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望瑾再次来到此处集市。
而面前的大箱子也开始装钱。
听着这乒乒乓乓的银子声响,王望瑾笑着说道:“既如此,那请看联。”
经过了一天的发酵,许多人都来到了此地,都想要见识见识能把洛阳学子难倒的对联是何出处。
作为文人雅士,自然是要有风骨,所以昨日看过对联的学子今天也都交上了袖中的银钱。
望着源源不断来往的行人,王望瑾心中一阵感慨。
不多时,一些有名气的学子和老儒也都来到此地。
让弟子替自己缴纳了一两银钱之后,这些人便坐了下来,显然是打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去,在这里跪坐了许久的人不由得开始抓耳挠腮,身体各处都传来了难受的信号。
不仅是因为没能对上对联,还有许多人想要碰下运气,结果却是一场空,又舍不得离去,不免肚中饥饿。
此时,甄逸走了过来,带来了美味的米粥。
能够来花钱对对联的人都有些银钱,又或者是自身认为自己的才学不错,但都有广泛的人脉,所以甄逸的米粥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米粥既不油腻,又有些甘甜,实乃良品,但是这价格却是贵了许多。
一人看到价格标注,不由得问道:“为何这价格如此之高?”
很显然,这人不满意甄逸的这种做法。
甄逸笑着问道:“此时此地可有别家商贩?”
一听这话,好家伙,这是直接来敲诈了。
有些实在是受不了饥饿的学子不由得买了一碗来。
米粥下肚,顿时感到口齿留香,热气翻腾间,似有丝丝甜味涌动,让人食欲大开。
便不由得多要了几碗,这把一旁的学子看得很是羡慕,同时不由得也掏出银钱递了过去。
似乎是连锁反应,一时之间许多人都纷纷付钱来买米粥。
而早在甄逸端出米粥的同一时刻,许多店铺就开始运转,纷纷推着餐车向着学子这边涌动。
当然,米粥等食品的销量可是最多的,而那些油腻的食品虽说有人会吃,但是却不多,毕竟大家都是来对对联的,若是被猪油蒙蔽了心智,可不是耽误了时间。
但是买了米粥的那些人却惊讶的发现,当他们吃过了甄逸熬煮的米粥之后,便觉得这些米粥索然无味。
一个学子不由得问道:“你这米粥怎得如此乏味,可谓是难喝至极也。”
一听这话,商贩皱了皱眉,但还是自己尝了一口,没有怪味,又忍痛买了一碗甄逸的米粥,那味道可真是天差地别。
有这样的对比,许多人便再度开始买甄逸的米粥。
或许有那些资金不足的人想要买普通的米粥,但是猛然一瞥,那买米粥的同伴竟已经有了想法,不由得也改变了主意。
这米粥一下子也变了味道,竟成了可以开化思绪,提升文思的东西。
闻听此话的一些不知情的底层百姓不由得也开始跟风购买。
一时之间,甄逸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随着时间的推移,桃花酿也真正打出了名气。
有的酒葫芦上刻了诗句,而一传开,那诗句竟也非同凡响,让众人惊叹不已。
只是可惜的便是,那葫芦上的诗词却是只有半段,这也让众人开始寻觅。
“你可听说,那酒葫芦上的诗是甄家主做的?”
“可有此事?”
“这必然是假的,这甄家主也不过一介商贾,如何有这等才学?”
“那你认为这对联如何?”
“绝世之作。”
“那有没有可能?”
这人指了指台上坐着的王望瑾
“的确如此。”
“等到我们对出对联的时候再一同询问。”
“甚好。”
时间过去的很快,三天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了。
而这对联的名气也传到了其他州县,一时之间许多文人墨客势必要在这最后一天赶回来,好瞧瞧这对联,其中不乏有成名已久的大儒。
而在荆州地界的蔡邕也想要去看看,但是他如今却是有罪在身,不好离去,不由得看向了如今风靡一时的佳酿——桃花酿。
“当真是我不及你,也该如此。”
一口下肚,蔡邕倒了下去,昏睡过去。
在另一边的卢植也收到了学生传来的消息。
自己的学生没有写出对联,而且这五行对联的意境超脱,很是不凡。
见此,卢植也打算亲自出马,势必要将这面子找回。
而酒楼处,一个年轻人则是眯眼看着这里。
这人正是郭嘉郭奉孝,而在他的旁边则是另一位年轻人。
“志才兄,你看此人如何?”
