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被紧急召到二皇子府时,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一路上,他心里暗暗叹息,这位二皇子妃的身子骨实在太弱了。自从嫁入二皇子府后,她就经常病倒,太医院的人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看诊。
此时的二皇子并不在府中。自从有了外室孟宁,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那边。
孟宁不久前刚生下一个小世子,二皇子更是喜欢得紧,连府都不怎么回了。整个二皇子府冷清得很,只有沈如玉这边还有些人气。
孟宁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整日里笑语不断。听说二皇子为小世子大办满月酒,连贵妃都送去了东西。反观二皇子府,偌大的院子冷冷清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如玉的贴身丫鬟在院子里叹息道:“也不知道二皇子是怎么想的,主子才是正经的主母,怎么连个眼神都不给?”
“嘘,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大丫鬟连忙呵斥道,“要是传到二皇子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确实,自从孟宁有孕以来,二皇子对府中的事务就越发冷淡。
太医进到内室时,沈如玉正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几个丫鬟围在床边,小声地讨论着主子的情况。
\"太医,我们主子这是怎么了?\"大丫鬟忧心忡忡地问道。
就在这时,沈如玉缓缓转醒。她感觉自己全身发烫,意识还有些模糊。摸了摸眼角的泪痕,心里暗自叹息。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与不甘,似乎都化作了这场高烧。
太医认真地给沈如玉把脉,表情严肃。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诊断结果。检查完毕后,太医突然跪下磕了一个头。
这一举动把沈如玉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但紧接着,太医脸上露出喜色:\"恭喜二皇子妃,您有喜了!\"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都沸腾起来。沈如玉呆坐在那里,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怀孕。而丫鬟们则都欣喜若狂,她们可太清楚主子这些日子为了怀孕的事情有多烦恼了。
\"真的吗?\"沈如玉还有些不敢相信。
太医笑着点头:\"确实是喜脉。不过...\"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个孕相不是很稳,应该是在秋猎的时候就有了。二皇子妃需要好好调养,切不可操劳。\"
沈如玉连忙命人重重赏赐太医,又让人去通知二皇子和贵妃。她虽然还沉浸在震惊中,但也明白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很快,二皇子就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虽然他平日对沈如玉并不在意,但听说要有自己的嫡子,还是显得很兴奋。在孟宁生下庶子之后,他也明白嫡子的重要性。
\"你好好养着,\"二皇子难得温和地说道,\"需要什么尽管说。\"
这样的温柔让沈如玉既欣喜又心酸。
此刻的二皇子难得对她温和,她只想好好珍惜这一刻。看着他吩咐下人准备补品,安排稳婆,甚至亲自试了一下药膳的温度,这些细节都让她心头发暖。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母妃请安。”二皇子临走前又叮嘱道。
看着二皇子的背影,沈如玉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个孩子真的能改变什么。至少现在的二皇子,愿意在她面前多停留一会儿,愿意对她说几句温和的话语。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慰藉了。
丫鬟们看到主子眼中重新有了光彩,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段日子以来,眼看着主子一天天消瘦下去,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又何尝不是揪心得很?
贵妃那边也很快送来了赏赐。对贵妃来说,儿媳妇怀上嫡子,确实是件大喜事。况且最近孟宁生了庶子,她也需要用这个消息来平衡一下府中的局势。
贵妃派来送赏的嬷嬷是她的心腹,一进门就笑眯眯地说:\"我们贵妃娘娘听说二皇子妃有喜了,高兴得不得了。这不,连夜让人准备了这些补品,就怕耽误了二皇子妃调养身子。\"
赏赐一样样被呈上来:上等的燕窝,昂贵的人参,罕见的灵芝,还有专门从南方进贡的各色补品。光是这些东西的价值,就抵得上寻常人家几年的用度。
\"贵妃娘娘还特意吩咐了,\"嬷嬷继续说道,\"让二皇子妃安心养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去宫里说。娘娘说了,这可是二皇子的嫡长子,万万马虎不得。\"
这番话里的分量,谁都听得出来。贵妃这是在明确表态,要扶正沈如玉腹中的孩子。虽然孟宁生的是儿子,但到底是庶出。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才是正经的嫡子,将来的重任,还得落在他身上。
府中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原本对沈如玉爱答不理的下人,此刻都换上了笑脸。连厨房都特意准备了几道开胃的小菜,说是要哄二皇子妃开心。
嬷嬷临走时还特意叮嘱:\"娘娘说了,二皇子妃若是闷得慌,可以时常进宫走动。反正宫里清净,也省得在府中操心。\"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谁都知道,孟宁虽然生了儿子,但身份低微,还不够资格进宫。贵妃这是在给沈如玉撑腰,让她别把孟宁放在眼里。
看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补品,又想到二皇子难得的温和态度,沈如玉感觉自己的人生终于出现了转机。这个孩子,或许就是她翻身的契机。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却又恰到好处。沈如玉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些日子的辛酸。从嫁入府中开始,她就一直活在二皇子的冷漠中。眼看着他对孟宁百般宠爱,而自己却连一个笑容都得不到。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沈如玉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开始变得好起来了。