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诚回到高台上,对众人抱拳行礼:“老朽愚钝,竟让宵小玩弄,实在惭愧。幸好大家火眼金睛,将他识别出来,陆某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
众人抱拳还礼:“不敢当不敢当……”
却听南宫珠笑道:“陆真人不该感谢我吗?没记错的话,是我揭穿对方的吧?”
陆九诚无奈,只好对她行了一礼:“确实要多谢你,不知如何称呼?”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算什么明知故问?你戴着斗篷,我如何认得你?大家又如何认得你?”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我只问你,张少侠现在四肢不全,陆真人是否愿意替他塑造一具新的躯体?”
陆九诚缓缓踱了几步,笑道:“如果我师侄真是受伤了,我自然会为他治疗。问题在于,我们无法确定。”
南宫珠大怒:“冒牌货已经收拾了,真的还不能确定吗?”
陆九诚淡淡道:“既然已经出现了一个冒牌货,那再出一个也不是不可能。你连真面目都不愿意给我们看,我们在场的每一位都不可能信任你。”
“你非要看我的样子吗?”
“不是我非要看,是大家都想知道你是谁。”
南宫珠便脱了斗篷,露出她原本的脸。
众人微微惊讶。有人说道:“原来是南宫姑娘,那她带的人肯定就是张少侠啦!”
陆九诚脸色有些难看,这才记起,扇子在她的手里。
南宫珠说道:“众所周知,我和张少侠走南闯北,有他的地方就有我,有我的地方就有他,大家相信我带的人是张少侠吧?”
“一定是,肯定没错了。”有人附和道。
陆九诚微微摇头:“你只是有一副南宫姑娘的样貌,未必就是南宫姑娘。你如何证明自己是南宫珠?”
南宫珠火大:“我还需要证明我是我自己?”
“你不能证明?那有没有可能你也是假冒的呢?”
人群里立马有人附和:“就是就是,说不定她就是西域鞑子假扮的,谁知道真假呢!”
南宫珠怒道:“我南宫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是擅长用毒,哪个多嘴多舌的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他尝尝我南宫家的绝技。”
人群里顿时鸦雀无声。
陆九诚却笑道:“据我所知,南宫姑娘是个讲道理的人,绝不是像你刚才那样,只会恐吓别人。只有新月教的魔女才是这副德性,你何不露出你的真面目?”
南宫珠杀机四起,盯着陆九诚,蠢蠢欲动。然而,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冷道:“我南宫珠虽然讲道理,但绝不是软柿子。你们一口一个西域鞑子,有任何证据吗?没有就是污蔑,我还不能惩戒污蔑我的人吗?”
人群里有人小声嘟囔:“你肯定就是西域鞑子,别……”
话没说完,南宫珠已经闪现过去,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摔在众人面前。
“你有哪怕一点点证据,我都向你道歉。你说,我是西域鞑子,证据何在?”南宫珠喝道。
那人有些恐惧,看了一眼陆九诚,不敢说话。
陆九诚说道:“他只是怀疑,嘴碎说了几句罢了,你难道还不能让人怀疑吗?”
南宫珠冷笑:“你要我重复一遍他刚才的话吗?知道‘肯定’两个字什么意思吗?这是怀疑?”
“尽管如此,你现在要为难一个小人物吗?再说,你也证明不了你自己就是南宫珠,这怪不得别人怀疑你。”
南宫珠气得牙痒痒,说道:“谁怀疑谁举证,凭什么要我证明我是我?我若怀疑你偷吃了馒头,你难道要剖开自己的肚子证明自己没有偷吃吗?”
陆九诚一听,哑口无言。却见赵青松走出来,笑道:“好个伶牙俐齿!但问题在于,现在真假难辨,所以,塑造新躯体的事情恐怕需要押后,待查明一切再说也不迟。”
“不可能,”南宫珠喝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为张少侠塑造新躯体,难道要坐实流言吗?”
赵青松很淡定:“我们只是无法判断真假,不敢贸然行事罢了。待大典以后,我们慢慢再商量也不迟。”
南宫珠看向众人,抱拳行礼:“各位都听到了,他们不愿意治好张少侠,那流言有几成真几成假,大家心里也该有答案了吧?”
众人一阵躁动,相互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曹长青终于按捺不住,站起来质问道:“陆真人,你当真不愿意给张少侠重塑一具新躯体?”
陆九诚终于感到有些被动,回道:“当然不是,只是目前难辨真假,比较棘手罢了。”
曹长青怒道:“什么真假难辨?你若再推三阻四,这仙师盟也别成立了。”
“就是就是……”有不少人附和。
赵青松双眼寒光闪烁,犹豫着要不要动手。却听陆九诚说道:“我没有推三阻四,只是谨慎起见,不敢鲁莽罢了。曹掌门若能分辨,大可试试,让我们见识见识也好。”
曹长青看向南宫珠,说道:“还望南宫姑娘把张少侠请出来。”
南宫珠便拿了一张椅子,放出张纯风,坐在椅子上。张纯风扫了一眼众人,问道:“冒牌货呢?解决了吗?”
曹长青说道:“张少侠,冒牌货解决了,但大家还不敢确认你的身份,还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张纯风皱眉:“既然冒牌货抓了,我不应该就是真的吗?为何还要怀疑?”
赵青松冷道:“一个是假的,两个也可能是假的,谁知道呢?”
张纯风一听,大概也猜出来怎么回事,便对曹长青说道:“曹前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曹长青便问:“之前我河仙派有难,你可知道仁道宗派了什么人来偷掌门令牌?”
“一个叫林忠的小鬼,长得像个小孩,似乎有四十岁了。”
曹长青点点头,又问道:“钟必慧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但看起来像个女的。”
曹长青面露微笑,继续问道:“我之前把掌门令牌给你保管,陨铁所造,你现在能还给我了吗?”
张纯风愣了一下,回道:“我不是还给你了吗?而且那块令牌不是陨铁的,而是绿玉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