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风想起莫然给他的令牌,当即亮了出来。那卫兵见状,这才让人进去。叶若秋向他翻了个白眼。
院内已被清场,只在西厢房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对着他们,正蹲在门口查看。
听见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面无表情。他看了一眼叶若秋和张纯风,招呼也不打,又转回身去。
看起来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一身玄色袍子,花白的山羊胡修得格外俊雅,整齐的头发一丝不苟。
张纯风跟着叶若秋走近一看,眼前的情景给了他巨大的视觉冲击:
一具女尸趴在地上的血泊里,舌头被割了下来,放在臀部上。
案情显而易见。
张纯风顿感自己的食管涌上来一股酸酸的食物,迫使他不得不跑到桂花树下吐个干净。
叶若秋除了皱眉,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她没多少兴趣,看了一会就走了来。
张纯风问道:“舌头被割下来,放在臀部上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特殊的暗示吗?”
他脸色有些发白,擦了擦嘴角,与叶若秋并肩而行。
叶若秋回道:“我也不清楚。”
“你居然不会吐!”
“江湖上看多了死人,麻木了。”
“这次死的是谁?”
“看样子,应该是吕香芸,正律堂八大长老之一。”
“这大白天的,在人家眼皮底下作案,真够厉害!”
两人边走边说,出了院门,和莫然撞了个正怀。
叶若秋讽刺道:“又让对方跑了?”
莫然反唇相讥:“你一个司礼堂来这里干什么?”
张纯风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一个头两个大。争斗中的女人是可怕的!
只听叶若秋回道:“帮你看好王春阳,怕他又被哪个女弟子偷去了!”
莫然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了院子。叶若秋扳回了一局。
“叶姐姐跟她有仇?”张纯风也有一颗八卦心。
“勾引授业恩师的狐狸精,纯属讨厌。”叶若秋一脸鄙视。
“勾引授业恩师?”
“大家传的,我也不确定。”
“既然不确定,是不是不宜太激动?”
“传得人尽皆知,王春阳也没吭声,算默认了。”
“还有其他迹象吗?”
“她才来了两年,现在在正律堂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了不起!”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司礼堂门口,叶沛然正双手托腮,坐在门槛上等着。见两人回来,她立马露出笑容,跑过去,抱住叶若秋的大腿。
“多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叶若秋松开她的手。
“之前还说我是小屁孩,一边去,现在又说我多大个人了!”叶沛然说得有理有据,叶若秋不禁笑了起来。
“你坐在门槛上干嘛?”张纯风问道。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叶沛然一本正经。
“什么重要的事?”张纯风问道。
“李淑娴姐姐想回家,但她哥不让她回,说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谁都不许回家。”叶沛然很严肃。
“她哥?”
“就今天和她吵架的那个。”
“那他们要搞清楚什么事?”
“不知道。”
阴谋的味道好浓烈!不过,听起来更像是在调查什么。这也是有故事的人呐!会和刚才的案件有关系吗?
张纯风和叶若秋当即进入司礼堂,搜寻李淑娴。可整个院落寻了一遍,也找不到人影。
“你们司礼堂为何那么少人?”张纯风问道。
“本来就没几个人,最近还被采花贼祸害了几个。”叶若秋有些神伤,“我们去李淑娴的住处看看。”
“好。”
两人又出了门,径直赶到西域人住处。那是东南处的一个建筑群,美轮美奂,张纯风对比自己在元阳宗的住房,顿感自卑。
到了大门口,卫兵刚想阻拦,张纯风已拿出令牌,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李淑娴的住所也是个院落,和正律堂四长老的那个有点类似,也是四人住四间套房。
叶若秋敲了敲院门,钻出一个脑袋,棕发蓝眼,却不是李淑娴。她叽叽咕咕了几句,听得张纯风和叶若秋一脸懵。
“我们找李淑娴。”张纯风尝试和她沟通。
那脑袋听不懂,连连摇头,还叽叽咕咕说了一通,随后缩了回去,作势要关门,却被张纯风抵住了。
叶若秋会意,立马闯进去,将对方推了个四脚朝天。
叶若秋在院里喊了两句“李淑娴”,却无人应答,只好踹了她的房门。不出意料,空无一人。
跑了?是思乡病太重还是采花贼太可怕?不是要搞清楚什么东西吗?怎么就跑了呢?
还以为能从她那找个突破口呢!看来还得老实查看卷宗,看看能不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张纯风提议道:“她那哥哥怕是也不见踪影了,麻烦叶姐姐去核实一下,我去正律堂看看卷宗。”
“好。”
两人因此分道扬镳。张纯风径直来到正律堂正门,拿出令牌,正欲进去,却被守门卫兵挡住了。
张纯风有些恼火:“令牌不认识?”
卫兵却很不屑:“宫主的令牌在我正律堂不管用!”
“宫主的令牌在正律堂不管用?”
“张少侠请回吧!”
“我要不回呢?”
“这正律堂你闯不了!”
“是吗?”
“尽管试试!”
真是太嚣张了!一个门卫就那么跋扈,那王春阳就可想而知。张纯风现在有浓厚的兴趣要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他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放马过来!”
嘭的一声,那卫兵当即被一拳击飞进院子去,后背撞在柱子上,震得屋顶的瓦片散落一地。
小虾米一个,笑话!张纯风抬腿,迈入了正律堂的院子。抬头一看,大殿门匾写着三个大字“正律堂”。
这动静很快引来了层层包围,弓箭手,长枪手,盾牌兵,瞬间成型。
莫然从大殿走了出来,站在卫兵后面,说道:“张纯风,你别以为拿着个宫主的令牌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令牌还是你给的,叫人家来办案,现在这是做什么妖?
“只是想看看卷宗而已,要不要那么兴师动众?”张纯风说明来意。
“卷宗是我正律堂的重要机密,你一个外人没资格看。”
“那这案子没法查。”
“那是你的事。”
“当真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