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兄这便是说笑了,我们都是老相识了,如何来看望不得?”
听着这话的吕布自然也不是傻子,心思一转便有些猜测,只是已经是丁原义子的他如今却是再不能卖主求荣,可是会遭万人唾弃的。
瞥眼看见地上的蔡侯纸,吕布心中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处,已然是出不来了。
见吕布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这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是笑道:“吕兄有过人之资,武艺更是冠绝天下,当初肃可是期许已久,就盼着吕兄飞黄腾达之日可以多多提携,却不想运势到此,我们再一次相聚竟在此时。”
听到这话的吕布不由得握了握拳,咬着牙,却依旧没有说什么,再一次的放松下来。
等到他冷静之后,这才道:“不用藏着掖着,说吧,董卓那狗贼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先说好,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义父的。”
李肃没有理会吕布后面的话,见吕布没有抗拒后便是说道:“肃今日前来便是与吕兄把酒言欢,没有什么目的。”
说着这话,李肃便是从袖中取出一坛美酒笑道:“这天下美酒唯王公酿造的最为醇厚甘甜,丝丝入味,更有口齿留香,如今这坛可是我花了大代价才买来的,可够我两人喝上一阵了。”
看着这小坛酒液,吕布皱了皱眉不屑说道:“如此作为,可不是轻视于我。”
李肃没有答复,只是递过一杯酒水笑道:“还望吕兄勿要推辞。”
见此,吕布也是接过酒水,用银针试了试其中酒液,未见毒水,也是放下心来便是一饮而尽。
看到吕布的动作,李肃心中发笑,面上却是细细品尝。
喝过一杯酒的吕布也是发现了这酒水的不同寻常,有些吃惊的同时又很是好奇。
此时他只感到身体有些发热,额头上也有汗水流过,确是酒劲之大,让他也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
片刻,李肃见时机差不多了,也开始蛊惑道:“这当今天子年少,却是最好封侯拜相的时刻,我如今也已升任将官。”
吕布听此,也是心中有些羡慕,不由得便说道:“升任官职如何容易,我做这主簿也有些时日了,却是丝毫未见升迁,实在是有些可恶。”
“吕兄也莫要见怪,这却是上级之间的差别,你可知道如今在朝堂之上谁的权力地位最大?”
吕布也有了几分醉意,便是说道:“除了那董贼还能有谁?若是给我十几万兵马,这董贼岂不被我斩于马下,我也可以取而代之。”
李肃没有理会,继续笑着说道:“董相国从凉州赶来协同王公守卫了京师,防止京师暴乱,可如今王公已经离去,却剩下了董相国护卫在此,他如今手握雄兵二十多万,权势滔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我也算是鸡犬升天,升任虎贲中郎将,只可惜……”
听着这的吕布没有说话,只是原本端着酒水的手却是抖了一下,水花波动,泛起道道涟漪。
但心思细腻,一直在观察吕布的李肃却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点,微微抿了一口酒心中暗道:“吕布啊吕布,这么些年没见,你如今还是同原来一般没什么长进啊。”
望着李肃那似乎是因为升官而若有若无的笑容,再回想起自己如今的官职,着实是有辱他吕布的威名,心思也开始跳转。
若是去投奔那董卓,他手下那些将领都是土鸡瓦狗,不是自己一合之敌,我必定被重用,但若是如此,自己是丁原义子的这层身份却是不能改变,如何又能取信于董贼?况且丁原待他也不薄,他又如何能够做出背信弃义之举?
想到这的吕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李肃则是适时开口道:“这天下英雄,能名留史册者都是那些王侯将相,若是我李肃能有吕兄的实力,却也不必久等了。”
听闻此言,吕布心中的那股子燥热借着酒劲也是有些按耐不住,便急忙问道:“李兄,你我也有着不小的交情,你的才华我也是最为清楚的,这封侯拜相如今该如何?”
李肃见大鱼上钩,也是放下心来说道:“你可知道为何董相国要宴请群臣?”
吕布本就对舞文弄墨之事不喜,自是缺乏谋略,没有回应。
李肃微微摇头继续道:“你可知霍光伊尹之事?”
“略有耳闻。”
猛然间,才说完话的吕布也是反应过来,转而便是狂喜神色,满眼憧憬的看着身旁的李肃道:“当真如此?”
摇了摇手中羽扇,李肃微微颔首。
得到确切答复的吕布也是终于坐不住了,便问道:“那董相国又能给我封个什么官职?”
这次的吕布连称谓都换了,对董卓也是“敬重有加”。
李肃则是笑着比划道:“依我看,吕兄最起码都是骑都尉,这可不是区区主簿能相提并论的。”
吕布此时已然是被欣喜冲昏了头,笑得十分张扬,似乎自己已经功成名就,封侯拜相一般。
看到此处的李肃却是适时浇了一盆冷水说道:“但董相国如今手下人才济济,若是吕兄想在相国手下做事,却必须还得有足够忠心,相国才会放心。”
吕布也明白其中深层含义,但想着那点点滴滴,吕布也是心中过不去那道坎,有些犹豫。
眼看吕布还在沉思,李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如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看吕兄还是早点休息为好,那屋外的几箱黄金我便送还给董相国了。”
听见这话的吕布不由抬起头来向着门外张望,不敢相信董卓竟送出如此多金银。
眼见李肃真有要离去动作,吕布深知若是这一次放任李肃离去,那便可能没有下一次了,一时间有些焦躁。
回想起自己每次想要升职之时丁原的话语还有自己书写公文的无奈和忍耐,再加上官职和金钱的双重诱惑,吕布很快就有了决断。
感受着吕布双手处传来的温度,又听着吕布的话语,李肃面上表情不变,心中却是兴奋不已。
这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着实是妙。
吕布本就厌倦了主簿的工作,又有金钱、地位在前,那杀掉义父又有何难?
两人一番商议之后,便采取了行动。
而在黑夜之中,正要熄灭油灯就寝的丁原却是察觉到有人进入房间,有些好奇的同时也是警惕地问道:“是谁?是何人闯入?”
听到此话,黑影之中却是闪出一道令他无比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