“狂放不羁。”
“你可知他的身份?”
“看不出来,似乎是一位贵公子。”
“若是如此,也算是贵公子,可惜不是汉朝人?”
“为何如此说?”
“他是山贼。”
听到这话的戏志才不由得手中酒杯轻摇,酒水也溅了出来。
“志才啊,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言听此话,戏志才不由得笑着说道:“恐怕某人当初讨酒喝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吧,可真是……”
“我看我们还是看看那些大儒如何?你说我们能不能遇见卢公?”
郭嘉很是快速的转移话题。
它可不希望自己这个好友继续挖苦自己。
当时被甄逸带上山的时候,他还以为王望瑾是一个隐士高人,没有想到,这人的确是隐士,可是却是山贼,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而此刻,卢植也到了,两人也不再聊天。
一见到卢公,不少学子都站起身行礼,王望瑾也不例外。
可见卢植在文坛上的地位。
随着卢植入场,这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到达了高潮,众人都期待着卢公能出佳作。
等到卢植正式打量起了这上联,不由得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添了几道皱纹。
这对联不只是蕴含五行,内藏意境,更是对文学素养有很深的考究,这显然是大儒之作。
看了看台上饮酒弹琴的王望瑾,卢植摇了摇头,断定此诗必非王望瑾所作。
但是他却是来对对子的,至于是何人所作,这等到自己对完对子再问询一二便是。
随着米粥的香气萦绕,已然是临近傍晚,但卢植却依旧没有写出满意的对子。
眼见王望瑾已经要离开了,卢植的学生便说道:“我看那台上之人,你这对子你可有下联?若是没有,就不要如此作为!”
“哦,看来这位公子是想要买下我的这些藏品,你可知今日已经过去,若是再买,这价格可就又翻了一倍。”
这人本就是洛阳本地的家族出身,身世不凡,家中更有高官坐于朝堂,自是出的起这些银钱,只是会痛上好一阵子罢了。
此人看了看四周,见周围同学都颔首,自是底气十足道:“当然,只要你有这对子的下联,若是上下不符,我等定不会放过于你!”
“行,那就请诸位品鉴。”
随着蔡侯纸渐渐展开,一行字显现而出。
正是下联。
连在一起便是“烟锁池塘柳,浪暖锦堤桃。”
“好好好!“
见此对子的众人皆是称道,无不拍手叫绝。
而在下方的众学子不由得掏出了银钱,向着上方走去。
看着手中的奇特植物,他们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安慰,试图说服自己。
卢植也不好意思,自然是买了这里最为贵重的几件。
等到这些东西都销售一空,王望瑾便想要离去。
这时,一人连忙追上问道:“你可是那桃花酿的题诗人?“
闻此言,众人齐齐将耳朵抬起,想要听听王望瑾的话语。
王望瑾闻此,笑着道:“花开花落随自然,你又为之奈何?“
“本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言听此话,众人也都有所明悟,先前对王望瑾有所怀疑的人瞬间都感到羞愧,同时对王望瑾的文采感到惊愕。
而此时,卢植便想要邀请王望瑾一叙,毕竟如此有才之人不该沦落于此,竟干起了商贾之举。
王望瑾知道卢植是同蔡邕一般的老儒,他不愿意待在这听他唠叨,便笑着道:“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如此就先拜别了。“
随后,王望瑾一行人便踏上了回冀州的路途。
虽然王望瑾拒绝了卢植,但是众人并没有太过关注,反而很是在意这些诗词。
也是没过多久,大家便都散去。
而在酒楼之上的两人也十分回味这些诗句。
戏志才不由道:“真乃大才!“
“是极是极!“
说到这的两人同时开怀大笑,手中酒已然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