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玉成被二皇子府的人找到的时候,他便知自己的机会来了。
自从与侯府攀上姻亲后,他也不是没想过借此机会去攀附皇室的。偏侯府里,他的亲舅子,似乎对他有意见,总拿温书来搪塞他。
侯府世子爷那里,倒是对他评价甚高,可每每提及提拔之事,他便让他先考个功名出来再看。
就是这般左推右辞的,他一个侯府女婿,却没捞着半点儿好处。
如今,他也算是凭着自己的运气,攀上了大腿儿。
而辛玉成进了二皇子府之后,更是被府上的繁华所征服。侯府虽也富贵,但总觉得没有皇子府的新与奇。
他还是更喜欢皇子府的装潢些。
“你便是辛玉成?”二皇子略显挑剔的眼神,上下来回打量了一圈辛玉成。
辛玉成极力压制住浑身的激动,行了一个大礼,恭敬回话,“回殿下的话,正是学生。”
二皇子眉头微挑,也不说免礼,“长安街上,你是第一个发现那孟氏女的?”
辛玉成心道一声果然,殿下正是为着那血书一事,才找上的他。
他恭恭敬敬,绘声绘色的将那日发生的事,又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遍。
二皇子懒得同辛玉成废话,“我这里有一个机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
“你要是抓住了,我保你飞黄腾达。你要是没抓住,那便说明你这辈子也没甚当官的天赋。”
辛玉成听到前头,还心下欢喜。
可二皇子后面的话,却叫他知晓,今日二皇子有任何吩咐,他但凡犹豫个一秒,那便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命儿了。
辛玉成嘴上的话,比脑子更快,“谨听殿下吩咐。学生必当肝脑涂地,一往无前。”
二皇子一个好字,萦绕在辛玉成的耳边。
待他被二皇子亲自扶起来的时候,他还感觉自己的脚有些飘忽不听使唤。
“多、多谢殿下。”
二皇子勾唇,“只要你一心为我办事,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辛玉成诚惶诚恐,“是。不知殿下要吩咐学生办何事?”
二皇子极为满意辛玉成的上道,“你不错!”
“南方赈灾一事,已经十有八九。我欲安排自己人随行,你便是其中一个。”
辛玉成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呀,他只需跟紧那些当官的,一路上把人伺候妥当。待回京之后,那便是妥妥的功劳呀。
待来日,他进士及第,又有功劳加身,六部还不得任他随意挑选!
此等美差,他辛玉成求之不得呀。
二皇子自然察觉了辛玉成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嘴角,他面露讥讽,嘴里却开始吩咐,“我记得侯府有个表姑娘,与你家娘子是同一日出嫁的。”
“想必你与她那夫君,也十分熟稔才是。”
辛玉成一时间摸不准二皇子这话中的深意,他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呢?
辛玉成略一思忖,回道:“学生与他倒是见过几面,但相熟却谈不上。
学生虽是侯府女婿,实则与侯府的各位爷,也相交不多。”
据说蒋怀霁乃二皇子母族,出了五服的兄弟。
倘若他们关系当真如外人以为的那般好,今日二殿下便不会这般问他了。
二皇子哼笑道,“怎么?还没攀上我这皇子府,便准备踢掉你的老丈人了?”
辛玉成却没听出二皇子言语中有任何恼怒之色,“学生哪敢。”
“学生自小便熟读圣贤书,毕生所愿便是入朝为官。如今殿下愿给学生机会,学生便只认殿下一人。”
他这便是在向二皇子表忠心了。
无论是连襟还是岳丈,皆不及殿下在他心中的重要。
二皇子微微颔首,“如此,那你南下之时,便悄悄替我办一件事。”
“蒋怀霁此人,原本是在我手下做事的,可他在我的举荐之下,一朝得势,便翻脸不认人。”
“如今,他在南方立功可以,但活着回京领赏,倒是大可不必。”
辛玉成不敢质问皇子殿下,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他只从这其中听出了两层意思。
其一便是,二殿下不喜欢他手里的人不听话。
而如今,他辛玉成也算投在了二皇子的麾下。
二皇子此举, 有敲山震虎之意。
其二便是,蒋怀霁必须死,而他有幸被殿下委以重任。
辛玉成哪敢迟疑,“为殿下办事,乃学生三生之幸。”
且蒋怀霁的功劳,他要是操作得当,说不准还能往自己身上揽,这可真是无本的买卖呀!
再说,他与蒋怀霁虽不熟稔,但他对蒋怀霁的怨恨,却并不比寻常人少。
如今能够奉命干掉蒋怀霁,辛玉成求之不得。
二皇子笑着点头,“你的确不错!”
“去了南方,你应当先与对方周旋,伺机而动。听闻南方瘟疫横行,这便是你的机会。”
“倘若失手,你与他交心,便是回程路上,也能平添不少机会。”
“可懂?”
辛玉成点头,“多谢殿下指点,学生定不负殿下所望。”
二皇子为了辛玉成能尽心尽力,他又画起了大饼,“事成之后,你再参加科考,必榜上有名。
美妾稚子,金银珠宝,豪宅大院,更是不计其数。”
辛玉成畅想着二皇子得登大位之后,他作为从龙功臣,未来前途,定然无可限量!
一时间只觉豪气冲天,恨不得马上将手中的刀子,直直的捅进蒋怀霁的肚子。
只要一想到那画面,辛玉成便觉自己异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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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是半载。
大概是一家人心有牵挂,花思蓉等人,只觉时间难熬。
便是逢年过节,也是瞧着旁人家热闹,自家明明新添了两个小家伙,可还是觉得冷清极了。
蒋母看着两小只在院里铺着的垫子上乱爬,脸上面露喜色,眼底却藏着不安,“也不知等霁哥儿回来,大宝小宝还认不认得他?”
蒋宜莲的脸上,也少见的凝出了冷霜,“莫说大宝小宝不记得,便是我如今也是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谁家好人,一走就是大半年的。”
“前头好歹还能传个信儿回来,报声平安。如今这是要作甚?是要把咱们一大家子都忘了不成?”
“哼!他定是如今在南边立了大功,这才觉得咱们是他的拖累了,嫌弃咱们了呢。”
蒋母一巴掌拍在蒋宜莲的背上,“呸!个死丫头,竟乱说胡话。”
“当心被大宝小宝听了去,以后霁哥儿回来了,他们不亲,你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祸头子!”
蒋宜莲硬生生的扛下了蒋母的大巴掌,眼眶微红,“怪我作甚,有本事你在嫂嫂面前也这样硬气!”
蒋母一个干瞪眼,“姑奶奶耶,我可求你赶紧闭上嘴吧,当心这话被你嫂子听了去,多心怎么办?”
母女俩顿时偃旗息鼓,互相对视之后,双双发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