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姑娘也附和,将其中一盘肉倒入锅中,笑道:“聂师妹今晚可得指导指导我们,我卡在金丹期好几年没进展了!”
“……”
怎么就当起免费教练来了?你们这么不见外的吗?
张纯风礼貌性地笑笑,无奈回道:“师姐有问题尽管问,我不懂的绝不回答!”
圆脸姑娘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哈哈笑道:“聂师妹讲话太好玩了!”
三人一边吃火锅,一边瞎聊。原来圆脸姑娘叫程洁,长脸姑娘叫程碧,而堡主就是那程峻峰。
张纯风指点了一下两人修炼上的问题,很快就等来了天亮。
程洁往窗口看了几眼,没什么异常,便向张纯风说道:“我带你去见堡主。”
张纯风刚刚打了个哈欠,一听要见堡主,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有劳!”
说着便跟着程洁下了楼梯。两人一直到了负一层,见到一个值守的姑娘,程洁才停了下来。
张纯风看了一眼,是个地下堡垒,由石墙石门构成。
“聂师妹要见堡主,通传一下!”她说道。
值守的姑娘一脸为难,低声回道:“堡主在忙,你们等会再来吧!”
程洁皱眉,问道:“一大早就……”
值守姑娘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
张纯风听不明白,但他隐约听见里面传来鞭打声。
“聂师妹,我们先去吃早饭,晚点再来!”程洁一抬脚就往上走。
张纯风没办法,总不好闯进去对程峻峰说,大哥,先暂停一下,把刘虚如的行踪告诉我再继续行吗?
刚上了三楼,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胡子拉碴,却掩饰不住那股俊朗风范。
他一身黑色滚金大袍,手里拿着一壶酒,神情倦怠,眼睛里藏着悲伤。
“三爷!”程洁拉着张纯风,让在一边,弯腰行礼。
三爷看都没看,擦身而过。
傲慢的家伙!
程洁见他走远,方直起身来,继续走路。
“这位三爷是谁?”张纯风跟上她。
“堡主的三弟。”
“那么难伺候吗?”
“以前挺好的,一年前变了个样,脾气变得很暴躁!”
程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天意弄人,难为痴情汉!”
张纯风听得一头雾水,却听程洁又自嘲道:“我月俸二两,还是别操老爷的心!”
说着停了脚步,掏出钥匙,开了门。张纯风跟着进了屋,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什么味那么臭?”张纯风捏着鼻子。
程洁鼻子抽了抽,回道:“没有啊,哪有什么臭味?”
“……”
张纯风环视一周,锅碗瓢盆盛满水,剩菜漂在上面;衣服裤子堆成山,旁边有个垃圾桶;桌子上还站着一只母鸡,正在吃着剩饭。
久居鲍肆,不闻其臭,理解。张纯风鼓足勇气,在屋里待了几秒钟,失败告终。
他退出门外,吐出一口气,终于活了过来。
“你等等,我给你做早饭。”程洁很热情,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不用客气,昨晚的火锅我还没消化完呢?”张纯风有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你帮我解决了修为上的大问题,这顿早饭我得请!”
“真不用!”
“再推辞就不礼貌了!”程洁探出头来,假装生气。
“……”
张纯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程师姐那么热情,我就吃一点吧!”
程洁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姑娘家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呢?张纯风靠在门边,问道:“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就我一个啊!”程洁回道。
“没有父母兄弟姐妹?”
沉默。
两人草草吃了顿早饭,又到了负一层。守卫的姑娘已经换成一个大饼脸糙汉子。
程洁一看是他,脸色立马变得奇臭无比,说道:“通传一下,华青宗聂倩柔拜见堡主。”
那大饼脸汉子斜眼往上看,装作没听见。
“我的话没听见吗?”程洁骂道。
“我听见了,但我不想传达。”大饼脸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程力,你这是什么态度?”程洁怒喝。
程力弹了弹他的小指头,漫不经心地回道:“反正我不敢去,有本事你就自己去。”
程洁闻言,手马上就往石门边的机关按去。手没碰到,又缩了回来。
大饼脸嗤笑一声,说道:“你不是挺能的吗?按啊!”
程洁恶狠狠地刮了他一眼,扭头就上了楼梯。张纯风只好跟了上去。
“你们堡主真能折腾,我们吃完早餐了他还没完事!”张纯风说道。
程洁没有搭话,一路只风风火火地大踏步往前走。
“刚才那大饼脸是谁?你怎么那么讨厌他?”张纯风又问。
程洁停了下来,犹豫一下,又继续走路。谁知刚抬脚就和别人撞了个满怀。
“你会不会走路!”
她骂道,抬头一看,却是三爷。她当即从母老虎变成小鹌鹑,赶紧退到一边。
三爷没有发怒,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道:“今晚送别会,别迟到啊!”
说着就走了。张纯风一脸疑惑,送别会?送别谁?也不敢多问,点头就是了。
程洁带着张纯风离开围屋,沿着河边,一直往西边走。大约走了十里路,到了一处坟墓,方停下来。
带刚认识的人来上坟是你们这的礼仪吗?
那墓规格挺高,以花岗岩砌就,旁边还有一株高大的松树。但奇怪的是,隔壁并立的那个却十分寒酸,只有黄土一堆。
张纯风看了一眼,花岗岩的写着“故显考程公讳秀涛之墓”,而小土堆则是“故贱妾程门李氏珍芙之墓”。
以“贱妾”称呼去世的人,立碑的人得有多少恨?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那么恨,为何还要立在自己父亲的坟墓旁呢?
正想要问,程洁又继续走,直到另一处小土堆坟墓才停住脚步。
“这是我爹妈的坟地,”程洁说道,“他们在我十岁时战死了。”
张纯风没有接话,程洁继续说道:“死时连副棺木都没有,两张草席草草了事。”
“……”
还真是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可怜的娃!张纯风不知如何接话,程洁尴尬地笑了笑,两人便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