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也称甲骨。
《礼记·表记》中记载:‘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
商周、乃至更早时期,王室贵族上至国家大事,下至私人生活,如祭祀、气候、收成、征伐、田猎、病患、生育、出门,等等,无不求天问卜,祈问鬼神,以得知吉凶祸福决定行止,事后将所问之事契刻于甲骨上。
当时的统治者还专门设置了占卜机构和卜官。所用的材料主要有龟甲、牛肩胛骨。将卜词刻在其上,背面挖出或钻出一些小坑。占卜的时候就在这些小坑上加热使甲骨表面产生裂痕。卜官就根据甲上各种形状的裂纹来判断吉凶。
我手里这一小片还没巴掌大的龟甲龙骨通体发白,跟马骨的颜色差不多。刚才黑水里全是碎片,要不是搜的仔细,也拿不到手。
擦干水渍正要细看上面的卜纹,就见吴队长对我们晃了晃手表,又指了指小浩对我们喊道:“弈同学,王老弟,孙老弟。你们抢救性发掘完了没。”
“完了吴队,等我拍两张照片就过去。”
我把龟甲塞进口袋,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仔细打量一圈,也没更多发现。
正要起身钻出棺去,就觉石棺倾斜,脚底下微微一沉,棺内黑水水位也逐渐上涨,大堆青铜农具相撞呯嗙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石棺底下的升降机关被银蟒砸坏掉撑不住了,而鼎外也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
我们不敢耽误,赶紧游回鼎沿,等我们重新回到鼎耳,吴队拍了拍田国栋肩膀催促说:“还能爬绳不?”
田国栋回看四周,刚才石棺中小薇的声音也只是蛇尾蜂巢摇动产生的幻听。萧条的脸色望向众人,发现都对寻找小薇不抱希望,低头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重新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众人鱼贯而上,等他们都上去后把我吊到一半时,就感觉那种嘻嘻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我转头一看,妈的,好多老鼠!附近藤蔓上也爬着不少,离我是越来越近,有几只已经顺着绳子爬到我裤腿上撕咬。
虽说咬也咬不疼,但看有的老鼠嘴里还叼着半截小银蛇的肠子,断口里花花绿绿流的到处都是,那股子屎臭味顶实在是恶心反胃,眨眼的功夫就好几只就顶着屎渍冲我扑来。
“鹏哥!加把劲儿啊!yue!”
当下吓的我一激灵,于是拔出丛林刀,一刻不停的对着藤蔓上的硕鼠挥舞。
但能顺着藤蔓爬的老鼠最大的也不过拳头大,四肢抓着藤蔓蹿的飞快。任我的刀挥出残影也跟不上它的速度,又是好几只跳到我身上,顺着我的领口钻了进去,只能扯开外套拉链,更加使劲抖动。
王鑫鹏骂道:“别抖,妈的这绳子太细,割老子手!”
我哪能不抖啊,不抖,你下来被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钻衣服里试试!
也来不及还嘴,就见他们身后的裂缝中,从黑暗的死角突兀出现一张烂掉的人脸,那人脸表情阴鹜,裸露出的牙床狰狞冷笑,无声无息拔掉手中拉绳,向众人一抛。
是他妈山魈,原来这鬼玩意在等着我们呢!
“小心后面!”
鹏哥反应最快,但他手里抓着绳子正往上拽,我就拴在半空,下面就是石鼎鼎耳和不住顺着绳子爬上来的一串老鼠。仅来得及歪头避过身后丢来的集束手榴弹,手里的绳子却不敢放。
那捆手榴弹就直接被吴队长接到手里,吴队长看见手榴弹尾端不住冒着蓝烟,心慌不已,脑子不知道咋想的又抛给旁边田国栋。
田国栋匆忙接过,双手捧着一大捆手榴弹人都傻了。
孙福生慌忙大吼:“松手!”
田国栋被他这声大吼惊到,下意识的松开手。
就见孙福生拿着那杆能当文物的土铳当球棒,抓着枪管对着那串手榴弹挥去。
我在绳子上都能听到土铳木把子的破空声,就听嗖的一声,集束手榴弹被击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从我头顶掠过,掉进鼎腹另一角的水中。
等了好几秒,就当我认为是哑弹时,水面猛然爆出一柱巨大的水花,能量形成的冲击波把我在半空中推飞了好几米。蓬勃的水雾夹杂着被炸碎的银蟒鳞片血肉、小银蛇的残肢断臂,还有半颗老鼠头,劈头盖脸淋了我一身。
幸亏身上绑着绳子,这要掉下鼎去再磕到碎石上,保证脑浆迸裂,骨断筋折。
孤悬在半空来回晃荡之际,只觉得腰间的绳索勒的生疼,人也晃得眼晕。就见脚下的鼎腹一角,已经被集束手榴弹炸开一道狭长缝隙,庞大的水压顺着裂缝喷涌而出。而后缝隙越来越大,不断延伸,几秒钟的时间整个硕大无比的鼎身赫然四分五裂。
粗壮的银鳞蟒尸也被炸的血肉模糊,被涌出的涛涛黑水带着流下鼎腹,就听噼啪一声。鼎身碎裂的神马浮雕石板落下十多米距离,重重砸在蟒尸上,挤出来的内脏蛇血喷溅到处都是,有不少都飞射到通天巨塔外的黑暗中。
残存的石鼎四柱中空,不知连接的哪的地下河,此时没有石鼎镇压,那股黑水真如喷泉一般直冲洞顶,水中还有无数细小的银鳞蛇也随着溢出。
吴队长被淋了满背,扯开脑袋上的一小小银蛇,扶着石壁盯着山魈惊悚道:“还有手榴弹!!”
孙福生紧握土铳挥舞,又将其扔下来的集束手榴弹击飞,调转枪口架在肩头对准吴队长身后的山魈怒骂道:“吴老头蹲下!丑东西,给道爷死!!”
“顺老弟抓紧!”
砰、轰、嘎嘣。
洞顶裂隙中的叫骂声,孙福生开枪的轰鸣声,山魈的冷笑声,山风的呜咽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交织不绝。
扯断的藤蔓,崩塌的浮雕,鼎腹中一坨坨被炸的蛋黄飞蛋清扬的蛇卵,断裂的银鳞巨蟒,凑热闹的小银蛇和小老鼠,在这一刹那全部混着黑水摊到在地面太极阳鱼上。
火药味、蛇腥味充斥鼻尖,就当我奋力抓紧绳子被王新鹏提上去时。
田国栋已经背着小浩就往更高处攀去,大喊道:“快跑!老鼠要上来了!!”
我心道这地方都特么危险成啥样了,况且老子都上来了,小小老鼠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