风管道，档案室的门就被推开。
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走了进来。
“奇怪，门怎么没锁？”
“可能是上一班忘了。算了，快检查一遍，队长还等着交接呢。”
苏瑶和陆晨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但谁都不敢擦。
十分钟后，警卫终于离开。两人从通风管道爬出来，沿着原路返回。
“时间快到了。”陆晨看了看手表。
“嗯。”苏瑶的声音有些发冷，“今晚收获不小。”
李芸的卡车准时出现在约定地点。他们刚钻进货箱，警报声就响彻整个基地。
“档案室被入侵！封锁所有出口！”
“来得及。”李芸踩下油门，卡车轰鸣着冲向大门。
警卫举起武器：“站住！”
李芸掏出特战队的通行证：“紧急任务！让开！”
几分钟的对峙后，卡车终于驶出基地。苏瑶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页资料。
“王小雨，十六岁，三个月前被选中参与药剂实验。
实验结果：失败。处理方式：焚化。”她念完最后一行字，握紧拳头，“他们把人命当成数据。”
回到临时安置点，王磊正在焦急地等待。看到苏瑶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什么。
“对不起...”苏瑶把资料递给他。
王磊接过纸张，手抖得几乎拿不稳。他一字一句地读完，眼泪夺眶而出。
“小雨...我的小雨...”他跪倒在地，“我答应过要保护她的...”
苏瑶没有安慰他，因为她知道任何话语在这种痛苦面前都显得苍白。
她转向陆晨：“林浩的事，你怎么看？”
“他早就被军方盯上了。”陆晨皱眉，“但为什么他对九号药剂有抗性？
这说不通。”
“除非...”苏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本来就是军方的人。”
“要直接处理掉他吗？”陆晨问。
苏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我有更好的主意。
既然他想玩双面间谍的游戏，那我们就陪他玩到底。”
她从背包里取出其他文件：“今晚找到的不只是这些。
军方在全国建立的秘密实验室，每一个都在进行不同的人体实验。
这些资料，足够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你是说...”
“是的。”苏瑶的眼中燃起火焰，“让他们互相怀疑，互相背叛。
等他们自己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再...”
她的话没说完，但陆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女人，总是能把复仇做得如此优雅。
王磊擦干眼泪，站起来：“我要加入你们。”
“你确定吗？”苏瑶看着他，“这条路没有回头箭。”
“我妹妹死了。”王磊摘下眼镜，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苏瑶点点头：“欢迎加入。”她看向窗外的夜色，“天快亮了，是时候清算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