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质问：“季云栀你烦不烦，一晚上的时间还不够你冷静下来是不是？”
季云栀沉默。
他继续发出一连串逼问。
“洛璟煊那件事主要过错方是我吗？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脾气不好吗？”
“……”
“要是你没有去跟洛璟煊见面，我怎么会做到那个程度？”
“……”
“看在你拒绝洛璟煊的份上，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都容忍给他一条活路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矫情？”
“……”
阎霆琛边说边俯下身，冰凉的大掌贴住她的脖子。
感受到她温热脉搏时，男人怒火的脸忽然歇了下来，倏地露出苦恼的神色，“你不是说爱我吗？你爱我为什么要害怕我？”
季云栀难受去扯他的手。
可他非但没有松手，甚至加重了力度，自问自答出声，“是假的对吗？你根本不爱我。我知道的，当初你之所以会跟洛璟煊那么说，完全就是想要摆脱他离开。”
随着这声话落，他跟季云栀对视了。
这么一对视，阎霆琛笑出声，“我就知道我说对了。”
“放开我……”季云栀艰难出声，窒息到双腿都在挣扎，“呃……阎霆琛……你放开……我难受……”
“难受的不止是你，还有我。”
男人慢慢松了力度，指腹轻轻在她脖颈摩挲，低喃重复一句，“你不爱我，你害怕我。”
是啊，她不爱他，她害怕他。
要是现在有个逃跑的机会，她绝对要逃离他这个疯子！
季云栀心里回应着他，面上一片沉默。
面上肯定不能说，说了会死。
她不出声，阎霆琛也没有出声。
两个人就这么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直到季云栀甩开他的手，坐起身要掀开被子——
男人按住了她，直接质问：“你现在什么意思，打算冷暴力我是不是？”
季云栀再次甩开他的手，态度淡淡的，“没有。”
“你在撒谎，我看出来了。”
阎霆琛将她重新按了回去，手亲昵拨弄她的头发，温柔苦恼的声音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了，“季云栀，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季云栀没搭话。
他便抓起她的头发，逼着她吃痛仰头，然后语气温柔地说道，“我心情不好就想杀人——洛璟煊这个对象怎么样？嗯？”
闻言，季云栀瞳孔震惊，下意识出声，“你别乱来！”
“这不是得看你？”他温柔笑着看她，“问你话呢季云栀，你想要他活，还是他死？”
季云栀身体微微颤栗着。
阎霆琛玩味看着她颤栗，“很难回答吗？那我给你十秒思考吧，思考不出来我就帮你做决定了哦。”
说着，男人开始慢悠悠倒计时。
“10——”
“9——”
“8——”
……
当“1”落下时，阎霆琛见她还是沉默，眉头微微挑了下，“看来你是要我自己选了，那……”
“等等。”季云栀攥紧被子，哽咽打断他开口，“我能不能选其他。”
“比如？”
“我想要你抱抱我。”
季云栀此话语落下，阎霆琛先是一怔，随即便笑了。
男人的笑容直达眼底，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乖。”
好乖的她。
好聪明的她。
他矛盾又自私，问的那个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给她时间思考，因为她肯定会选择让洛璟煊活着。
但如果他亲耳听见“要洛璟煊活”这几个字，他会吃醋，会疑心多想，甚至还会让洛璟煊身上多残几处。
而季云栀另类的回答取悦到了他。
他情绪被安抚下来，洛璟煊自然就会活下来。
“过来吧，我抱你。”
男人单手抱起她走向浴室。
在季云栀刷牙洗脸期间，他也没有闲着，站在她身后黏人抱住她，迷恋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随着水流声关闭，他出声，“季云栀，洛璟煊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好不好？”
季云栀漱口的动作一顿，随即她点了点头。
阎霆琛：“既然翻篇了，你不要害怕我，不要冷暴力我，你一定要向之前那样跟我多说话，多抱抱我，多亲亲我，多黏着我好不好？”
“……”
话落过了五秒没有得到回复，他立马生气掐了她的腰，“为什么不回答我！”
“唔！”季云栀脊背一下子绷直了，低头吐出牙膏水后气喊出声，“我在漱口呀！”
“那你不能漱口快点？！”阎霆琛瞪着她，同样气喊出声。
“……”
下一秒，他又气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都漱完口了为什么还不回答我！”
“……”
大早上的……季云栀真是……
真是头疼。
因为不想跟他争辩，她直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了。”
阎霆琛绷着脸：“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
季云栀念出声。
念完，男人的怒火才勉强消了下去，让她继续洗脸。
等她洗漱完毕，他还是跟树袋熊一样缠着她。
季云栀很无奈叹了口气，“阎霆琛，我要换衣服呀。”
“你换呗。”
“你这样子我怎么换？”她在他怀里挣扎，“你能不能也去穿件衣服，别一直抱着我。”
本来挺害怕他的，现在搞得她害怕心理都大大减弱了，烦他指数一路狂飙。
怎么会有这么黏人的男人。
最后她没能自己换衣服。
她争不过阎霆琛要帮自己换。
换好，他便要求她帮他穿衣服，系领带。
穿好，他不让她出卧室，而是壁咚她开启每日一问。
“你会不会不要我？”
“……”
“真的？”
“……”
“要是有男人跟你搭讪怎么办？比如再约你去咖啡厅怎么办？”
“……”
“你去上班要怎么样？”
“……”
“我们两个吵架你能不能多让着我点？”
“……”
“如果有天我和你爸爸掉进水里，你救我还是救他？”
“……”
问了足足五分钟，季云栀终于迎来了最后一个问题。
阎霆琛：“你现在还害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