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到了?我还就不信了,我家里能有别的女人出现?”
李梅说完,径直朝后院的砖房走去。
结果没等她推门进呢,林百灵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身子没擦干,半湿的绿底白花布拉吉紧贴着皮肤,越发显得腰身曼妙。
见到李梅,竟一点也没有惭愧之心,反而大方地打着招呼:
“李梅,你回来了?这趟城里可没少呆呀。
你都不知道,为了你们的事,村里都炸锅了。”
李梅一看林百灵这架势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当即面露愠色地问道:
“林百灵,我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谁允许你在我家洗澡的?”
“谁允许的?李梅,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难道贺强没和你们说吗?”
林百灵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你不会是和贺强那个了吧?”
李梅说完,拿两只大拇指放在一起比量着。
“我和他?想啥呢,李梅。
不过,确实是贺强求我来你家住的,但也是生产队安排的。”
“林百灵,你这话说得我更糊涂了。
干脆点说,到底咋回事?”
李梅见林百灵有意打马虎眼,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嫂子,嫂子,都怪我,没把这事说清楚。
是这样的,那场龙卷风把水库的大坝冲开了,把生产队种的粮食全淹了。
青年点也塌了好几间房,需要重建。”
知青暂时没活干,为了怕他们惹事,马书记就想了个法子,把她们分配到村民家里暂住。”
正当李梅要发怒时,贺强及时出现了。
李梅一听还有这事,不解地问道:
“青年点总共就百十来号知青,咱村六七百户人家,
咋轮,也不应该轮到我们家吧?”
“嫂子,是我让百灵来的。
不过书记说了,知青不是在百姓家白吃白住。
住谁家,她们的口粮也跟着带过去。
马书记还说了,就住两三个月。
等青年点的房子盖好了,知青们还回青年点住。”
其实李梅倒不在乎林百灵能吃多少粮食,她更怀疑到底是林百灵自己要来她家的,还是贺强硬拉着她来的?
如果是前者,那她显然是冲着马文斌来的。
如今自己挺着孕肚,如果有一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整天在马文斌面前晃来晃去,
无异于一条鱼在猫面前晃悠,保不齐猫哪天起了性子,一个没忍住,就把鱼吃了。
如果是后者,她倒乐意成全。毕竟贺强喜欢林百灵不是一天两天了。
马文斌看李梅越来越阴郁的面孔,也不敢发表态度,找了个借口干活去了。
贺强怕李梅多想,再和林百灵闹僵了,急忙解释道:
“嫂子,百灵在这住,我俩自己做饭,不和你跟斌哥一起吃。”
说完,又对林百灵说道:
“百灵,我从城里带回来一些好吃的,我拿给你。”
李梅看着二人的亲热劲,便也不再怀疑,自己回屋去了。
回到屋一看,马文斌已经在生火做饭了。
于是,急忙说道:
“文斌,这些日子你没少遭罪。
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还不快去歇着,饭我来做好了。”
“不累,我整天猫在招待所里不出来,都快憋死了,你就让我干吧。”
马文斌一边说,一边把李梅扶到里屋炕边坐好,又为她冲了一杯红糖水:
“小梅,你为我怀儿子辛苦,
来,先把糖水喝了。我再给你洗洗脚,好好解解乏。”
说完,马文斌转身去外屋,从大锅里舀出一盆热水端到李梅面前。
也不管李梅愿不愿意,硬是脱去她的袜子,把双脚按在水盆里。
随着一股暖流从脚底传遍全身,李梅竟轻轻啜泣起来。
“文斌,你知道吗,在法庭的时候,我好怕你被判刑。
当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时,我的手脚吓得冰凉。
要不是你妈一直在旁边宽慰我,估计我早晕倒了。”
马文斌一双大手揉搓着李梅的玉足,充满怜爱的眼神望着她,说道:
“小梅,我也是。
我马文斌不怕死,可却怕死得不明不白。更怕撇下你和儿子孤零零地活在世上。
所以,小梅,别说林百灵了,现在哪怕是七仙女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眼里也只有你。”
“少贫嘴吧你,人家七仙女可是董永的老婆,谅你也不敢瞎打她的主意。
我知道女人怀孕的时候,十个男人中有八个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剩下两个一个是有贼胆,没贼心的。
只有一个好男人,既没贼心,又没贼胆。”
李梅看着马文斌英俊的面庞,忍不住又故意拿话试探他。
“小梅,不用问,我知道你想说最后一个就是我马文斌了,对不对?”
“对,马麒麟他爸。快看,孩子在拿脚踢我呢。”
马文斌拿毛巾给李梅擦干脚,抬手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眼睛里是满满的慈爱。
李梅把手指插进马文斌浓密的头发里,柔声说道:
“对了,文斌,你真不打算与你妈相认吗?
我看她每次说起你的时候,眼神中都充满了伤感。总感觉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我问了她好几次,每次她都是欲言又止。然后就是窝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
有几次早晨醒来的时候,她连枕头都是湿了。
文斌,你说,会不会是郑副市长表面上与她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实际上对你妈一点都不好,甚至虐待她?”
“小梅,你不懂。
虽然我妈走了以后,我爸老打我,但是我却不恨他。
每次看到我妈,我就会想起我爸临终的时候对我说的话。”
马文斌叹口气,仰头看着屋顶,不再说话。
“文斌,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说了吧,又怕你不高兴。
不说吧,我这心里老是画个疑狐。”
李梅把头枕在马文斌的肩膀上,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脯,说道。
“小梅,我们俩之间有啥不能问的?又有啥不能说的?
你问吧,我可以向你保证,
无论你问我啥,我都不会不高兴,总行了吧?”
马文斌举起手掌,发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