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晴朗的傍晚,体育场周边枝叶浓密,天高地阔,白天的溽热被凉爽晚风驱散,地表开始阴凉。
徐妮拉上瞿阳和胖大庆到体育馆玩。
其实,徐妮和胖大庆并不喜欢体育运动,但体育馆是个热闹的地方,时髦小青年集聚地。
三个女生围着田径跑道,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八卦。
徐妮:“听说冷枚保送京北体育大学,方达觉得配不上她,主动提出分手了。”
胖大庆说一撇嘴:“你这算什么新闻,都几个月前的事了,还提。”
徐妮辩解:“我一来到运动场就不由得会想起他俩。当初来运动场也是为了来看他们的。”
瞿阳叹了口气说:“是啊,方达就高中生毕业,普通工人一个,他觉得冷枚大学生了。当然不配。可惜了。”
“方达真帅,人如其名,够豁达,太无私了。”徐妮也觉得可惜。
“冷枚一个好学生,怎么会和一个社会人搅在一起?”胖大庆转脸看着两个女生问。
“听说冷枚读高一的时候,被一个男生用老师放在讲台上的三角尺尖尖戳破了额头,”徐妮无所不知的样子。
“冷枚的闺蜜正好认识社会人方达,第二天,男生被一伙人外校男孩堵在放学路上暴揍了一顿,冷枚就和方达就这样认识了。”
“如果冷枚不漂亮,方达会帮她吗?算不算英雄救美?”胖大庆傻乎乎问。
“呃……应该算吧。”徐妮有点吃不准的样子。
“那凌维对英粟儿也算是英雄救美吧。”
天啦,什么叫猪队友。
瞿阳白了胖大庆一大眼。
徐妮敏感地瞥了瞿阳一眼:“哼,英雄救美,不是昨天才被收拾了吗?怎么不见凌维来救美。”
徐妮一想起昨天在“后街死角”胖揍英粟儿的事,心里就说不出的解恨。
同时想起英粟儿被打的胖大庆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敢明显表示同情:“她有没有告老师你们打她吧?”
“你没打?”徐妮对着胖大庆提高了声音。
胖大庆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她是没有参与动手打英粟儿,但是英粟儿是她带到“后街死角”的,她只是瞿阳的小跟班,跑跑腿,但是怎么总觉得自己跟傀儡似的……也算是帮凶吧。
三人沉默,心思各异。
已经两天过去了,没人来找她们的麻烦,一切风平浪静,徐妮转了转眼珠,想必她给凌威的那个信封起到了作用,她暗自得意:
还是徐妮打破沉寂先开口:“都两天了,没见她有什么动静,她是被打怕了吧。她不是嚣张得很吗?怂货一个,没有凌维她什么都不是。”
“英粟儿是乖孩子,不会和凌维混在一起的。她和冬旭……”
胖大庆倏然间瞥见瞿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即打住,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她想说冬旭和英粟儿天生一对。
胖大庆似乎不甘心,又接着说:“就像冷枚和方达,不是一路人,不会长久。”
三个女生话不投机,越聊越尬,便都闭上了嘴,默默走了一段。
其实昨天瞿阳完全是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痛打了英粟儿,事后是有后怕的。
从昨天到今天,瞿阳惴惴不安,怕英粟儿告老师,怕英粟儿对冬旭说,怕被同学知道,甚至怕凌维……
但是两天过去了,相安无事。
“嗨,你们看,凌维。”徐妮指着足球场。
三个女生齐刷刷看向足球场方向。
远远望去,大绿毯似的足球场绿草如茵,两队服装不一的运动员在足球场上奔跑,争抢,传送。
凌维个高显眼,他正用脚带着球往前跑,敏捷地如羚羊,突破如旋风。又帅又飒。
“其实,凌维比方达帅多了。”徐妮看得眼眸都回不来的样子。
瞿阳收回的目光落在徐妮泛起红晕的脸:“什么情况?徐妮”
“本来嘛,你们不觉得吗?”徐妮笑靥如花。
“那和冬旭比呢?”胖大庆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瞿阳忍胖大庆不是一时半会了,听她又这么傻逼的一句,直接一巴掌扇在她臂膀上:
“你头被门挤了,这两人能扯一起吗?完全不同类型。”
“有什么不一样?人家凌维小学时也是副班长,现在也是体育委员呀。学习也不算差。”胖大庆被瞿阳一击掌,痛得缩了脖子,另一只手抚着被打的臂膀。
瞿阳白了胖大庆一眼:“你什么都不知道。说了你也不懂。”
胖大庆咧嘴一笑,逗瞿阳:“你说说冬旭有什么不一样。”
“人家冬旭是正宗高贵血统。哈哈哈——”瞿阳说罢,大笑着往前跑起来。
胖大庆追打瞿阳:“还正宗高贵血统,你干脆说他是你的白马王子得了。”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追逐嬉闹。
天边远处罗列着大片的绵羊群红霞,意味着明天依然是个好天气。
她们一直跑近足球场边,气喘吁吁爬上足球场边看台的石阶上坐下来。
徐妮目不转睛盯着绿茵场上的凌维,他穿着浅蓝色足球衫,深灰色运动短裤。
他虽然瘦高,但手臂和大腿小腿的肌肉健硕,阳光却又冷凌。
他如猛虎下山,灵活地盘过对方后卫,连闯数关,直插门区,急停,转身,飞起一脚,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了球门。
“好!”三个女生不约而同拍手欢呼,徐妮激动地跳将起来,站得高高的。
“花痴,花痴,干激动个啥?”瞿阳仰面拉她衣裙。
待徐妮坐下后,瞿阳朝她扬扬眉,调笑她:“杨八五是他好兄弟,要不要叫杨八五拉拉红线?”
“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徐妮扭扭捏捏笑着。
胖大庆凑过来:“人家凌维喜欢的是英粟儿。”
徐妮脸上渐渐罩上了阴霾。
瞿阳对胖大庆真是恨铁不成钢:“你有病,你不提你那个小宝贝会死?扫兴。”
“真的。”胖大庆永远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依旧一脸认真,说:“上个月凌维都到班上来堵英粟儿了,杨八五也在,不信,你去问他。”
胖大庆没敢说凌维他们到教室堵英粟儿时她也在。
瞿阳火了:“是是是,她就一朵人见人爱的花。”
“花什么花,白血病似的,飞机场。”徐妮恶狠狠骂。
一时大家都不吭气了。
胖大庆瞥瞥徐妮的胸,心想:你才飞机场,面条似的,干巴巴的。
暮色笼罩,运动场一盏盏灯亮起,像星辰一般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芒,一切都美丽动人浪漫起来。
少年初成长,自在恰如风。
这些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年少女们,阳光灿烂般活力四射。
当然另一部分学生,尤其男生,他们完全摆脱了小孩子的稚气,猛地蹿了起来,一副少年老成的,征服一切,称霸一世,不可一世的样子。
各种各样的帮派,野草般一茬一茬地冒了出来。
他们的声望不亚于那些优秀学生,各有千秋,甚至他们更有传奇色彩。
他们浑身上下写着叛逆。
这个时候的凌维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