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幸以咬牙切齿安慰自己。
说不准她只是理科偏科呢？
万一文科很好呢？
颜未曦考完今天最后一科科目后，伸了伸懒腰，慢悠悠地走出教学楼。
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圣利亚因为考试科目多，快刀斩乱麻，有的时候会考到晚上。
第二天。
政治。
政治这科，颜未曦花的时间比理科多。
写完以后，她面容狰狞地捏了捏手。
手酸得要命。
这让季幸以看得提心吊胆。
他头皮一阵发麻。
不是吧？
政治也考不好啊？？？？
现在，季幸以只觉得天真塌了。
另一边。
颜未曦甩了甩手，看着试卷，叹了口气，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写的字好多，好累啊。
终于写完了。
先睡一觉吧╮( ??w?? )╭
随后，她倒头就睡。
看到这一幕，季幸以差点提不上来一口气。
看到颜未曦对着试卷叹气，一脸无奈，最后选择放弃，倒头就睡的模样……
季幸以只能不死心且痛苦的继续安慰自己。
还有地理……
没错，还有地理可以补救。
地理。
颜未曦写得很快，刷刷两下，将卷子上的问题全都答满。
写完后，又双叒倒头就睡。
眼见这一幕，季幸以彻底麻木了。
季幸以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设置全校前一百诸如此类的条件。
还好他是以班级为范围设定条件，而不是以全校的范围设定条件。
历史。
颜未曦手速飞快如迅雷，很快写完，写完捏了捏手后，又双叒叕倒头就睡。
季幸以沉默着反思自己。
他这个班主任是不是当的太不合格了？
自家学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科科倒头就睡。
一想到颜未曦最起码动了笔，他只能继续安慰自己，至少她态度良好，会的题都写了。
只要态度良好，不是自暴自弃交白卷，以后好好教导，还是能进步的。
但凡颜未曦提前交卷，季幸以至少还会往颜未曦太过聪明，所有科目都能轻松做完的方向想。
但——
提前交卷，出了门没地方睡觉，回宿舍睡一觉来不及参加下一门考试……诸如此类的想法，让她果断选择待在教室里睡觉，等着一起收卷。
正因为如此，季幸以只能往颜未曦不懂做题的方向猜想当下的局面。
考完文化课，下午的礼仪考试，颜未曦做的中规中矩。
第三天。
音乐考试。
今年的音乐考试正好轮到钢琴曲。
这次的钢琴考试，她和霍序南、祁佑分到同一个考试教室。
祁佑挪了挪凳子，靠近颜未曦，小声嘀咕:“你其他科目考的怎样？”
颜未曦:“还行吧。”
“一会的钢琴考试你有把握吗？”
祁佑这一提，让颜未曦想到上辈子自己房间里那一堆被丢进角落里的国际钢琴比赛奖状。
“还行吧。”
霍序南听到他们两个在嘀嘀咕咕的聊天，不动声色地朝他们的方向，挪进一步。
霍序南小声安慰他们:“放宽心态，别紧张，发挥出比平时更好的状态就好。”
祁佑听完，揽住他的肩膀，无奈苦笑:“你不加最后那句还好，你加了我反而紧张起来了！”
“……抱歉，我下次不这么说了。”
“诶，骗你的，哈哈哈！我没那么紧张，我对自己认知还是有几斤几两的。”
“就我那半斤八两的技术，比起音乐课，还不如在其他科目上捞分。”
站在台上的监考老师蓦然出声:
“好了！闭嘴，音乐考试还有五分钟开始，都准备好，现在开始不准闲聊！”
监考老师正巧是他们的音乐老师。
五分钟后。
老师调试好设备，拿出花名册，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
“第一个，祁佑！”
正悠闲地跷二郎腿的祁佑突然顿住，他慌张地坐直身子，脸上闪过惊讶:
“什么！？第一个是我？？？”
祁佑只觉得天塌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中间，最起码好听的难听的都被弹过了，轮到他不上不下，不至于这么社死。
结果现在告诉他，他来弹开场曲？？？
祁佑顿时压力倍增。
一想到他那勾史钢琴曲作为第一个开场，想想都觉得脑阔疼。
他只能硬着头皮，僵硬地走上去，坐在钢琴凳上。
祁佑完了咽口水，不愿接受现实。
在音乐老师灼热的目光下，他破罐子破摔地弹奏起考试指定曲。
刚一弹起，那群昏昏欲睡的考生陡然惊醒。
这琴声简直难听得比脏话还激昂！
顿时，痛苦面具纷纷传染，底下的考生们无一不面目狰狞。
现场，不再只有祁佑一人痛苦。
此刻，大家平等的痛苦。
颜未曦一脸痛苦地捂着耳朵:“第一次觉得等钢琴曲弹完真煎熬。”
霍序南捂着耳朵，以往清冷疏离的俊脸此刻扭曲在一起，饶是他这个接受能力良好的人，也忍不住皱起脸来。
一曲完毕。
祁佑只觉得漫长的挣扎终于结束，他脚底抹油般飞快逃跑。
琴声刚一结束，所有人不受控制地下意识松了口气。
总算结束了！
司空见惯的音乐老师沉默地念起下一个人的名字:“第二个，霍序南。”
霍序南走上前，不出片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有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是霍校草，他弹的钢琴好听极了。”
“听说他还拿过全国大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哦！我听表哥说过！”
“太好了！可以治愈我刚刚经历摧折差点阵亡的耳朵了！”
霍序南坐在钢琴凳上，调节、试音后，坐得端正，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随后将手指搭在钢琴键上。
流畅优美的琴音流淌在他的指尖。
许多人闭上眼细细倾听。
除了老师，只有颜未曦在听他的节奏，取回这段记忆后，她忍不住犯老毛病，像个考官一样，倾听对方的琴音，判断音律准确。
反应过来自己老毛病又犯了以后，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这习惯太不好了。
轮到颜未曦的时候，霍序南与她擦肩而过，霍序南小声道:“加油。”
“我会的。”
颜未曦走到钢琴前，坐下后，将身子挺得笔直，她闭上眼调整自己的节奏和感官。
因为太久没有真正弹奏一首曲子，现在让她突然弹奏，她需要好好适应。
良久，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将手指轻放在钢琴上，缓缓睁开眼，气场顿变，一股忧郁的气息流淌在她的指尖，她迎合着曲子的感情，一同奏响。
曲如流水般缓缓倾泻，又如月光般忧郁迷人。
霍序南的目光紧紧追随颜未曦，耳边是优美的琴声，他的眸里正倒映着正在弹琴的颜未曦。
他的眸光忍不住柔和。
他的曦曦原来会弹钢琴呀。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在场的人，无一不被她的琴声吸引。
就连老师都忍不住呆住，平心而论，她的技巧更加高超，但她的曲意并非原调那般轻快，相当于她故意改了一小段，这段突转忧伤的曲调反而融合的更好。
但好在她改得不多，不仅无伤大雅，反而让人更加沉沦其中。
音乐老师一时半会拿不准，与其他评委紧急讨论一番。
其中一个评委问向颜未曦：“这段你是自己改的吗？还是不小心弹错重新补救了？”
颜未曦摇头：“我改的。”
确定改曲是颜未曦的本意后，他们继续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